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简单收拾了一番,将自己精致的面容略作修饰,敛去了那份夺目的惊艳,只余下几分浅淡的容色,瞧着不过是位稍有些姿色的寻常女子。
随后她换了一套普通的青色常服,便径直下了楼。
娇娇步入大堂,一眼便看见了的壮壮与曼花,二人眉宇间皆凝着几分担忧。
她脚步轻缓地走过去,站在曼花身侧,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曼花抬眼撞见娇娇的刹那,眼神骤然一震,眼里错愕却转瞬即逝,随即自然地挽住娇娇的手,轻声问道:“妹妹,怎的这时候才起身?”
银甲卫余光瞥见曼花与娇娇的小动作,瞳孔微缩,握紧腰间佩刀大步上前,沉声道:
“你们姓甚名谁?是一起的还是相识?从何处而来?来凤城目的何在?如实招来,不得有半分隐瞒!”
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银甲卫,娇娇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冷冽杀意,掌心的紫霄剑已然泛起锋芒,蠢蠢欲动间。却被曼花眼疾手快按了下去。
曼花抬眸,冲着银甲卫露出一抹和善笑意,温声道:“大人,我们兄弟姐妹三人自青云城而来,此番入凤城一是走亲访友,二是想领略城中风光,小住几日便会返程。”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一行昨日方才抵达凤城,长途跋涉下来早已疲惫不堪,到了客栈便沉沉歇下,直至今日晨起才稍作恢复,正准备动身去探望亲友、登门问好呢。”
说着,曼花随意地扶了扶有些歪斜的发簪,眼底掠过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话里行间无不是在暗示:
他们昨日刚入客栈便沉沉歇息,一夜未曾踏出过房门,凤城不论发生何等变故,都与他们一行人毫无关系。
银甲卫目不斜视,对曼花故作娇嗔的轻言软语冷淡至极,毫不动容。
他淡淡扫过娇娇与曼花的面容,随即从同行手中接过两张画像。
第一张上,女子身着玄色紧身劲装,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好看却锐利如锋的眼眸,正是娇娇昨夜在皇宫的装扮,单是这双眼眸,便与之前的她有八分神似;
另一张则依娇娇幼时模样推演绘制,五官、眉眼、唇形虽与她有几分相似,脸型却相去甚远,辨识度反倒不及那张蒙面画像里的眼睛。
银甲卫仔细端详曼花不过几秒,便移步至娇娇身前。
目光刚触及娇娇的眼睛,他瞳孔微震,忙对照画像反复查看,再抬头时神色已恢复淡然。
这般比对良久,才向同伴递去一个隐晦的眼神,随即走向掌柜沉声道:
“搜查完毕!日后若见行踪可疑之人,即刻上报。”
话音落,一行人匆匆而来,又迅速离去,留下满店寂静。
银甲卫一行脚步声渐远,娇娇脸上立马布满冰霜,对曼花他们道:“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皇宫寝殿内,焰蓝霄半倚在龙床,身上裹着厚厚的绷带,暗红色的血迹仍顺着布帛缓缓渗出,触目惊心。
宫女轻手轻脚为他披上锦袍,他便撑着床沿缓缓起身,身形虽因伤势微微发颤,眼神却布满彻骨的寒意与浓烈的杀意,衬得那张惨白的面庞愈发阴翳可怖,周身凛冽的威压几乎要将殿内空气凝固。
跪在不远处的银甲卫将领,被焰蓝霄周身凛冽的气势压得脊背佝偻,连头都不敢抬起,冷汗顺着额角滚落,一颗颗砸在冰冷的殿砖上,溅起细碎的水渍。
他声音发颤,俯身禀报:“陛下,臣已率人在凤城各处细细排查,寻得八名与画像上女子身形容貌相似之人,目前已派兵暗中密切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皆在我等掌控之中。”
焰蓝霄冷冷看着不远处的将领,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唯有彻骨的寒意。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却带着雷霆之威:
“若是被她逃了,提头来见!”
“滚!”
“臣遵命!”
