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的府邸深处，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的燃爆声。孙宇端坐在梨花木椅上，双手捧着那方传国玉玺，指尖刚触及玉石表面，一股温润的暖意便顺着指缝漫上来，像是揣了团初春的暖阳。紧接着，一道道金色光华突然从玉石内部涌流而出，在玺身缠绕流转，宛如活过来的金龙脉络，将他的手掌都染成了金红色。
这突如其来的异象让孙宇心头猛地一跳。早上巴图尔和曹勇捧着锦盒进来时，他还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锦盒外缠着三根手臂粗的熟铁棍，铁色暗沉，显然是巴图尔一路护持的谨慎。当时他只淡淡瞥了两人一眼，伸手便攥住铁棍两端，稍一用力，“咔嚓、咔嚓”几声脆响接连炸开，钢筋竟像拧麻花般扭曲断裂，断口处还带着参差的铁刺。
那时他掀开盒盖，见里面是方四寸见方的玉石，螭虎纽雕刻古朴苍劲，却也没看出什么稀奇。孙宇心里还暗忖：若不是这东西被历代帝王捧成了天命象征，单凭玉质，怕是还不如自己案头那块和田玉镇纸细腻。可指尖刚真正触到玉玺的刹那，那金光便“腾”地一下冒了出来，炽烈得如同正午骄阳，把整个内室照得如同白昼，连烛火的光芒都被压了下去。
“咦，这是闹哪出？”孙宇把玉玺翻来覆去地看，指腹摩挲着上面“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篆字，指尖能摸到刻痕里沉淀的岁月。可除了手感温润、光芒刺眼，这玉玺竟再无其他异动，既不能呼风唤雨，也不能隔空御物。他眉头微蹙，转头看向立在阶下的两人：“你们也来瞧瞧，这光除了好看，还有啥门道？”
曹勇连忙上前一步，目光在金光上停留片刻，又飞快低下头，躬身道：“主公，臣早年读史，见书上说传国玉玺乃天命所系，得之者昌。或许……是要等主公登基称帝，正了名分，方能激活其神异？”
孙宇摸着下巴沉吟，指节在玉玺边缘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这话倒有几分道理，自古神器认主，没个正式名分怕是镇不住。可登基称帝哪能儿戏？他眼下虽占了冀、豫、鲁几省之地，草原上更是连胜数十场，把那些部落打得四散奔逃，但若论真正的统治根基，还差着些火候——那些草原牧民不过是被打怕了，真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纳贡称臣，怕是得再下一番苦功。
“正好，借这机会把草原彻底捋顺了。”孙宇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忽然看向曹勇，“你不是常说自己是魏武帝曹操后人吗？那本王便封你为大秦征北将军，去把你先祖未竟的北方霸业给圆了。”
曹勇浑身一震，像被惊雷劈中，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大秦立国至今，虽猛将如云，吕布、赵云、典韦等个个能独当一面，却从未正经封过将军名号，众人皆以“统领”相称，以示上下一心，无分尊卑。他自己除了寻回这方玉玺，论战功远不及诸位同僚，竟能得个“征北将军”？这可是四征将军之一，实打实的高阶军职，在军中仅次于大将军！
“末将……末将定不负陛下所托！”曹勇“噗通”跪倒，膝盖砸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必将踏平草原，饮马贝加尔，让大秦天威遍布漠北，让主公威名如日月经天，光耀万代！”
孙宇被这声“陛下”喊得一怔，随即摆摆手，脸上却忍不住漾开笑意：“慌什么，朕还没登基呢，先叫主公。等草原平定，四海归心了，再改口不迟。”
“是，陛下！”曹勇应声更响亮，脖子都涨红了，眼神里的激动像要溢出来，哪里还听得进“主公”二字。
孙宇无奈摇头，转身走到案前，铺开一卷黑金描边的卷轴。那卷轴边缘绣着暗金色的龙纹，是大秦特制的圣旨专用卷轴。狼毫饱蘸朱砂，笔走龙蛇间，“征北大将军曹勇”几个字跃然纸上——他干脆再加了个“大”字，算是给这员识趣爱将的额外恩宠。
曹勇双手接过圣旨，展开一看，那“大”字格外醒目，比周围的字迹都大了一圈，顿时喜不自胜，连声道：“末将这就点兵出发，三日之内必出山海关，定让草原早日臣服于陛下脚下！”说罢抱拳一礼，转身时脚步都带了风，袍角翻飞，显然是急着回去点兵，建功立业去了。
内室只剩巴图尔，他望着曹勇的背影，撇了撇嘴，小声嘟囔：“这马屁拍的，倒让他捡了天大的便宜。”话里酸溜溜的，心里却在飞快盘算——草原如今已是散沙一盘，那些部落首领被打怕了，早就没了反抗的胆子，曹勇这一去简直是躺着立功，还得了个“征北大将军”，这等好事怎么没落到自己头上？看来以后得学着多在主公面前表表忠心，嘴甜些总没坏处。
孙宇早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故意清了清嗓子。巴图尔一个激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抬头，却见主公掌心正悬浮着数十颗莹白色的能量球，丝丝缕缕的精纯气息如同实质，扑面而来，让他体内的内劲都开始躁动，骨骼缝里像有小虫子在爬，又痒又急。
“巴图尔，上前听封。”孙宇语气平淡，目光却带着审视。他方才细看，发现这蒙古汉子竟已悄无声息地到了炼骨巅峰，体内筋骨坚韧如铁，距离炼筋境只差一层窗户纸。
巴图尔哪还敢怠慢，“噗通”跪倒，声音比曹勇还响亮：“陛下，卑职在！”
孙宇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手里的能量球“噌”地又多了一倍，莹白的光芒更盛。原本只想助他突破炼筋初期，这声“陛下”倒是喊得合心意，索性再加把劲，让他直接冲到炼筋初期巅峰，也算赏罚分明。
“嗡——”能量球没入巴图尔体内的瞬间，他浑身爆发出强横的气势，骨骼噼啪作响，像在被重锤锻造，肌肉贲张如铁，皮肤上甚至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不过半炷香功夫，那股势便稳定下来，周身的气息沉凝厚重，赫然已是炼筋初期巅峰的水准。
“谢主公！”巴图尔感受着体内奔腾如江河的力量，比之前强盛了数倍，喜不自胜，刚喊出口却见孙宇脸色微沉，嘴角还抽了抽，眼神里带着点“你怎么也这样”的无奈。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也喊了“陛下”！
孙宇摆摆手，没好气道：“行了，回去歇着吧，把力气留着下次打仗用。”说罢转过身，重新捧着传国玉玺细细研究，懒得再理这两个一口一个“陛下”的家伙。
巴图尔见状，哪敢多留，悄没声地溜出了府邸，连脚步都放轻了许多，生怕惹主公不快。
内室里，孙宇指尖划过玉玺上流动的金光，喃喃自语：“登基吗……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玉玺，除了亮堂点，到底还有啥用？总不能拿来当夜明珠照路吧？”
烛火摇曳，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也映着那方流转金光的玉玺。玺身的螭虎纽在光影中仿佛活了过来，正微微张口，似要吞吐天地气运。这方小小的玉石，仿佛成了一个旋涡，正悄然牵动着天下的风云，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改天换日的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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