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木念甩了甩短刀上的血珠。
老陈捂着胳膊嘟囔：“主子，咱那伤药可是灵泉水配的……”
“药就是给人用的。”木念头也不抬，“快点分下去。”
马蹄声传来，龙溟带兵赶到。他跳下马大步走过来：“受伤没？”
“没有。”木念站起身，“毒瘴谷解决了？”
“解决了。”龙溟语速很快，“耶律齐说你这边有埋伏，我就赶来了。就这些人？”
“五十来个，不够打。”
龙溟松了口气，拉她到路边树下，递过水囊：“喝点水。”
木念喝了一口，是灵泉水：“耶律齐呢？”
“交给黑风寨处置了。”龙溟道，“收了五千降兵，穆青将军的旧部也归顺了。”
“那王城……”
“不急。”龙溟看向她，“江北那边安置好了？”
“城墙完工了，安置了八千流民。”木念道，“商队从南边运粮，撑到明年秋收没问题。”
龙溟握住她的手，出声：“辛苦你了。”
木念笑了：“你打仗不辛苦？”
两人正说着，胡铁在远处喊：“路清好了。”
龙溟拉她起身：“回黑风寨商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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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寨大堂里，疤脸迫不及待：“殿下，现在有兵有将，打王城吧！”
龙溟反问：“耶律齐交代的截杀地点问出来了？”
“问出来了。”疤脸咧嘴，“耶律宏派了三队人，一队堵殿下，一队截杀木姑娘，还有一队……”他顿了顿，“去江北烧粮仓，五百轻骑。”
木念笑了。
众人都看她。
“我离江北前，让王叔在粮仓周围埋了火药。”木念端起茶杯，“专门等人来烧。”
疤脸咽了口唾沫。
龙溟看向她：“你料到了？”
“耶律宏打不过你，就会想断你后路。”木念放下茶杯，“我怎么可能不留后手。”
“王城不急打。”龙溟接话，“先把周边肃清。穆将军，联络旧部要多久？”
“十天。”穆青挺直腰板，“至少三千人。”
“疤脸，你去劝降那几个山寨。”
“好！”
龙溟又看木念：“江北那边……”
“我写信让王叔动兵，从北边过来。”木念道，“咱们从西边推进，两边夹击。”
计划定下，众人散去。
龙溟看着木念写信，开口：“登基的事，该办了。”
木念笔尖一顿。
“现在有兵有地，名分得定下来。”龙溟道，“定了名分，招兵买马才名正言顺。”
“你想在哪办？”
“黑风寨，简单办。”龙溟道，“等打下王城再补大典。”
木念吹干墨迹：“行，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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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黑风寨张灯结彩。
木念一身绛红衣，龙溟穿着新龙袍。穆青主持，展开一块旧黄绸念：
“北戎太子龙溟，乃先帝嫡子，正统所归……今于黑风寨昭告天地，即皇帝位，年号承安！”
龙溟接过黄绸，面对众人：“我龙溟今日立誓——必诛耶律宏，平北戎乱，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地种。”
他顿了顿：“愿意跟我干的，我绝不亏待。不愿意的，现在可以走。”
台下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喊声：“誓死追随陛下！”
龙溟抬手，声音渐息。他看向木念，伸出手。
木念走上台，手被他握住。
龙溟拉着木念面向众人：“这是我的妻子，木念。没有她，就没有江北那片桃源，没有今日能站在这里的我。”
他一字一句：“今日，我册封她为后。”
木念低声：“你事先没跟我说这个。”
“给你惊喜。”龙溟握紧她的手。
穆青赶紧展开另一块绸布念：“皇后木念，贤德兼备，智勇双全……册封为后，与帝同心，共治天下！”
一个老妇人从人群里挤出来跪下，出声：“皇后娘娘，江北百姓都记得您的好，我儿子是您救活的。”
木念下台扶她道：“大娘，起来说话。”
又有几人跪下，都是江北来的百姓。
疤脸小声对穆青说：“咱这皇后娘娘，好像比陛下还得人心啊！”
穆青瞪他：“胡说。”
“我说真的。”疤脸挠头，“你瞧百姓那眼神……”
仪式继续，封完将领已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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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木念看向龙溟：“你封我为后，是真心，还是为稳住江北？”
