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内部通讯已经恢复了，外面的人传来消息，异种仍源源不断地涌进城中，四处肆虐。救援队死伤惨重，联合政府的一级防护预案，却因为无法复核几名关键人员的生物信息而无法启动。”
叶凌：“……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搞这一套。”
白泽苦笑：“一直就是这样的……你知道想要买一块面包，需要多少道审批手续吗？”
叶凌翻了个很明显的白眼。她当然了解这一套流程，从前每次提交损耗报告都是她最头疼的事——无穷无尽的单据和手续，好不容易到了最后，结果因为签名不够清楚而被打回来。
甚至有一次，在海外部署三个月回来之后，她前一次提交的报告还没能审批完成。
“随便吧，”她嘟囔了一句，“这次之后他们应该会改了。”
白泽伸手虚扶了她一把，见她能稳稳地走路了，又把手放了下来。
“除了这个呢？卫家王家那边又搞没搞出什么幺蛾子？”叶凌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通讯断了，无法查证，但白家有人死在了他们手里。”白泽跟在她身后，说道。
叶凌快步走到了大厅，白蕴正在和什么人通话。
她显然也一直没有休息，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和对面的人说了两句什么便挂断了。
“零，你好些了吗？”她声音温和地问。
叶凌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坐下：“情况很糟糕？”
白蕴微怔，随后苦笑了起来。
“还好，”她捏了捏眉心，“虽然卫长风切断通讯，让所有人都处在信息孤岛，不知道卫家发生的一切，但反过来，大多数人也并不清楚各家家主在威逼利诱下签署的条约，现在的主要目标还是清除城内的异种。”
“这样就使普通人能得以喘息，虽然还是死了不少，可终究是还没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正说着话，她的鼻子中忽然流出血来。
白泽下意识上前一步，但很快又停了下来。
叶凌看了他一眼，对他伸出了手。
他愣了愣，拿出纸放在了她手上。
叶凌把纸递给了白蕴。
白蕴接过，按住鼻子低下了头。
“您使用异能了。”叶凌说。
这不是问句，而是一个陈述。
白蕴“嗯”了一声：“找不到异种出现的源头，击杀再多异种，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我很难不怀疑一切都是卫长风搞出来的，所以还是要先打破眼下的形势。”
“启动潘多拉虽然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我还是要做另外的准备。”她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郁色，“我给几个议员打了电话，通过他们调动了一批守城军——卫长风一向看不起热武器，但当所有人都变回普通人，热武器才是真理。”
叶凌对此深表赞同。
“我还和泽儿他们带回来的几个研究员‘聊了聊’，想启动潘多拉需要他们的帮助。”白蕴见鼻血止住了，把纸随手丢到了一旁，“还有一些琐碎的小事……没时间去一一核实，用异能倒是更方便一点。”
正说着话，大门被推开了，一行人抬着几个仪器走了进来。
“放在左手边第二个房间。”白蕴吩咐道。
那些人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把所有仪器都搬到了房间里。
影走在最后，看见叶凌醒了，咧嘴对她笑了起来。
“睡醒啦？”他说，“你那会儿一下子昏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吓我一跳。我还想着是不是应该像旧时代的故事里讲的一样，需要一个‘真爱之吻’才能把你唤醒呢！”
“少看些童话故事。”叶凌说，“幸好不是真的，否则我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嘿，话别说得太早，万一其实你早已经爱上我而不自知呢？”影笑嘻嘻地说。
叶凌懒得和他贫嘴：“快去忙正事。”
影摆摆手，给她一个飞吻，一头钻进了那间房间。
“我去看看熊哥。”叶凌说着也站起了身。
她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他，比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比如他们为什么要潘多拉，又为什么在圣城遗迹里启动了它。
有些涉及到实验体秘密的问题，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于是拒绝了白泽和岩的陪同。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关押熊哥的房门口，白泽才收回目光。
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蕴，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大厅里只剩下了母子二人。
白蕴坐在沙发上，白泽踟蹰了一下，选择远远地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
“你……”
“你……”
母子二人同时开口。
白蕴率先笑了笑，温和地说：“你先说。”
白泽抿着嘴唇，并没有看她，而只是摇了摇头：“你先。”
“好吧，”白蕴说道，“零不喜欢影的，你不用担心。”
白泽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不小心被呛了一下。
他咳嗽了几声，脸微微有些发红：“我——我没担心这个——”
停顿了片刻，他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虽然多年未见，但儿子的心思还是那么好懂。她能看出他对零的心意，有些感情哪怕不宣之于口，也会从眼睛中流露出来。
而偏偏影又是他的同伴，两人共同经历了那么多，感情一定也十分深厚。想必泽儿的内心也一定十分纠结，一边是好兄弟，一边是喜欢的女孩……
不过感情这种事，终究还是要看双方的。泽儿除了太内敛些，方方面面都是顶好的，零不喜欢影，那不就说明泽儿的机会来了……
白蕴笑出了声，她摇着头说道：“女孩子在喜欢的人面前总会下意识注意自己的形象，但零她……她当着影的面使用了腐系异能。你知道腐系异能吧？那会儿她的脸上身上长满了脓包，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几秒，仿佛还能闻到那股气味。
“总之你不用担心，”白蕴肯定地说，“零绝对对影没有那个意思。”
白泽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开心，反而露出了苦涩的笑来。
“我知道。”他顿了顿，“那个腐系异能，她也在我面前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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