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铃声响起的最后一刻,沈心言放下笔,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些题,她基本上都复习到了。
这阵子白天泡在教室刷题,晚上借着宿舍的灯补笔记。
连吃饭都得小跑着去食堂,总算没辜负这份苦功!
成绩出来那天,布告栏前围满了人。
沈心言倒是不在意排名,只要过了就行。
起码不用重修遭罪。
马小玲拉着沈心言挤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最顶端的名字,眼睛瞬间亮了。
“心言!第一名!你也太厉害了吧!”
马小玲激动地拍着她的胳膊,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她笑着拍拍马小玲的手:“多亏了你那本笔记,不然我肯定跟不上。”
“你也很不错呀,全年级第三名!”沈心言指着排名表对马小玲说道。
“哪有?还是你最厉害了!”
马小玲红着脸摆手,嘴角却咧到了耳根。
“好了不说这个了,走,我们去吃顿好吃的庆祝一下放假了!”
“好!”
两人手拉手挤出人群,脚步都轻快了好几分。
──
吃完后回到宿舍收拾东西,沈心言翻出信纸和钢笔,坐在桌前给秦柏川写信。
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
“柏川,期末考试结束了,我考了第一名,跟你报个喜。”
“学校已经放假了,我打算先不回江城,我想去东北看看爷爷,好久没见他老人家了,心里惦记。”
“也不知道爷爷在那边过的怎么样,天冷了有没有添新棉袄。”
“等见过爷爷,我再回江城找你……”
她一笔一划写得认真,把厂子的近况、考试的情况都简单提了提。
她本来想着让秦柏川跟她一起去。
但是她想着毕竟秦柏川在部队是团长,肯定忙的脚不沾地……
思来想去,还是把这话咽了回去。
最后折好信纸,装进信封,贴上八分邮票。
特意在姓名后面写了“亲启”两个字。
第二天一早就送到了学校的邮政所。
接下来几天,沈心言把服装厂的事仔细托付给赵凤英,反复叮嘱:
“原料的质量一定要把好关,外贸公司的货不能出半点差错,有解决不了的事就给我拍电报。”
赵凤英拍着胸脯保证:
“你放心去,厂里有我呢,保管给你守得好好的。”
沈心言听到这话,开心的拍了拍赵凤英的肩膀,“好,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出发去东北的那天,天刚蒙蒙亮,沈心言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里面装着给爷爷带的京城特色糕点和几件换洗衣物,脚步轻快地往火车站赶。
她想赶快见到爷爷,心里像揣了颗糖,甜滋滋的,满是期待。
刚走出宿舍楼下,就看见不远处的老槐树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身形挺拔,正朝着她笑。
沈心言愣在原地,脚步都停住了。
心里又惊又喜,怦怦直跳。
秦柏川?
他怎么来了?
秦柏川大步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她肩上的行李包,入手沉甸甸的。
“看你信上说要去东北看爷爷,我就赶过来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眼神里带着笑意。
“我陪你一起去。”
“你怎么来了?”
沈心言脸颊有点热,抬头看着他,“你不用忙自己的事吗?部队里面那么多事?”
“再忙也能抽开身。”秦柏川低头看着她
“你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我不放心。而且,我也想看看爷爷。”
“顺便沾沾你的光,看看考第一的小厂长是怎么跟爷爷报喜的。”
沈心言被他说得笑了,心里的那点拘谨瞬间散了。
她知道秦柏川是担心她,这份惦记让她心里暖暖的。
“东北可冷了,比京城冷多了,你带厚衣服了吗?”她忍不住问道。
“带了,出发前特意找朋友借了件军大衣。”
秦柏川拍了拍随身的包,“爷爷那边你联系好了吗?”
“他知道你要去,是不是很高兴?”
“早就写信告诉爷爷了,他回信说盼着我呢。”
沈心言眼里闪着光,“爷爷说东北现在下着雪,还说要给我冻梨吃他说是那边的特色,甜着呢。”
“那正好,我也尝尝爷爷说的冻梨是什么味道。”
“你怎么请到假的,现在这个时候应该不好请假吧?”
“我提前把年假用了,到时候你就在东北陪爷爷过年,我就先回部队。”
沈心言眼里满是遗憾,过年怎么能不在一起呢?
但是她想了想,瞬间冒出了主意。
秦柏川拎着行李,“车什么时候开?我们别耽误了。”
沈心言点点头,跟在他身边往前走。
清晨的风有点凉,但她心里却热乎乎的。
本来以为是一段孤单的旅途,没想到秦柏川会突然出现。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正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侧脸轮廓分明。
还是记忆中那个体贴的他。
“其实……我写信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又怕你没时间。”
沈心言小声说,有点不好意思。
秦柏川转头看她,笑了:
“那可真巧,我收到信就想着,不管怎么样都得陪你去。”
“你一个人跑那么远,路上万一有个什么事,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沈心言坦诚地说。
经历了厂子被烧的糟心事,又忙着考试,这段时间她一直强撑着。
现在有秦柏川在身边,她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放心吧,路上有我呢。”
秦柏川放慢脚步,和她并肩走着。
“到了东北,我们帮爷爷多干点活,陪他多说说话。”
“听说东北的火炕很暖和,晚上我们可以陪爷爷在炕头聊天。”
沈心言笑着点头,想象着和爷爷、秦柏川围在火炕边的样子,心里满是期待。
“对了,我还带了厂里新做的几块布料,想给爷爷做件新棉袄。”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行李包。
“想得真周到。”
秦柏川赞许地看着她,“爷爷穿上你做的棉袄,肯定暖和又开心。”
两人说着话,慢慢走向车站。清晨的阳光渐渐升起来,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沈心言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同行,让即将到来的东北之行,变得更加值得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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