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见叶冰瑶怒气稍歇,连忙从行囊里取出那两坛梅子酒,陶坛上还沾着寒水寺的泥土,带着山间的清润气息,透着几分质朴。“师叔,这是英磊给您带的梅子酒,”他把坛子往叶冰瑶面前推了推,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讨好的笑意,“他特意跟我说,这是您最爱喝的,去年冬天亲手酿的,选的是最饱满的青梅,埋在梅树下存了仨月,就等着我给您捎回来呢,可别忘了收着。”
叶冰瑶瞥了眼酒坛,坛口用红布封着,隐约能闻到透出的梅香,鼻子里轻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藏着几分受用:“那小子还算有良心,没忘了我这个‘娘亲’。”她伸手拍了拍酒坛,掌心传来陶土的粗粝感,瓮声瓮气的声响里透着满意,“算他懂事,等下次见了,我多教他两招防身的功夫,免得在寒水寺总被朱厌那混小子欺负——那家伙最是爱欺负老实人。”
“英磊现在可厉害了,”墨晓黑在一旁帮腔,眼底带着笑意,“烧烤、做点心样样拿手,寺里的孩子们都围着他转,简直把他当成了活菩萨。朱厌想吃口热乎的,还得看他心情呢,上次朱厌想讨块糖糕,英磊非让他把后院的柴劈完才给。”
“哦?这小子出息了。”叶冰瑶挑眉,想起英磊小时候怯生生跟在她身后的模样,如今倒成了能拿捏朱厌的角色,忍不住笑出声,“好,好得很,就该这样,不能总被那混小子拿捏。”
雷梦杀本就竖着耳朵听,听到“烧烤、做点心”几个字,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他凑上前,拍着柳月的肩膀道:“这么厉害?烧烤能比得上海边的烤鱿鱼鲜?点心能赛过仙山的椰丝糕?两年后我得和风风一起去尝尝,非得让那小子给我们露一手不可,不然可对不起他这‘小厨神’的名声。”
箫若风无奈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啊,走到哪都忘不了吃的。”嘴上虽嗔怪,眼底却也带着笑意,显然也动了几分心思——寒水寺的烟火气,听着倒比仙山的清净多了几分鲜活。
“民以食为天嘛。”雷梦杀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理直气壮,“再说了,能让朱厌都得看脸色的吃食,定然不一般。到时候咱们不光吃烧烤,还得让英磊露两手他的招牌菜,我听说他做的卤豆干,连忘忧大师都爱吃,配着梅子酒正好。”
叶冰瑶把梅子酒往身后一挪,像是怕被抢了去,对君玉道:“阿玉,把这酒收进冰窖,等我从寒水寺回来再喝,到时候让朱厌那小子看着眼馋。”君玉应了声,小心地抱起酒坛往殿内走。
莫衣望着海面,忽然轻声道:“寒水寺的春天,该是暖的吧?”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众人都静了静。
叶冰瑶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方:“自然是暖的,桃花开得比仙山的栀子还热闹,孩子们在树下跑,朱厌和离仑坐在廊下喝茶,比咱们这儿的海风还让人安心。”她顿了顿,补充道,“等我回来,给你带寒水寺的桃花枝,插在瓷瓶里,能香上好些日子。”
莫衣轻轻点头,眼底漾开浅浅的笑意,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
小绿儿拉着叶鼎之的手,仰着头问:“鼎之哥哥,两年后我们真的能去寒水寺吗?我想看看桃树结果子,是不是像小灯笼一样挂在树上。”
叶鼎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和:“会的,阿姐说能去,就一定能去。到时候我们还能跟着安世他们去闯荡江湖,看看外面的城镇是不是像画里那样,有挑着担子卖糖葫芦的,有敲着锣说书的。”
海风带着栀子花的香,混着淡淡的梅酒香,在广场上漫开。柳月和墨晓黑看着眼前的热闹,忽然觉得,寒水寺与仙山虽隔着重洋,心却始终连在一起,就像这酒坛里的梅子,无论埋在何处,都藏着相同的清甜。
叶冰瑶看了眼天色,对君玉道:“阿玉,去备些路上吃的干粮,我们明早动身,争取日落前赶到寒水寺——我倒要看看,朱厌见了我,还敢不敢喊我‘婆娘’。”
君玉应声而去,雷梦杀在一旁起哄:“记得替我们给朱厌带句话,就说我们等着两年后去寒水寺蹭饭,让他提前备好酒肉!”
暮色渐浓,琉璃宫殿的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映着海面,像撒了满地碎金。关于寒水寺的闲谈还在继续,关于两年后的约定在风中酝酿,而那两坛梅子酒,已在冰窖里安歇,等着被开启的那日,与故人共赴一场关于春天与江湖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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