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刹那间响彻在整个云泽州生灵的心底。
无论是深山里的樵夫,还是市集上的小贩,无论是寒窗苦读的书生,还是隐居山林的老者,无论是修仙问道的修士,还是茹毛饮血的野兽。
云泽州,所有生灵的心里,都响起了这句话。
——
皇宫,紫宸殿。
明黄的龙椅上,坐着个年轻人。
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俊朗,剑眉星目,一身绣着十二章纹的龙袍,衬得他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初登大宝的锐气。
他是大胤新皇,胤祯。
此刻,他手里正捏着一份边关急报,显然是在为边境的战事所上心。
可就在那句话响起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急报“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日后,清虚观。”
这六个字,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荡。
他猛地站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御案,将案上的笔墨纸砚扫落一地,发出一阵杂乱的声响。
殿外的太监和侍卫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而入,见此情景,吓得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陛下!”
“您怎么了?”为首的老太监颤抖的说道。
胤祯没有理会他们。
他快步走到殿门口,推开沉重的宫门,抬头望向天空。
他的眉心,不知何时,浮现出了一个淡淡的青色印记,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热,从印记里涌出,顺着他的血脉,流遍全身。
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是万民之主。
但他明白,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清虚观给的。
这股力量,这道声音,远非他的皇权所能企及。
这是来自九天之上的召唤,是来自上仙的谕令。
“你们都听到了吧?”
没人敢回答。
“备驾!”
胤祯猛地转身,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
老太监一愣,连忙磕头:“陛下,备驾何处?”
“清虚观!”
胤祯的目光,望向远方,继续说道:“传朕旨意,令皇城内的文武百官,随朕一同前往清虚观!所有手头事情先放下!”
老太监不敢怠慢,连忙起身道:“奴才遵旨!”
消息传开,整个皇城都沸腾了。
文武百官,从各自的府邸赶来,没有一个人迟疑,没有一个人反对。
他们的眉心,同样印着青色的印记,他们的心里,同样回荡着那句话。
对他们而言,这不仅是皇帝的旨意。
片刻之后,皇宫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列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宫门内走出。
最前方,是胤祯的御驾,明黄的伞盖,在青雾中格外醒目。
御驾两侧,是手持斧钺的禁军,铠甲鲜明,步伐整齐。
后面,是文武百官,身着朝服,神色肃穆,却难掩眼底的狂热。
百姓们早已聚集在街道两旁,看到御驾,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可胤祯没有理会。
他坐在御驾里,目光紧紧盯着远方。
他知道,这一去,或许会改变很多事。
或许会改变他的命运,改变大胤的命运。
但他不在乎。
他只知道,他必须去。
这是他的机缘,也是他的宿命。
——
狂热开始蔓延。
樵夫扔下了手里的柴刀,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朝着清虚观的方向,跪了下去;小贩扔下了手里的货郎担,嘴里念念有词,朝着清虚观的方向,磕起了头;书生放下了手里的书卷,眼神狂热,收拾起行囊,朝着清虚观的方向,大步走去;老者走出了隐居的山洞,须发皆白,却步履轻快,朝着清虚观的方向,躬身行礼。
各种修士们,更是疯狂。
他们皆是散修,相当珍惜这次机会!
御剑的御剑,骑马的骑马,徒步的徒步,从云泽州的四面八方,朝着清虚观汇聚而来。
他们的脸上,带着敬畏,带着激动,带着渴望,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狂热。
有人哭了,有人笑了,有人喃喃自语,有人顶礼膜拜。
他们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知道清虚观要做什么。
讲道!
清虚真人的讲道!
千载难逢的机缘!
清虚真人是谁?
那是云泽州的天!
于是乎,各种各样的情绪,顺着各自眉心的青色印记,源源不断地涌了出去。
有喜悦、激动、敬畏、渴望、贪婪、恐惧、迷茫、还有坚定。
这些情绪,化作一道道看不见的丝线,缠绕在同样虚幻的青铜小鼎的虚影上,缠绕在鼎身的纹路里。
而清虚观里,早已是一片忙碌。
却又安静得诡异。
杂役弟子们,在清扫着山路,擦拭着石阶,摆放着蒲团,动作整齐划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
外门弟子们,在守着山门,指引着方向,维持着秩序,眼神空洞麻木,对身边呼啸而过的修士,对天上悬浮的鼎影,对眉心的青色印记,没有丝毫惊讶,没有丝毫好奇。
内门弟子们,在静心殿外的广场上,盘膝而坐,闭目养神,气息平稳,仿佛这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喧哗,没有人议论。
整个清虚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只有脚步声,只有呼吸声。
就在这时,青雾再次从青铜小鼎的虚影里,从静心殿的方向,从清虚观的每一个角落,漫过。
雾掠过的地方,一座座山峰,开始隐去;一条条山路,开始消失;一片片树林,开始虚化。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平台!
一个完全由雾气凝结而成的平台。
平台很大,很大。
平台的边缘,是淡淡的青雾,像一道屏障,将平台与外界隔绝开来。
平台的地面,是由无数道细密的青雾纹路组成的,纹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图案,和青铜小鼎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平台的中央,是一个更高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张蒲团,蒲团的上方,悬浮着那只青铜小鼎的虚影。
阳光,透过青雾,洒在平台上,洒在纹路里,洒在蒲团上,泛起淡淡的金光。
奇异的是,清虚观里的所有人,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平台,都没有丝毫震惊。
杂役弟子们,依旧在摆放着蒲团,从平台的边缘,一直摆到中央的石台。
外门弟子们,依旧在守着平台的入口,指引着前来的修士,依次落座。
内门弟子们,依旧在闭目养神,对身边的一切,视而不见。
仿佛这个平台,一直都在这里,仿佛这场讲道,早已注定,仿佛他们,只是这场盛会的,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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