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遗迹内的化学雾剂与硝烟气息尚未从陈野的作战服上完全散去,那份来自殖民时代的黑暗遗产与“阿克琉斯之盾”觊觎的目光所带来的沉重压力,如同阴云般笼罩在雾隐谷上空。然而,现实世界的外交时钟从不因局部的惊险冲突而停止走动。就在陈野听取完“古城寻踪”行动汇报,着手部署对“血牙”残部可能的新动向加强监控、并命令阿南团队加紧分析带回的病菌样本与日志资料后不到四十八小时,一封通过特殊渠道、措辞正式且盖有联合国相关机构印章的书面通知,连同区域某中立国政府的非正式外交照会,几乎是同时递送到了“自由阵线”控制区的外事联络点(一个设在边境集镇、由老刀手下一位曾从事过跨境贸易、略通外交礼仪的人员负责的简陋办事处)。
通知内容简洁而重量十足:联合国难民署及开发计划署联合派遣的一个“事实调查与初步接触代表团”,将在三日后来访,旨在“了解区域人道状况,评估可能的人道主义与发展援助需求”。通知末尾,用看似平实的语言提及,代表团团长将由联合国秘书处某资深协调官员担任,且“期待与‘金三角北部相关区域实际行政管理方’进行建设性、坦诚的对话”。
这绝非一次寻常的人道访问。时机、规格、措辞,都透露出精心算计的味道。陈野、老刀、以及通过加密通讯紧急参与商议的苏清月和阿南,都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我们刚刚在南线进行强硬电子对抗、在西北边境无人区与疑似‘阿克琉斯之盾’的外围队伍交火之后,联合国的人就到了。”老刀将通知复印件放在指挥所的粗糙木桌上,指尖敲了敲“三日后来访”的字样,“效率高得反常。没有通过任何邻国正式外交渠道提前数月沟通,而是通过这种‘特殊渠道’快速通知,摆明了是既想承认我们某种程度的‘事实存在’,又不愿给予任何正式法律地位。这是一次测试,也是一次施压。”
苏清月的声音从扬声器传来,带着冷冽:“人道援助是诱饵,背后的条件才是刀子。我猜,他们会要求我们公布武装力量规模、接受对其所谓‘非军事化’或‘武器管控’的监督、甚至可能要求我们停止‘单方面改变现状’的行动——指的是我们对‘血牙’和其他武装的打击,以及我们内部的治理措施。”
阿南补充道:“技术层面,他们可能会提出检查我们是否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违禁技术’,特别是如果‘阿克琉斯之盾’或区域大国通过某些渠道,将古城病菌武器的事情做了歪曲渲染。他们的专家团队里,很可能有安全或防护背景的人。”
陈野沉默地听着,目光落在窗外雾隐谷正在修建的新校舍工地上。那些光着膀子、挥汗如雨的民兵和民众,那些因为得到基本医疗而存活下来的孩童,那些开始学习识字和简单算术的年轻面孔……这片土地太需要外部世界的正当资源——药品、教材、基建设备、农业技术。完全拒绝接触,固然能保持封闭的“纯洁”,却也意味着放弃发展的可能,将控制区的未来完全寄托于自身极其有限的造血能力和高压下的内部循环,这并非长久之计。但若在原则问题上退让,接受那些旨在削弱其防御能力和自主性的条件,则无异于自缚双手,将命运交到那些从未真正关心过这片土地上人民死活的外部力量手中。
“见。”陈野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仅要见,还要准备好。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但也要抓住机会,争取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老刀,你负责全程陪同和具体事务协调,你熟悉外面的规则和话术。苏清月,西部战线不能放松,反而要展示出更稳固的防御姿态,但不要主动挑起新冲突。阿南,把我们的技术研发中那些可以展示的、民用前景较好的部分整理出来,比如简易净水装置、太阳能照明系统、还有基于旧通讯器材改造的乡村广播网。至于武装和敏感信息,”他顿了顿,“划定禁区,明确底线。我们可以谈民生,谈发展,谈区域稳定,但内部事务和自卫权利,不容干涉。”
接下来的三天,雾隐谷乃至整个控制区,如同精密的钟表般高速运转起来,但与备战不同,这次是为了迎接一场没有硝烟却同样至关重要的“外交遭遇战”。陈野下令,对代表团预定访问的路线(从边境接壤点至雾隐谷,以及谷内几个展示点)进行必要的安全清理和环境整理,但严禁搞“形象工程”,尤其不能为了“好看”而驱赶沿途村寨的民众或刻意掩盖贫困现状。“就让他们看到真实的样子,看到战乱后的创伤,也看到人们正在努力重建生活。”陈野如是说。同时,他亲自审定了由老刀草拟的“谈判原则与底线”文件,明确了哪些领域可以协商(如医疗合作的具体形式、教育物资的品类和输送方式),哪些是展示(如某些民用技术),哪些是绝对禁区(军事部署、内部治理结构、情报来源等)。
