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淼淼托着腮,指尖绕着茶杯边缘轻轻画圈,明亮的眼眸里盛满了真实的惋惜,声音带着一丝暖糯的怅然:“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她顿了顿,好奇心像被点燃的小火苗,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扫过围坐的众人,“不过,说回来啊!你们觉得,他们到底是怎么离奇死的?那可是两位站在修仙界顶点的战力天花板啊!联手起来,说横扫寰宇、举世无敌都不过分吧?怎么就能……被杀死了呢?”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对“无敌者陨落”这一悖论的强烈困惑,仿佛那陨落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题。
叶澜眉头微锁,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杯壁,声音带着探寻无果的无奈:“这确实是个叩问千古的好问题。只可惜,宗门藏书楼里浩如烟海的典籍,关于老祖如何陨落这一节,竟是讳莫如深,没有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确切线索。”
知识的空白让习惯在故纸堆中寻找答案的人也感到一丝无力。
谢珩之闻言,修长的手指习惯性地抚上线条分明的下颌,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看戏般的好奇光芒,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哦?一丝记载都没有?这倒稀奇了……莫非——”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抛出一个带着浓烈世俗传奇色彩的臆测,“是两位尊者……同时倾心于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最终情海生波,由爱生恨,不惜互下死手,落得个玉石俱焚?啧,情之一字,误尽英雄啊!”
他的思路总是带着点市井话本式的跳脱。
一直安静旁听的洛长生,此刻微微抬了抬眼帘,眸光清冷如同映照寒潭的月光,声音带着一股超然物外的空寂:“三师兄,你想得太世俗了。或许,对于登临绝顶太久的存在而言,生命过于漫长,俯仰皆无敌手,那种深入骨髓的无边寂寥与蚀骨的空虚……本身便是最锋利的铡刀。不如归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近乎无情的哲思,仿佛在谈论星辰的寂灭。
温鹤归沉稳地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如磐石,带着对前辈高山仰止般的敬重:“以两位尊者那等惊才绝艳、道心澄澈如琉璃的人物,求索大道便是其生命真义。因寂寥而自绝?断然不可能。”
他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自杀的可能,坚信强者的道心坚不可摧。
姜泠月清冷的嗓音响起,如同冰泉滴落玉磬,她的指尖轻轻敲击了一下杯沿,提出了更现实的指向:“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谋杀?或者,一场精心布局、蓄谋已久的暗杀?”
她的思维直接而锐利,刺向外部涌动的恶意。
“暗杀?谋杀?”沈淼淼眼眸瞬间亮如星辰,仿佛被点醒了某个隐秘的开关,带着发现惊世秘闻般的兴奋,“有可能!哇哦,这死法……好生诡秘!充满了阴谋的厚重感!”
她甚至开始天马行空地发挥想象力,“要是……要是他们在陨落之前,放出风声,说在修仙界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埋藏了一个蕴含无上大道、足以颠覆乾坤的绝世宝藏……我敢打赌,整个修仙界立刻就会像滚油泼水般彻底炸开!所有人都会变成嗅到血腥的鬣狗,掘地三尺,恨不能把他们生前留下的每一缕气息、每一句闲谈都翻检出来,试图拼凑出宝藏的蛛丝马迹!”
她的小手激动地比划着,语气生动而富有感染力,“为了攫取传说中的宝藏,人的执念和毅力,可是能强到移山填海的。”
谢珩之被她的描绘逗得嘿然一笑:“嘿,小师妹,你这脑洞……倒也有趣!可惜啊,现实往往骨感得硌人。没有宝藏,什么都没有留下。干干净净,了无痕迹,仿佛……从未留下过只言片语。”
他的语气带着点对真相湮灭的遗憾。
沈淼淼小巧的肩膀一耸,双手摊开,做了个无奈的姿势,脸上写满“谜题无解”的困惑:“那就真不知道了。这谜团,深得能把人吸进去呐。”
亭内众人七嘴八舌,各种离奇甚至荒诞的猜测在茶烟氤氲中碰撞、发酵。
钰铮铮却始终静默地端坐一隅,琥珀色的眸子里沉淀着深不见底的幽光与一丝冰冷,仿佛早已洞穿那被重重迷雾掩盖的残酷真相。
那两位是怎么死的?
呵,不过是因为触碰了那不可言说的禁忌,知晓了不该被知晓的秘密,如同窥见了深渊之底潜藏的巨兽,最终被那无形无相却又无处不在的规则之力……无声无息地抹去了。
她不再参与这徒劳的猜测,慵懒而无声地起身,身姿如霜雪中挺立的孤峰,手中那柄素面团扇悄然合拢。
她步履轻盈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意,径直穿过微凉的夜风,走向亭子外空旷的院落中心。
院中寂静得能听见露珠凝结的声音,清冷的月光在地面投下模糊而深邃的影子。
她站定,微微仰起线条优美的下颌,视线穿透若有似无的薄雾,遥遥锁定了天边那一道浓稠得化不开、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黑色天际线。
那抹黑色,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无声地笼罩着整个世界。
几乎在她驻足凝望的瞬间,水之清那抹冰雪雕琢般的身影也如融入夜色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身侧,与她并肩而立。
冰蓝色的眼眸同样凝视着那无边无际、深邃如渊的黑暗,眸光沉静似万载不化的玄冰,不起半分涟漪。
钰铮铮红唇微启,清冽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中流淌出来,带着一种俯瞰尘世的疏离:“时间……过得好慢啊。”
她的目光如同被那黑暗黏住,未曾移动分毫。
水之清闻言,微微侧首,冰蓝色的视线短暂地、极快地掠过亭中仍在笑语喧哗的沈淼淼。
那抹鲜活灵动的身影在无边暗沉的底色下,如同一簇跳跃的、不合时宜的火焰。
她收回目光,声音如同凝结的冰晶骤然碎裂,清冽、简短,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冰冷预判:“快了。”
钰铮铮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浅淡得几不可见,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期待在冰冷的眼底闪烁:“当那天来临……祂,会自由。”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坠落在玉盘上。
水之清接道,语气是同样斩钉截铁、毫无起伏的冰冷,如同在宣读一则既定的神谕:“祂会自由。”
钰铮铮的目光终于从那片令人心悸的黑暗收回,转向身侧的水之清,琥珀色的瞳仁深处,清晰地映着对方冰雪般完美却毫无温度的容颜。她缓缓地、清晰地吐出,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意味:“我也会自由。”
水之清看着她,冰蓝色的眼眸深邃依旧,如同冻结了万古星河的寒潭,没有任何疑问或波澜,只是平静地、笃定地确认那个早已达成的共识:“你会自由。”
钰铮铮的视线再次投向那无垠的黑暗,声音融入了夜风,带着一种终结般的冷冽:“我们都会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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