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念听见跳车，心一沉。
可没别的选了。坡这么陡，驴疯了，后面还有箭射来。
跳可能活，不跳肯定死。
木念出声：“我同意跳车。但跳车时要紧闭眼睛。”
龙湖低吼：“好。我数三下，到三就闭着眼睛跳。开始了，一、二、三、跳。”
龙湖声音刚落，木念一挥手，试着带人和驴进空间。
木念狂喜，真可以带人和动物进空间。
木念松开缰绳，把驴留在空间，一把拉住娘和妹妹，借着空间的移动，四人躺在路边的枯草丛。
木念道：可以张开眼了。
龙湖、柳氏和木柔跳车时，是闭着眼睛的。
当时她们跳车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没有摔下来的疼痛。
待大家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没有一路滚下去，就在她们感到奇怪的时候，追兵近了。
刀疤脸在骂：“人跳车了，别管车，给老子抓人。”
一个声音：“头儿，车冲下去了。”
另一个声音：“不管，搜，那瘸子跑不远，娘们更好抓。”
一丛枯荆棘把木念四人挡住。
脚步声逼近。
木念屏住呼吸不动。
柳氏发抖，捂着木柔的嘴。小丫头咬唇憋泪，不敢出声。
龙湖摔在木念身边不远处，他正在好奇这次摔下来的感觉不一样。
透过枯草缝，能看到刀疤脸和两个喽啰正在坡上找。
喽啰甲出声：“头儿，会不会滚下面去了？”
喽啰乙出声：“废话，仔细找，瘸子腿废了，娘们没用。”
脚步越来越近。木念伸手摸向腰间的短刃，打算就要拼了。
就在这时，坡下传来一声巨响，木头碎裂，接着是板车撞上路边大石头毁了。
木念只要人和驴进空间，留下那个板车，随着惯性滚下去，被撞毁发出来的动静。
一个声音：“头儿，快看下面。”
刀疤脸被吸引过去，骂道：“蠢货，驴可惜了。”
一个喽啰慌道：“头儿，动静太大，招来官兵就糟了……”
刀疤脸犹豫一下，骂道：“妈的，算他们走运，走，下去看看能捡点啥不。”
脚步声远去。
木念又等片刻，才松口气，她先看娘和妹妹。
柳氏只是吓着了，胳膊在坐车时擦破点皮。
木柔眼里有泪，没大事。
“娘、柔儿，他们走了。”木念哑声安慰道。
木念走到龙湖身边，他闭着眼，眉头紧锁，呼吸沉重。
“龙湖？”木念轻推他。
龙湖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眼神晃了一下才聚焦，说道：“没事？”
“我们没事。”木念边说边看向龙湖的腿。
这一看，让木念倒抽一口冷气。虽然借用空间帮助，但腿肿得老高。可能是坐驴车时伤着的。
龙湖试着动一下，痛得闷哼，额角青筋暴起。
龙湖出声：“怕是……又断了。”
必须立刻处理。
木念四下一看，天已亮，这里虽有枯草乱石挡着，此地离路太近，不能久留。
“娘，看着柔儿，留意动静。”木念吩咐。
柳氏点头，紧搂小女儿警惕张望。
木念掏出水囊，撕下一截里衣。她先给龙湖喂些灵泉水，然后清理伤腿。
没药没夹板，只能凑合用灵泉水冲掉血污。
龙湖一声不吭，只有粗重喘息透出痛苦。
木念看着龙湖惨白忍痛的脸，心里发堵。这人救了她们全家，现在伤更重了。
木念手上放轻些，安慰道：“忍忍，必须固定，不然腿真废了。”
龙湖用牙缝挤出两个字：“没事。”
木念找了两根直溜树枝，用短刃削掉毛刺，小心把他腿尽量复位，用树枝夹紧，布条死死缠牢。
整个过程，龙湖疼得浑身湿透。
处理完，木念也累瘫了，坐地上喘气。
柳氏递来干饼子，出声：“念儿，吃点。”
木念接过，掰三份，给娘和妹妹各一份，自己留最小的，剩下塞给龙湖。
龙湖摇头道：“你们吃。”
“让你吃就吃。”木念硬塞过去道，“你不能倒。”
龙湖看木念一眼，没再拒，慢慢嚼干饼。
木念又从怀里拿出来一包烤肉，分给大家吃来补充体力。
周围静得只剩细微咀嚼声和风声。
大家吃饱后，又有灵泉水喝，总算有精神和稍有力气了。
木念起身再看四周。
“不能待这。”木念说，“那帮人可能会回来，得找更安全地方躲躲，等我们好些再走。”
柳氏忧心道：“龙公子的腿……”
龙湖挣扎要起，出声：“我能走。”
“怎么走？”木念边说按住龙湖，“腿不要了？”
木念看向坡下深谷道：“往下走，找山洞或崖缝。”
木念弯腰对龙湖道：“上来。”
龙湖一愣，出声：“什么？”
“我背你。”木念语气坚决道，“快点，别磨蹭。”
龙湖看着木念单薄的背，沉默了。他一个大男人，怎能让一个不够15岁的丫头背？
“念丫头。”龙湖要拒绝。
“别废话。”木念打断道，“想死在这，还是一起活？”
龙湖看着木念坚定的侧脸，不再犹豫，吸口气，用手臂撑起，伏到她背上。
木念咬咬牙，发力站起。
龙湖看着瘦，实际不轻。木念踉跄一下，稳住，一步步朝坡下草木密处走。
柳氏拉着木柔紧张跟着。
木念觉得每一步都沉重。
背上男人呼吸喷在木念颈侧，热里带着忍痛的颤抖。她胳膊酸、后背痛，汗浸伤口刺痛。
即使这样，木念也没停。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山崖下找到个被藤蔓遮了大半的浅洞。
木念小心放下龙湖，自己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洞口不大，够几人容身，很隐蔽。
柳氏带木柔进去看了，出来说：“里头还算干净，没野兽。”
木念点头道：“就先歇这里。”
木念把龙湖放进洞里面干净处靠坐着。
柳氏带木柔找些干草铺地。
暂时安全了。
此刻，累和疼痛如潮水般向木念涌来。
木念靠着洞壁，看洞外微光，眼皮发沉。
木念强打精神对龙湖说：“我眯会儿，有事叫我。”
龙湖嗯了一声。
木念撑不住，闭眼几乎立刻昏睡过去。
不知多久，木念被一阵压抑的微弱呻吟惊醒。
木念睁眼，洞里暗了，已经是傍晚。娘和妹妹依偎睡着了。
声音是龙湖的，他缩在角落，身体微抖，极力忍着什么。月光从藤缝照在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木念心一咯噔，爬过去伸手探探龙湖的额头。
滚烫。
发烧，伤口感染了。
这荒山野岭，没医没药，高烧能要人命。
木念心猛沉下去。
就在这时，洞外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狼嚎，悠长瘆人，在寂静山谷里回荡。
越来越近。
木念浑身一僵，抓起短刃。
龙湖烧糊涂了，外面野狼逼近，今夜怎么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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