银甲卫将领浑身冷汗涔涔,声音发颤地叩首,起身时腿脚发软,踉跄着抖着脚,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寝殿。
银甲卫将领仓皇离去后,殿内陷入片刻死寂。
倏然空气轻荡,两道身影无声出现,二人面覆暗金面具,身着暗红锦袍,衣袂垂落间隐带流光,周身萦绕着冷冽的肃杀之气,悄无声息地立在殿中,宛如两道蛰伏的暗影。
“拜见阁主!”二人异口同声,恭敬地向焰蓝霄躬身行礼。
焰蓝霄对着二人微微颔首,随即开口询问,语气冷肃:“调查得怎么样了?”
“回阁主,根据您身上所中之毒,再结合昨夜那人的实力、武功招式风格,几乎可以断定,此人正是五毒教教主。”
虽心中早已有所猜想,但得到确切答案的瞬间,焰蓝霄心底仍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犹记当初,是他压着那丫头打,她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不过是借着修炼灵力的几分优势,才得以笨拙地勉强反击。
谁曾想,短短几年光阴,那死丫头竟已成长到这般地步。
这几年来,五毒教动作频频,势力日渐壮大,关于那位教主的武功与实力,江湖上虽早有诸多模糊猜测,可亲自见过教主动手的人,要么已然殒命,要么彻底隐匿行踪,余下的不过是口口相传的传闻。
直到昨夜亲身体会,他才真切知晓,那修真功法竟恐怖如斯。
若当年得到此功法的人是他,凭他的资质与手段,又岂会只止步于此?
如今他明明已是一国之君,却因修炼了邪功,只能终日藏藏掖掖,连在朝堂之上,都要屡屡受制于那些大臣的掣肘,忍下无数闲言碎语,活得这般束手束脚。
凭什么她一个乡野丫头,能有这般逆天机缘,习得绝世功法?
如今活得肆意张扬,人人敬畏,风光无限!
既然我得不到这般造化,那她也休想安稳度日!
想到此处,焰蓝霄眼底掠过一抹阴鸷狠光,周身戾气骤然收敛,却愈发深沉冷冽,可怖得让人窒息。
他抬眼望向下首叩首的两人,声音平淡无波,字句却淬着刺骨剧毒:
“传令下去,将五毒教教主能有今日实力,全因习得失传已久的修仙功法之事,昭告天下!就说五毒教教主,正是当年欧阳傅的女儿,她不仅继承其父的那本“噬元诀”,更手握一部可修炼成仙、寿与天齐的绝世功法!”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眼底翻涌着浓烈的算计,带着几分偏执的狠绝:
【就算这功法没有我说的这般神效,又何妨?只有人信了,便会为这虚无缥缈的机缘趋之若鹜,源源不断去找那死丫头的麻烦,人多了,才好浑水摸鱼,就如当年皓月山庄那般,乱局之中,我方能坐收渔翁之利!】
焰蓝霄虽然打着“我得不到便毁掉的心思。”但是若让他轻易的放弃这诱人的功法,他岂能甘心?
现在他便要将这趟浑水给搅浑,先将娇娇拉下来。
娇娇这边,自昨夜潜入皇宫与焰蓝霄交手后,娇娇便已知晓,焰蓝霄定是那暗月阁阁主。
御书房围剿之战中,她敏锐察觉到围攻的人中,有几道熟悉的元力波动,与此前暗杀自己的暗月阁杀手如出一辙,而那人,正是焰蓝霄的贴身暗卫。
如此一来,真相便昭然若揭。
偏偏今早又有银甲卫手持她的画像四处巡查,她的身份定然已经暴露,此地绝不可久留,必须立刻动身离开。
娇娇吩咐曼花、壮壮等人收拾行装,自己则只身前往金府,与金夫人、金承钰告别。
此番来去匆匆,她竟连好好坐下来与金夫人叙旧的时间都没有,心中不免掠过一丝怅然。
刚踏出金府大门,娇娇便与专程赶来的金承熙撞个正着。
少年望着她,耳根泛红,语气有些黯然,结结巴巴问道:“你……你又要走了吗?”
娇娇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金承熙泛红的脸颊上,微微颔首:
“嗯,有些急事,必须尽快回去处理。”
“那……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金承熙攥着衣袖,声音结结巴巴,眼底满是期盼。
娇娇对他浅浅一笑,眉眼弯弯:“归期暂时说不好,但只要再来凤城,我第一时间就来金府看你们。”
话音未落,她便急匆匆迈步离开,纤瘦的背影渐渐远去,留在原地的少年望着那抹背影,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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