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柏林那阴暗的地下指挥部里,战争的恶魔正因为一次致命的误判而发出狂喜的狞笑时,数千公里之外的莫斯科,克里姆林宫,一场决定了苏维埃未来百年国运的、更高层级的会议,正在悄然召开。
这是保尔·柯察金成为最高领袖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核心战略会议。
与会者,寥寥无几。
国防人民委员朱赫来,总参谋长图哈切夫斯基,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卡佳,以及几位刚刚走上核心岗位、目光锐利如鹰的新任中央委员。
每一个人,都是新时代的中流砥柱。
会议室内的气氛,庄重而又充满了昂扬的自信。斯大林时代那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名为“恐惧”的阴云,已经被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百废待兴、万象更新的、充满了无限希望与活力的昂扬氛围!
所有人都以为,今天的会议,将会讨论如何应对西方世界的封锁,或是如何进一步巩固刚刚建立的权力结构。
然而,保尔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充满了信任与期盼的脸,那不带丝毫波澜的声音,却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同志们,思想的统一和政治的稳定,已经基本完成。”
他微微一顿,那深邃得如同星海般的眼眸里,瞬间迸发出了洞悉未来的璀璨光芒!
“但这,仅仅只是基础!”
“真正决定我们与资本主义世界最终胜负的,真正决定我们这个国家未来命运的,不是我们拥有多少忠诚的党员,也不是我们拥有多少钢铁洪流!”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喷薄而出的、燃烧的信念!
“是科技!”
“我们必须,也必然要在科技上,取得对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无可争议的、绝对的优势!”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会议室,针落可闻!
朱赫来那双虎目微微睁大,图哈切夫斯基的呼吸为之一滞,就连早已对保尔的超前思维习以为常的卡佳,那双美丽的蓝宝石眼眸里,也闪过了一丝极致的震撼!
科技!
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政治斗争胜利的喜悦中时,保尔的目光,早已穿透了眼前的权柄与荣耀,投向了那个决定了人类文明走向的、更宏伟、也更根本的领域!
一位刚刚从地方提拔上来的老委员,带着一丝旧时代的惯性思维,迟疑着开口道:“领袖同志,您的远见我们万分敬佩。但是……只要我们的钢铁产量、煤炭产量上去了,只要我们的五年计划顺利完成,我们的国家,不就已经足够强大了吗?”
这番话,代表了党内许多老干部最朴素、也最根深蒂固的观点。
工业!产量!这才是苏维埃强大的基石!
然而,保尔却毫不留情地,用最锋利、最冷酷的现实,击碎了这种不合时宜的幻想!
“强大?”他发出一声不带丝毫感情的冷笑,那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同志,我问你,在远东的战场上,是一万名拿着莫辛纳甘步枪的英勇士兵更能让敌人恐惧,还是一门喀秋莎火箭炮的一次齐射?”
“是一百辆落后的t-26坦克组成的方阵更有冲击力,还是一辆我们自己的t-34,更能撕开敌人的防线?”
那两个问题,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所有抱有旧观念的人的脸上!
朱赫来那张如同花岗岩般的脸上,瞬间涨得通红!他猛地一拍大腿,那洪钟般的声音里,充满了发自肺腑的认同!
“领袖说得对!在哈拉哈河,小鬼子的坦克在我们的t-34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一炮一个!那才叫真正的过瘾!”
保尔的目光扫过全场,那声音,冰冷而又决绝,如同一道最终的判词!
“同志们,都给我记住!”
“没有前沿科技引领的工业,只是‘傻大黑粗’的废铁堆!在未来的战争中,它们除了能变成一堆堆更大、更醒目的坟墓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会炼钢的工人!我们更需要的,是懂得如何让我们的钢铁,变成世界上最坚固的合金,变成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的科学家!”
那一番话,振聋发聩!
在场的所有人,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那根名为“唯产量论”的陈旧思想钢印,在这一刻,被彻彻底底地,砸得粉碎!
他们看向保尔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仰望!一种凡人仰望先知般的、最纯粹的敬畏!
在所有人都还停留在“大陆”上争夺地盘时,他,已经将目光,投向了那片决定未来的“星辰大海”!
看着众人那被彻底震撼的表情,保尔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他缓缓地,清晰地,向这个国家新的领导核心,下达了他那足以开启一个全新时代的、神圣的指令!
“我宣布!”
“将在近期,召集全苏联最顶尖的科学家、工程师、飞机设计师、武器专家……在克里姆林宫,召开一次史无前例的、由我亲自主持的——”
“全国科技大会!”
石破天惊!
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开天辟地的磅礴力量,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为之剧烈地收缩!
由最高领袖,亲自主持的全国科技大会?
这在苏维埃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是闻所未闻的!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科学,将以前所未有的姿态,被抬上这个国家最神圣的殿堂!
然而,保尔带给他们的震撼,还远未结束!
他的目光,转向了身旁那位绝美的、气质优雅而又干练的女性。
“卡佳同志!”
“在!”卡佳瞬间从震撼中回过神,那张惊心动魄的美丽脸庞上,瞬间切换到了国家计委主席的绝对专注与锐利!
保尔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我命令你,国家计委,立刻调整国家预算!成立一个全新的、独立的、绝不受任何部门干扰的——‘国家特别科技基金’!”
随即,他抛出了那句让在场所有军方将领,都瞳孔猛缩的话!
“这个基金的预算优先级,必须高于一部分常规军事开支!我允许你们,为了它,暂时削减一部分常规部队的换装计划!”
什么?!
为了科技,削减军费?!
这……这简直是疯了!
然而,朱赫来和图哈切夫斯基,在经历了最初的错愕之后,非但没有提出任何反对,那双眼眸之中,反而爆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更加炽热的光芒!
他们是新武器威力最直接的见证者!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领袖的这个决定,是何等的英明!何等的远见卓识!
“领袖!”朱赫来猛地站起身,那张粗犷的脸上,写满了最纯粹的、毫无保留的绝对信任!
“我们这些大老粗,不懂什么原子,也不懂什么函数!”
“但我们懂一样东西!”他的声音,洪亮得如同出征的战鼓,“我们懂在远东,是您的新武器,把那些不可一世的日本武士,打得哭爹喊娘!我们相信您!国防人民委员部,无条件支持您的任何决定!”
“我们需要的不是更多的士兵!”图哈切夫斯基紧随其后,那双锐利的眼眸里,燃烧着理论家特有的狂热,“我们需要的是能让一名士兵,发挥出一百名士兵战斗力的技术!总参谋部,坚决拥护领袖的英明决策!”
军方,毫无保留地,站在了保尔的身后!
卡佳迎着保尔那充满了信任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清冷而又自信的声音,响彻全场。
“明白,保尔。我会拿出一份,足以支撑起我们未来一百年科技大厦的完美方案。”
会议结束,新的国家战略,正式确立!
当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这股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之中时,保尔叫住了他那位年轻的助理安娜。
他转动轮椅,来到窗前,凝视着那颗在阳光下依旧闪耀的克里姆林宫红星,用一种充满了无尽期盼与珍视的、近乎于梦呓般的声音,轻声说道:
“安娜,去,给那些我们刚从古拉格‘请’回来的最聪明的头脑,发去克里姆林宫的邀请函。”
他微微偏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倒映着一个即将诞生的、璀璨的科技宇宙。
“告诉他们,国家欠他们的,现在,要十倍、百倍地还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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