顾默盘膝坐在距离领域百米外的一处岩丘上,身前摊开着密密麻麻的计算稿和符文草图。
蚀灵盏在身旁静静悬浮,蓝白色漩涡缓缓旋转,偶尔会向着领域方向轻轻摇曳。
“内部镜像意识生成几乎是瞬间的。”
顾默在稿纸上画着魂力流动模型。
“关键在于识别与复制的间隙,如果能在那短暂的空窗期,用某种方式干扰领域的扫描。”
他想到了骂街葵。
“那种混乱规则的干扰或许能在进入领域的刹那制造一个识别盲区,但骂街葵的生效范围是持续性的,而领域扫描很可能只在进入瞬间完成。”
“时间窗口太短了。”
“或者,在进入前就为自己施加一个虚假魂力外壳?”
顾默在另一个方案上标注。
“让领域复制一个错误的模板,然后在外壳破碎的瞬间发起突袭,但外壳的拟真度需要极高,否则会被领域识破,反而暴露更多真实数据。”
他揉了揉眉心。
这个问题比他预想的更棘手。
“如果镜像意识是自身魂力的反向复制,那么它本质上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强行压制只会加剧冲突,但如果能在生成的瞬间就意识到它的存在,并主动与之同步。”
“就像左手画圆右手画方。”顾默在纸上画出两个反向旋转的符号。
“当意识刻意维持两个相反指令时,身体反而会僵持,但如果将两个意识视为一个整体的两个面,主动协调…!”
他需要更多的实验数据,但活体实验的风险太大。
也许可以用低阶妖兽再测试几次,观察在轻度麻醉或意识模糊状态下,镜像意识的生成是否会有变化。
就在顾默沉浸于推演时,万里之外的南方,另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天墟,悬空会议大厅。
风神尊者站在大厅中央。
“他们就是这么说的!”风神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带着夸张的悲愤。
他偷眼看向左侧的牧神,此时牧神眉头微皱:“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风神立刻接话。
“这还不算完,一个胖子跳出来,说牧神您那草木皆兵的神通,在他们看来就是田间老农插秧,毫无章法可言!”
牧神手中木珠一顿。
风神心中暗喜,继续加码:“还有玄神!”
他转向右侧:“他们说您的玄门术只不过是小孩过家家的东西,只配做一些儿童玩具!”
玄神听完后身影微微一动,殿内温度骤降几分。
“水神!”风神又看向对面那位蓝衣女子。
“他们说您御水之术华而不实,泼妇骂街都比您的浪涛有气势!”
水神俏脸一寒。
“焚神!”风神最后望向那位脾气暴躁的汉子。
“他们说您那九天罡火连晾衣服都吹不干,建议您改行去当扇子匠!”
焚神拳头捏紧。
风神见众人皆怒,心中大定,面上却更显悲愤。
“我当时已经出手要教训他们了,谁知他们那护城大阵邪门得很,竟能吸收罡天风力,我拼死才脱身回来报信!”
大殿内一片死寂。
五道目光齐刷刷落在火神身上。
就在这时,大殿上传来一声轻咳。
虚衍子缓缓开口。
“你刚才说,三封城辱骂了牧神的草木神通、玄神的冥道真意、水神的御水之术、焚神的九天罡火,还有老夫的什么?”
风神一愣,他刚才没敢编排虚衍子,这位可是天墟真正的智者,地位超然。
“他们说…!”风神急中生智。
“说您卜算推衍之术全是瞎猜,还不如市井算命的瞎子准!”
话一出口,风神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到虚衍子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哦?”虚衍子慢悠悠地说。
“市井算命的瞎子,有意思。那他们还说了什么?”
“关于天墟的根基,关于古之遗泽,关于我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风神额头冒汗:“他们说天墟不配得遗泽,说我们…”
“够了。”虚衍子打断他。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大殿。
“风神,你且退下休息,此事,老夫会亲自过问。”
风神如蒙大赦,躬身退出大殿,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待他离开后,虚衍子才缓缓道:“牧神,你怎么看?”
牧神沉吟片刻:“风神话中水分不少。三封城若真如肤浅,岂能存续至今?”
“但护城大阵能吸收罡天风力,这是事实。”玄神也跟着说道。
“风神虽蠢,实力却不假,能让他无功而返,三封城确有古怪。”
水神冷哼:“若他们真敢辱我御水之术,我定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滔天巨浪!”
焚神笑容玩味:“我倒是对那个建议很感兴趣,改行当扇子匠?很有创意。”
虚衍子摇了摇头:“莫要被情绪左右。”
“三封城此举,要么是愚蠢至极的自取灭亡,要么就是有恃无恐的刻意挑衅。”
“哼!那我们还等什么?”水神起身,“直接发兵,踏平三封城!”
