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波地群岛，「敲竹杠酒吧」。
清晨，新闻鸟扑棱着翅膀落在酒吧窗台。
露玖如往常一样，微笑着付了贝利，接过还带着油墨清香的《世界经济新闻报》。
她本打算将报纸放在吧台，等夏琪或刘九来看。但头版那加粗的、触目惊心的大标题，瞬间攫住了她的目光。
『海军将于一月后，在马林梵多对白胡子海贼团第二番队队长‘火拳’波特卡斯·d·艾斯，进行公开处刑！』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凿进她的眼里，钉入她的心脏。
露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脸上褪去，拿着报纸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发白，薄薄的报纸边缘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她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另一只手慌忙撑住吧台边缘。
艾斯……被抓了？
公开处刑……马林梵多……海军本部……
这些词汇在她脑中疯狂旋转、碰撞，最终拼凑出一个冰冷而残酷的事实。
她儿子，最终还是如刘九分析的那般，先是被黑胡子所捕，然后落入了世界政府手中，并被当成了引白胡子入瓮的诱饵。
现在，即将在一个月后，在全世界面前被处死。
即便平日没少被提前打了预防针，可依旧感觉天…塌了。
一瞬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光线变得昏暗，只有报纸上“艾斯”和“处刑”那几个字在眼前不断放大、扭曲，带着血淋淋的意味。
心中的担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彻底吞噬。
但她死死咬住了下唇，尖锐的疼痛让她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清明。她不能在这里失态，不能尖叫，不能倒下。
只是被关了几天而已，还没到最后的地步。
夏琪就在不远处擦拭杯子，诺琪高可能随时会下楼，酒吧里或许还有其他到来的客人。
她必须撑住。
露玖用尽全身力气，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和几乎涌出眼眶的泪水。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阅读，视线扫过报道的每一个细节：
艾斯被押送至马林梵多的过程（简略）、海军高调备战、白胡子海贼团的可能反应、世界政府的意图分析……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来回切割。
但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只有那双紧紧攥着报纸、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惊涛骇浪。
读完最后一行，她轻轻折好报纸，放在了吧台。
动作平稳，甚至堪称优雅。
“老板娘，报纸我放这里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但还算平稳。
夏琪敏锐地察觉到她声音的异样，投来关切的一瞥：“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有点头晕。”露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上楼休息一下就好。”
她转过身，步态如常地走向楼梯。每一步都踩得稳稳的，背脊挺得笔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只有她自己知道，脚下的地板仿佛在晃动，楼梯似乎没有尽头。她用尽全部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瘫软下去。
上了二楼，走廊里空无一人。
当她经过刘九房间门口时，那强撑了一路的冷静和坚强，如同溃堤的洪水，瞬间土崩瓦解。
她没有敲门，直接拧开门把手，闪身进去，然后反手关上门，后背重重抵在门板上。
房间里，刘九正站在窗边。听到动静，他转过头。
下一秒，露玖像一只被狂风折断了翅膀的鸟，踉跄着扑进他怀里。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脸深深埋进他胸膛，整个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压抑了一路的、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冲破喉咙的封锁，爆发出来。
那不是小声的啜泣，而是混合着绝望、恐惧、心痛和无助的、近乎崩溃的痛哭。
眼泪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刘九胸前的衣料。她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骨节泛白，仿佛他是茫茫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艾斯……我的艾斯……他们要杀了他……他们要当着全世界的面杀了我的儿子……就跟当年他的父亲一样……”
她断断续续地哭喊着，声音破碎不堪，字字泣血。
作为艾斯的母亲，没有什么比这更残酷的刑罚。
刘九被她撞得微微后退一步，随即稳稳站住。
他低头看着怀里崩溃痛哭的女人，慢慢收紧手臂，将她颤抖的身体更紧地拥入怀中。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和长发，动作是罕见的笨拙的温柔。
他没有用言语安慰，因为此刻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
话说回来，以艾斯的性子，即便是原着中的白胡子，将自己的性命赌在了马林梵多，也依旧无法改变那头倔驴的结局。
可见艾斯真的是倔，倔到别人说两句不好听，愣是跑回去送死，差点把路飞也搭进去，也幸好艾斯及时舍身所救。
可见一个人倔起来，能让十头驴跪地喊爸爸，百头水牛一起发力也拉不回来！
看看人家红发，同属四皇，只留下一条断臂足以证明眼光独到，且保住了性命，实力更是爆发性增长。
话说，卡普的眼光也不太行，把自己赌在了……那个空有其表、毫无血性、又缺乏孤掷一注的克比身上。
为了以防万一。
刘九觉得还是得让古伊娜去一趟海底监狱，狠狠揍艾斯一顿。
那小子真就是tm欠揍！
若老老实实留在东海当山大王，当山贼王……哪那么多p事。
必须得好好改造一番。
就在这时，诺琪高推门走进来，手里还端着刚烤好的饼干盘。
“叔叔，尝尝我刚做的——”
话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露玖整个人埋在刘九怀里，肩膀哭得一颤一颤，刘九的手正轻轻拍着她的背。那姿态亲密得过了界，像暴风雨里紧贴的船与锚。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饼干盘的边缘被诺琪高的手指捏得微微发白。
刘九抬起头，神色如常：“下次进来先敲门！”
露玖却像受惊般猛地退开半步，脸上泪痕未干，慌忙用手背去擦，眼神躲闪：“诺琪高，我……”
诺琪高扯了扯嘴角，把盘子“嗒”一声放在桌上。
“打扰了，等会记得吃。”
她转身就走，门在身后关得不轻不重。
走廊里，她的脚步又快又急，脑子里嗡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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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本部马林梵多，最高统帅办公室。
战国元帅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也掩盖不住他眉宇间的沉重。
妮可罗宾坐在副官的座位，正一丝不苟处理着手中的工作，时不时通过电话虫安排任务下去。
鹤中将坐在侧面的沙发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静，但翻阅情报的手指却比平时快了几分。
卡普中将则罕见地没有吃仙贝，他站在窗边，背对着办公室，望着外面严阵以待的港口和忙碌的士兵，宽阔的背影透着一股压抑的沉默。
沉重的气氛被开门声打破。
“我回来了！”
古伊娜迈步走了进来。
她刚从新世界执行任务归来，风尘仆仆，腰间那柄标志性的名刀「紫云」泛着清冷的光泽。
她身上还带着新世界海域特有的、混杂着硝烟与血腥的肃杀气息，与办公室内凝重的氛围格格不入。
她扫视了一眼办公室内的四人，敏锐地察觉到那不同寻常的压抑感。
古伊娜先是看向窗边的卡普，微微喊了一声：“卡普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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