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门口,程啸天抬手敲门:“大哥,大哥。”
门“吱呀”一声打开,程咬金探出脑袋来,身上还穿着便服,嘴角还粘着几粒芝麻:“二弟,咋了?”
“唐王派人来传,让你我去唐王府议事。”程啸天道。
程咬金一愣,随即道:“哦?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他想了想,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去换甲,我去告诉翠云一声。”
不多时,兄弟二人便装束完毕。
程咬金换上了他那身黄金锁子甲,甲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配上他那一脸络腮胡,更显得威风凛凛。
程啸天则穿上玄火鳞甲,黑红色的甲片紧贴在他那爆棚的肌肉上,仿佛一层流动的火焰。他身高七尺,肩宽背厚,站在那里,就像一座移动的铁塔。
二人来到马棚,程咬金牵出自己的坐骑——大肚子蝈蝈红。这匹马神骏非凡,通体赤红,唯独肚子那一圈毛色略浅,远远看去,仿佛肚子鼓鼓的,故而得名“大肚子蝈蝈红”。
程啸天则牵出了他的坐骑——黑皮犀牛。
这不是马,而是一头真正的黑皮犀牛,体重六千多斤,浑身黑亮,皮糙肉厚,头上那根两尺长的犀牛角微微弯曲,如同一把黑色弯刀。
黑皮犀牛一见到主人,立刻兴奋地用大脑袋轻轻蹭了蹭程啸天的手臂。
程啸天翻身骑上黑皮的牛背上,对着黑皮喊道:“驾”去唐山府,黑皮犀牛晃了晃身子,便稳稳当当的拖着程啸天往唐王府而去。
“驾!”程咬金一声吆喝,大肚子蝈蝈红打了个响鼻,迈步而出。紧随黑皮犀牛其后,黑皮四蹄子踏在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仿佛连大地都在微微震动。
兄弟二人一路朝着唐王府而去。
……
刚出程府不久,便在大街上遇到了一个熟人。
“姐夫!”
一声洪亮的喊声从前方传来。
程咬金抬头一看,只见一人骑在一匹白马之上,银甲白袍,面容俊朗,正是裴元庆。
裴元庆催马来到近前,看了看程咬金,又看了看程啸天,笑道:“姐夫,啸天哥,你们这是要去唐王府?”
程咬金咧嘴一笑:“是啊,唐王派人传我们过去议事。你呢?”
“我也接到了通知。”裴元庆道,“看来今日要议的,不是小事。”
程啸天道:“估计是洺州那边有消息了,或者江淮那边有变故。走吧,先去唐王府再说。”
三人结伴而行,在唐王府门前又遇到了伍云召、伍天锡、罗士信、秦用等人,众人都是接到唐王传召,纷纷赶往唐王府。
……
唐王府门前,车水马龙,甲士林立。
今日的唐王府,比往日多了几分肃杀。府门前,亲兵肃立两侧,盔明甲亮,刀枪出鞘,气氛凝重。
程啸天、程咬金、裴元庆等人来到府门前,与伍云召、伍天锡、罗士信、秦用等人寒暄过后,便一同入府。
穿过几重院落,众人来到议事大殿。
殿内,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李世民端坐一侧,身披铠甲,目光沉稳;李元霸则懒洋洋地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自己的双锤,时不时打个哈欠;尉迟恭、侯君集、梁师泰等人,也都列坐两侧。
文臣一列,唐俭、房玄龄、杜如晦、刘文静、魏徵、长孙无忌等人皆已在座,正低声交谈。
李渊坐在主位之上,见众人到齐,微微点头:“诸位将军,都来了。”
众人抱拳行礼:“见过唐王!”
李渊抬手:“免礼,都坐吧。”
众人依序坐下。
李渊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召你们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议。”
他顿了顿,先看向文臣一列:“这件大事,便是江淮的局势。”
殿内众人心中一凛。
李渊继续道:“我刚刚收到情报——江淮杜伏威,已经被萧铣击败。”
“什么?!”
有人忍不住低呼出声。
李渊的声音却没有丝毫波动:“萧铣派麾下大将黄霸天,以及一位自称陆风的道士,再加上文士弘,共率十万大军,已经拿下了历阳。”
“历阳失守?!”
伍云召眉头一皱,“那可是江淮要冲之地。”
程啸天原本还微微低头,听到“黄霸天”“陆风”这两个名字时,猛地抬起头,眼中寒光一闪,豁然站了起来:“唐王,您说谁?黄霸天?陆风?”
李渊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正是此二人。”
程啸天缓缓坐下,双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他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没想到,这两个狗贼,居然投靠了萧铣!”