“不急。”虚衍子抬手制止。
“风神这次虽然丢人,却也试出了一点,那护城大阵对能量攻击有奇效,强攻代价太大,需从长计议。”
他目光扫过众人:“牧神,你暗中联络南境与三封城有隙的势力。”
“玄神,派影卫潜入,摸清大阵节点。”
“水神、焚神,整顿本部,随时待命。”
众人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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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大陆各处
一段影像开始在不同的圈子里疯狂流传。
影像明显是用三封城的影像卡远距离记录的。
画面虽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清。
高耸的城墙、密集的守军、天空中那道气势汹汹的青色身影,以及那身影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本尊乃天墟焚风神!三封城众人听令:限尔等一炷香内,开启城门,跪地投降,献上所有古祭坛所得遗泽!否则,本尊便焚尽此城,鸡犬不留!”
然后是城墙上一片寂静,以及某个人物的询问:“他刚才说!他叫焚什么?”
“风神。”旁边有人回答。
“疯神?”胖子夸张地掏掏耳朵,“难怪,看着就不太正常。”
接下来的对话、风神暴怒、罡风呼啸被护盾吸收、狼狈遁走…!全程都被记录下来。
南境,千帆城,某酒楼
“噗——哈哈哈哈!”一个剑修打扮的年轻人看着手中影像卡的画面,笑得捶桌。
“天墟的神就这水平?跑到人家城门口放狠话,结果连护盾都打不破?”
同桌的老者捻须摇头:“这风神老夫听说过,在天墟也算个人物,怎的如此蠢笨?”
“就那般直愣愣地悬在半空让人骂?”
“换做老夫,至少也要先试探性地攻击几次,摸清护盾强度再说。”
“我看他是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以为报出名号别人就会吓破胆。”
另一桌的商人嗤笑。
“结果碰上个不吃这套的,傻眼了吧?”
另一个酒楼。
几个戴着面纱的沙民围坐在一起,传看着影像卡。
“这护盾有点意思,”一个声音沙哑的老妪眯着眼。
“吸收、转化、反弹,像是结合了至少三种以上的高阶阵法原理,三封城不简单。”
“天墟这次丢人丢大了。”一位年轻人咧嘴笑道。
“你们看最后他那遁走的速度,怕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活该!让他们整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
“师兄,若换做是你,会如何攻打这三封城?”一个少年好奇地问。
被问到的青年剑修沉吟片刻:“首先,绝不会如此张扬地现身。”
“要么夜袭,要么伪装潜入。”
“其次,这护盾明显对能量攻击有奇效,那便应以物理破为主,像这般傻傻地飞在天上放大招,简直是最蠢的打法。”
“所以说天墟的人都是一根筋嘛!还神呢,我看是神经病!”
类似的讨论在大陆各处上演。
原本对天墟心存畏惧的许多中小势力,在看过这段影像后,心态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来这些高高在上的天墟诸神,也会吃瘪,也会犯蠢,也会像个小丑一样被晾在半天上。
而风神”这个名号,在一夜之间成了修行界最新的笑谈。
……
又三天后,天墟,浮空议事殿
同样的五张玉座,同样冷光流转。
但这一次,殿内的气氛明显不同。
中央悬浮的留影石正播放着那段如今已传遍大陆的影像。
当播到那句疯神?难怪,看着就不太正常时,水神手中的茶盏咔嚓一声碎裂。
“风神!!”
怒喝声在殿内回荡。
影像继续播放。
城墙上众人的对话清晰可闻。
他们所有的嘲笑、调侃、讥讽,全都冲着风神一人而去。
直到风神遁走,画面中都没有出现任何一句辱及其他人的言论。
“所以。”玄神的声音冰冷。
“他们根本没说过我们”
牧神脸色铁青,缓缓摇头。
水神和焚神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怒火。
虚衍子缓缓抬头。“风神现在何处?”
殿外一名执事躬身:“回前辈,风神正在后山闭关疗伤…!”
“把他带过来。”虚衍子语气平淡吩咐。
片刻后,风神被两名执事带到殿中。他看到悬浮的留影石,脸色唰地白了。
“风神。”虚衍子指了指影像。
“你告诉老夫,这些辱骂,是你现场编的,还是事后添的?”
“属下…!”风神双腿发软。
“当时情况混乱,属下可能可能听岔了…!”
“听岔了?”焚神冷笑。
“能把没说过的话听得如此详尽具体,风神你这耳朵,怕是比谛听兽还灵啊。”
“这…嗯…啊…!”
风神面如死灰,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
虚衍子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眼中已无波澜。
“风神虚报战况,煽动内衅,罚入寒潭狱思过一个月。”
“饶命!饶命啊!”风神惊恐尖叫,被执事拖了出去。
待惨叫声远去,虚衍子才缓缓道。
“这段影像流传如此之快,背后定有三封城推波助澜。”
“他们这是在打天墟的脸,告诉全天下天墟的神,不过如此。”
“但正因如此,这三封城,必须灭。”
“牧神,联络事宜加速。”
“玄神,暗卫三日内必须潜入。”
“水神、焚神,整军备战。”
“一个月内。”虚衍子起身。“老夫要看到三封城的城墙,化为齑粉。”
殿中,杀意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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