龙溟解龙袍的手停住：“你觉得呢？”
“我要听你说。”
龙溟走到她面前：“木念，我龙溟这辈子没求过人。今天我求你——做我的皇后，不是因为我需要江北支持，是因为我需要你。”
他声音低了些：“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我知道怎么打仗，不知道怎么让百姓吃饱穿暖，但你知道。我需要你。不止是妻子，也是能跟我并肩的人。”
木念笑了：“你说情话都像谈生意。”
“那这生意，你做不做？”
“做。”木念道，“但有条件。第一，后宫只我一人。”
“本来也没想过后宫要加人。”
“第二，江北的事我得继续管，不能困在后宫。”
“求之不得。”
“第三，”木念抬眼，“将来你要是变了，变得跟耶律宏一样，我会走。”
龙溟沉默片刻，点头：“好。”
窗外传来晚宴喧闹声。
木念走到窗边：“接下来什么打算？”
“等穆青旧部聚齐，兵分两路。”龙溟道，“你回江北坐镇，我带兵打王城。”
“我不回。”
龙溟转头看她。
“我跟你一起打王城。”木念语气平静，“耶律宏派人烧我粮仓、截杀我，这账我得亲自讨。”
龙溟笑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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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两人不断被敬酒。探子匆匆跑来，附在龙溟耳边低语。
探子退下后，木念问：“出事了？”
“耶律宏把王城守军增至三万，挖了壕沟。”龙溟道。
“怕了。”
“嗯，他越怕，咱们越得抓紧。”
木念先回屋看地图。龙溟回来时，她指着地图说：“强攻伤亡大，我建议围城。”
“怎么围？”
“断粮道和水源。”木念道，“他三万兵，存粮撑不过一月。咱们在城外设伏，他突围一次，咱们打一次。”
龙溟沉思：“可行。”
夜深，两人躺下。木念道：“龙溟。”
“嗯？”
“今天百姓跪我时，我在想——咱们做这些，是为了当皇帝、皇后，还是真为了让百姓过好日子？”
龙溟沉默一会儿：“都有。我想报仇，是私心。但我也真看不得百姓受苦。”
“我一开始是为救自己和家人，”木念道，“现在想救更多的人。”
“那就一起。我打下江山，你治理江山。”
黑暗中，龙溟又说：“木念。”
“嗯……”
“今天封后，我是真心的。”
“我知道。”木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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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议事，龙溟指着地图：“咱们现有六千兵，加上新归顺的，能凑九千。围城。”
胡铁皱眉：“九千围三万，围得住吗？”
“围不住全部，围城门够。”木念接话，“四个主门各派两千人，剩一千机动。不攻城，只守，断粮进水。”
穆青点头：“这法子行。”
“围多久？”疤脸问。
“看耶律宏能撑多久。”龙溟道，“最多一个月。”
“咱们的粮呢？”
木念出声：“不用担心，江北五天后运到。”
正说着，老陈匆匆进来，压低声音：“刚得消息，耶律宏把王城里老臣的家眷都抓了。放话谁投靠咱们，就杀他全家人。”
“耶律宏狗急跳墙了。”龙溟皱眉，“得救人，不然军心不稳。”
“我有办法。”木念道，“我带人进城救人，你带兵佯攻吸引注意。”
龙溟脸色变了：“不行，太危险。”
“打仗哪有不危险的？你攻城就不危险了？”
“多少人？”
“二十个，要身手好的。”
“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行。”木念摇头，“你得在城外指挥。”
龙溟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什么时候动手？”
“三天后。让探子摸清关押地点，我准备东西。”
说完木念转身要走，龙溟叫住她：“一定活着回来。”
木念点头。
她走远后，龙溟对胡铁说：“传令，三天后全军佯攻王城东门。”
“是！”
龙溟握紧刀柄，他得信木念。
就像木念一直信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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