老刀则动用了他的所有人脉和情报资源,尽可能搜集此次代表团主要成员——特别是那位团长,名为“戴维·科林斯”的资深国际官员——的背景资料、过往履职经历、处理类似敏感区域问题的风格以及可能的个人倾向。资料显示,科林斯是一位在国际组织任职超过二十年的爱尔兰裔官员,以“务实”、“精明”和“善于在复杂局面中推进组织议程”着称,曾参与过中亚、非洲多个冲突后地区的援助协调工作,与主要大国相关部门保持着“专业而密切”的工作关系。他不是理想主义的慈善家,而是深谙国际政治游戏规则、代表联合国系统内某种“务实干预”倾向的技术官僚。
第三天清晨,一支由三辆白色联合国标识越野车和两辆区域中立国军方提供的护卫吉普组成的车队,缓缓驶过边境检查站(实际上是由“自由阵线”民兵把守的一个简易哨卡)。科林斯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穿着熨烫平整的卡其布制服,表情温和而克制,目光透过镜片仔细地观察着沿途的一切:被战火摧残过又简单修复的村落、田野里劳作但依然警惕地注视着车队的农民、巡逻的民兵队伍及其手中新旧不一的武器、还有那些刚刚树立起来的、写着“自由阵线”字样和简单口号的标语牌。
老刀在雾隐谷谷口迎接,举止不卑不亢。双方进行了简短的、充满外交辞令的寒暄。科林斯表达了联合国对“该区域人道状况的关注”和“提供建设性帮助的意愿”。老刀则代表“控制区管理委员会”(这是对外使用的临时称谓),对代表团的到来表示“谨慎的欢迎”,并强调了“本地人民对和平与发展渴望”。
随后,代表团被引至雾隐谷内经过简单布置的会议场所——原本是仓库的一间较大木屋,临时摆放了长桌和椅子,墙上挂着控制区的手绘简图(不含任何军事标注)。陈野在这里与科林斯进行了首次正式会面。陈野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身朴素的深色便服,但久经战阵磨砺出的沉稳气质与洞悉世情的锐利目光,让科林斯在握手时微微顿了一下。
会谈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实质性阶段。科林斯先是照本宣科地阐述了联合国相关机构在全球冲突地区的工作原则和目标,然后话锋一转,开始提及“国际社会的普遍关切”。
“陈先生,我们注意到,该区域近年来持续存在武装冲突和暴力活动,严重影响了平民安全和基本生活。联合国一直呼吁各方保持克制,通过对话解决分歧,并致力于为受影响民众提供人道主义救助。”科林斯措辞谨慎,“然而,提供有效援助,需要一个相对稳定、安全且可预测的环境。同时,为了避免援助资源被误用或加剧冲突,国际捐助方通常需要一定的透明度和监督机制。”
他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我们此次来访,是希望与贵方建立初步的工作联系,探讨在医疗、卫生、基础教育、以及可能的生计恢复等关键领域开展合作的可能性。我们带来了初步的评估团队和少量急需的医疗物资样品,以表示诚意。”
陈野点了点头:“我们欢迎任何真诚的、不带政治附加条件的人道主义援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经历了太多苦难,他们需要药品、需要医生、需要能让孩子们读书的学校和课本、需要恢复生产的种子和工具。在这些方面,我们愿意进行开放和务实的合作。”
科林斯似乎对陈野流畅使用英文术语并直接切入主题稍感意外,但很快接上:“当然,人道主义援助是我们的核心使命。不过,为了确保援助能够可持续地、安全地送达最需要的人手中,并避免被用于支持武装活动或侵犯人权,国际通行的做法往往包括一些必要的保障措施。例如,对援助物资的分配进行联合监督,在冲突激烈区域设立非军事化的人道通道,以及……对接收方的主要武装力量规模和部署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以确保援助人员的安全。”
重点来了。陈野面色不变,平静地回应:“保障援助人员安全和物资合理使用,是合作的基础,我们理解也愿意配合。我们可以就具体援助项目的物资接收、仓储、分配流程,与贵方指定的工作人员建立联合协调机制,定期交换信息。对于人工通道,在具体实施时,我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协商设立临时安全区。至于我们的自卫力量,”他稍稍加重了语气,“是为了保护这片土地上不再受毒枭、军阀和外来侵袭者蹂躏而存在的。其存在本身就是保障当前脆弱和平与秩序、使得人道援助能够开展的前提。我们认为,详细讨论其规模部署,超出了人道与发展合作的范畴,也与保障援助人员安全无直接必然联系。相反,过分关注于此,可能向那些仍试图破坏这里稳定的武装团伙释放错误信号。”