当年,正是这陆风与黄霸天,设计暗害他的师傅,使他师傅身受重伤,险些丧命。这一年来,他一直在暗中打听二人下落,却始终没有音讯,没想到今日竟从唐王口中听到他们的名字。
“难怪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是躲到江淮去了……”
程啸天心中杀意翻腾,却没有当场说出来。
程咬金坐在一旁,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低声道:“二弟,没想到这俩狗东西居然跑到历阳去了,还投靠了萧铣。”
程啸天侧过头,对他小声道:“看来,他们俩还是贼心不死啊。”程咬金点了点头。只有程啸天自己知道,陆风师徒二人还是对他师傅的那本上古丹经贼心不死。那本上古丹经,是程啸天师门的至宝之一,记载着一味淬体之法的丹药方子。当年陆风为了夺取丹经,才下毒暗害程啸天的师傅。
“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消息,”程啸天心中暗暗道,“这一次,就别想再跑了。”
……
李渊没有察觉程啸天与程咬金间的小动作,继续道:“历阳失守,意味着萧铣在江淮的势力已经稳固,下一步,很可能会北上进犯。”
房玄龄拱手道:“唐王,江淮一失,我军日后南下之路,将更加艰难。萧铣若据江淮、窥伺中原,对我李家,实为大患。”
杜如晦接着道:“不过,萧铣新得历阳,根基未稳,若此时派遣一支精锐,南下牵制,或可打乱他的部署。”
魏徵却摇头:“河北未定,洺州战况不明,此时贸然分兵南下,恐首尾不能相顾。”
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李渊抬手,压下众人的声音:“诸位”静一静,洺州那边,这几日一直也没有消息传来。我估计,再有几日,应该就会有军情送到。
他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亲兵的声音:“启禀唐王,洺州有重要军情送到!”
李世民笑道:“终于有消息了。快传!”
一名传令兵快步走入大殿,单膝跪地,双手高举军报:“启禀唐王,大公子有军情呈上!”
李渊接过军报,迅速展开,目光一扫,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欣慰,随即又闪过一丝沉重。
他将军报递给李世民:“世民,念给大家听听。”
李世民双手接过,朗声念道:
“儿臣李建成,谨禀父王——洺州城已于三日前攻破。刘黑闼率部顽抗,城破后仍负隅顽抗,终被儿臣所部擒获。刘黑闼、曹湛、王小胡、范愿等皆已伏诛。”
殿内众人听到这里,无不面露喜色。
“洺州破了!”
“刘黑闼死了!”
程咬金忍不住一拍大腿:“好!大公子干得漂亮!”
裴元庆也点头:“这下,河北局势可定矣。”
李世民继续念道:“此役,我军虽大破敌军,然伤亡亦重,折损近两万将士。现收编明州旧部,加上原有兵马,共计十三万。儿臣已命人安抚百姓,开仓放粮,修整城防。”
殿内的喜悦,顿时被冲淡了几分。
“两万……”
秦用低声道,“这可是两万个兄弟啊。”
李渊缓缓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是,每一次折损,都要让我们更加谨慎。”
李世民接着念:“儿臣已命罗成、秦琼安抚百姓,重整军纪;单雄信在城破之时,为救四弟李元吉,身中数刀,虽未伤及肺腑,却也深可见骨,需回太原静养。儿臣恳请父王,速派人接管洺州防务,并将单将军接回太原疗伤。”
听到“单雄信受伤”,瓦岗旧部皆是一惊。
程咬金“腾”地站了起来:“什么?单二哥受伤了?怎么回事?军报上没写?”
李世民摇头:“军报上只说,为救四弟,身中数刀,具体情形,并未细说。”
罗士信皱眉道:“单二哥武艺高强,寻常人伤不了他,能让他‘深可见骨’,定是一场恶战。”
程啸天道:“等他回来,再问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洺州的防务。”
李渊点点头,目光转向众文武:“洺州已破,河北局势暂稳。但刘黑闼虽死,余部未必尽服。洺州乃河北重镇,必须有得力之人镇守。”
他看向李世民:“世民,你怎么看?”
李世民拱手道:“儿臣以为,大哥已在洺州经营数日,民心初附,此时不宜轻动。可命大哥暂镇洺州,待局势彻底稳定,再作调整。”
房玄龄附和道:“大公子既破洺州,又安抚百姓,在当地已有威望,由他暂镇,最为合适。”
李渊沉吟片刻,点头道:“好。那就命建成暂镇洺州,总领河北军务。”
他又道:“单将军受伤,不宜再留在前线。传我命令,让他随粮车一同回太原,在府中静养。”
“诺!”
……
李渊目光一转,又看向众人:“秦琼、罗成二人,家中有老母亲和有身孕的妻子,不宜久在外征战。”传我命令,调他们二人回来,一来可以照顾家小,二来也可在太原休整,日后再派往他处。”
长孙无忌道:“唐王英明,河北已破,洺州已在我军掌握之中。此时将秦、罗二将调回,并不影响大局。”
李渊点头:“再传我命令——秦琼、罗成,班师回太原。其在洺州的防务,由梁师泰、侯君集二人接替。”
梁师泰、侯君集同时起身抱拳:“末将领命!”
李渊又道:“徐军师足智多谋,留在洺州,辅佐建成,以安河北民心。”
“诺!”
……
殿内的议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江淮易主,洺州大捷却折损两万兵马,河北初定,江淮又起风云。
程啸天坐在一旁,听着众人议论,心思却时不时飘向“黄霸天”“陆风”这两个名字。
“师傅,”他在心中默默道,“你放心,这两个狗贼,我迟早会亲手收拾。”
他抬头看向李渊,心中已经暗暗决定——
只要唐王一声令下,他愿亲自南下,去与陆风和黄霸天做个了解。
而此刻,李渊也正看向他们这些武将,目光深邃。
“河北虽定,江淮未平。”
“这天下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唐王府的议事大殿内,灯火通明,人影交错。
一场关乎天下走向的议事,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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