科林斯微微颔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立刻纠缠,转而开始介绍其团队带来的初步援助方案:一个针对妇幼的基础医疗包项目、一个紧急修复部分受损学校的计划、以及一个提供优质作物种子的试点项目。条件包括:援助物资由联合国机构直接采购和运输至指定交接点;分配过程需有联合国指派的监督员参与;项目进展需定期向捐助方报告;以及——“为确保项目长期可持续性及与更广泛的发展框架接轨,建议贵方考虑逐步建立符合国际规范的管理体系,包括财政透明化和法治建设。”
“这些具体项目建议,我们可以让技术团队进行详细对接和评估。”陈野示意老刀记下,“我们尤其对医疗和教育援助感兴趣。关于管理体系,我们正在根据本地的实际情况和人民的意愿,探索适合自己的治理方式。国际经验可以提供参考,但不能简单套用。”
第一天的会谈,在看似务实、实则暗藏机锋的氛围中结束。科林斯团队在严密“保护”(或者说监视)下,参观了谷内的一个临时医疗点、一所正在上课的露天小学(孩子们用木棍在沙盘上写字),以及阿南团队展示的、利用废旧材料制作的太阳能灯和简易净水器。阿南的讲解侧重于技术如何改善平民生活,刻意淡化了其可能的军事应用背景。科林斯观察得很仔细,问了几个专业问题,但未多做评论。
晚间,老刀安排了一场简单的接风宴,食物是本地食材,朴素但用心。席间,科林斯似乎放松了一些,与陈野聊起了他过往在一些战乱地区工作的见闻,感叹“和平与发展之不易”。陈野则分享了控制区内一些普通民众在战乱中失去亲人、如今努力重建生活的故事,话语平实,却自有力量。
次日,会谈进入更深入的阶段。科林斯带来了更详细的“合作路线图”草案,其中包含了“建立常设联络办公室”、“逐步推进社区级别的小型发展项目”等中长期设想。然而,在草案附件和科林斯随后的口头阐述中,那些核心条件被以更系统、更“专业”的方式包装后再次提出:
——“为确保援助环境的安全稳定,建议逐步降低武装可见度,特别是在平民聚居区和重要基础设施周边。”
——“为建立国际社会对援助资金使用的信心,建议引入独立的第三方审计机制。”
——“考虑到区域整体稳定,建议贵方公开承诺,不以武力方式改变现有控制线,并积极参与由联合国或相关区域组织倡导的和平对话进程。”
这一次,陈野的回答更为直接和坚定。
“科林斯先生,”陈野放下手中的草案复印件,“我们感谢联合国机构为帮助这里的人民所做出的努力和提供的方案。对于医疗、教育、生计方面的具体合作项目,只要不干涉我们的内部事务和自卫权利,我们愿意以最大诚意推进。”
他话锋一转,目光直视科林斯:“但是,关于降低武装可见度,我们的武装力量与民众生活紧密结合,民兵亦农亦兵,他们的存在是社区安全的一部分,也是抵御外部袭击的第一道防线。我们无法接受因为援助而削弱自我保护能力,这将置人民于危险之地。”
“关于第三方审计,对于纯粹的人道主义援助物资的使用,我们愿意接受合理的监督。但我们的内部财政和治理,属于我们自己管辖的范围。我们可以定期向合作伙伴说明援助物资的使用情况,但审计权必须在我们手中。”
“最后,关于控制线和对话进程。我们从未主动挑起对外的冲突,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清除控制区内的毒瘤和威胁,保护这里的人民。只要外部势力不再支持那些危害这里的武装团伙,不再试图侵犯我们的安全,我们自然愿意保持现状的和平。至于和平对话,我们始终开放与任何真正有意和平、尊重我们生存权利的方面进行对话,但这种对话不应预设前提,更不应成为束缚我们自卫手脚的工具。”
陈野的回应清晰划出了红线。会议室内气氛一时有些凝滞。科林斯沉默了片刻,扶了扶眼镜,脸上职业化的温和表情未变,但眼神锐利了些许。
“陈先生,我理解您的立场,也尊重您对保护民众安全的关切。”科林斯缓缓说道,“然而,国际社会的捐助方和参与方,需要一定的‘可预测性’和‘风险管控’。完全拒绝任何形式的透明度建设和行为约束,可能会使许多潜在的援助方望而却步,最终损害的是本地民众的利益。我们是在寻找一个平衡点,一个既能满足援助操作的基本规范,又能尊重本地实际情况的平衡点。”
“平衡点的基础是相互尊重和务实。”陈野毫不退让,“我们可以接受为了确保援助物资不被挪用的监督,但不能接受以援助为名,行干预内政、削弱自卫之实。如果某些援助必须附带这样的政治条件,那么即使我们迫切需要,也只能遗憾地放弃。因为失去了自我保护的能力,任何援助都无法带来长久的和平与发展,这里只会再次沦为野心家的猎场。”
谈判陷入了僵局。老刀适时地提议暂时休会,让双方技术团队就医疗和教育包的具体细节进行对接。在技术层面的会谈中,老刀展现了灵活的手腕,一方面坚持在物资分配环节必须有己方人员主导(联合国监督员可以观察),另一方面又在药品清单、教材内容(要求避免特定政治倾向)、种子品类等具体问题上做出了务实的让步,甚至主动提出了几个可以优先开展、易见成效的试点村寨。
当天下午,科林斯提出希望单独与陈野进行一次短暂的非正式交谈。两人在陈野那间简朴的办公室内,隔着木桌相对而坐。
“陈先生,我个人欣赏您的坦诚和对自己人民负责的态度。”科林斯这次去掉了更多的外交辞令,“我在很多地方工作过,见过各种各样的地方领导者。您和您的团队,确实在努力做一些实事,这我看得到。”
陈野点了点头,没有接话,等待下文。
“但是,联合国不是一个单一的实体,它受到其会员国,特别是主要出资国和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影响。某些国家对于贵方的武装存在、以及你们在区域内的活动,抱有很深的疑虑。他们倾向于将你们与‘不稳定因素’甚至‘恐怖主义’联系起来。”科林斯压低了声音,“我此行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评估这种‘关联’的真实性,以及贵方是否具备成为‘负责任接触对象’的潜质。”
“所以,那些条件,不仅仅是程序要求,更是某些国家要求的‘投名状’?”陈野一针见血。
“可以这么理解。”科林斯没有否认,“彻底解除部分武装或接受深度监督,是换取某些国家放弃敌意、甚至默许你们有限存在的关键。否则,你们将很难获得大规模、可持续的国际援助,并且可能面临更严厉的封锁和孤立。”
陈野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谷地里忙碌的人们。“科林斯先生,如果我答应那些条件,等于把刀柄交给了对我们怀有敌意的人。今天他们要求我解除部分武装,明天就可能要求更多。失去了自卫能力,我们靠什么保护刚刚建起来的学校、医院?靠什么阻止‘血牙’那样的疯子卷土重来?靠国际社会的‘道义担保’吗?在那些大国博弈的棋盘上,我们这样的小角色,所谓的‘道义’随时可以被牺牲。这里的和平,是我们的人用血换来的,也只能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来守护。”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请你转告那些关心这里的人,我们不需要施舍,我们需要的是平等的合作。我们可以接受不带政治条件的人道主义援助,并保证其用于改善民生。我们愿意与任何尊重我们生存权的方面对话。但我们绝不会用核心的安全和自主来交换短期利益。如果这注定使我们无法获得某些援助,那很遗憾,但我们别无选择。”
科林斯静静地听着,良久,轻轻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我会如实传达您的立场。不过,基于此次访问看到的情况,以及贵方在具体项目合作上表现出的务实态度,我个人会建议,至少在有限的、可监控的人道主义项目上(比如特定的医疗和教育包),与贵方建立试点合作渠道。这或许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至少能让一些药品和课本进来,让一些孩子和病人受益。”
“我们欢迎这样的试点合作。”陈野伸出手,“感谢你的坦诚,科林斯先生。”
科林斯握住陈野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陈先生,前路艰难。你们展现出的意志和能力令人印象深刻,但也可能会招致更复杂的反应。请保重。”
代表团在第三日上午离开了雾隐谷。最终,双方签署了一份非常简短的“会议纪要”,仅记录了“就特定人道主义项目(妇幼医疗包、紧急教育支持)开展试点合作达成初步意向”,并同意就此建立技术层级的工作沟通机制。所有涉及政治和安全的核心条件,均未被写入文件,但科林斯口头表示,这些“关切”将会被纳入他向联合国总部及相关会员国提交的“观察报告”中。
送走车队后,老刀来到陈野身边,低声道:“野哥,算是小胜一局?拿到了点实在东西,没在核心问题上让步。”
陈野望着远去的烟尘,摇了摇头:“不是胜局,是守住了底线。他们看到了我们的态度,也看到了我们的软肋——我们确实需要外部资源。这次他们没能逼我们就范,但试探出了我们的底线和需求。接下来,他们会用更精细的方式,或者联合其他力量,继续施压。那点医疗和教育援助,是鱼饵,也是探路石。”
他转身,目光扫过山谷:“抓紧时间,利用这点有限的资源,把试点项目做好,做出效果。我们要让这里的人看到,跟着我们,生活真的有希望。同时,加快我们自己的技术研发和内部生产,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外面。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雾隐谷新旧交杂的建筑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联合国代表的到访,如同在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涟漪扩散开来,与边境摩擦的余波、古城深处的阴影、以及西部未熄的战火交织在一起,预示着更加诡谲莫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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