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家人患得患失的等待中。
院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洛九歌心里一紧，知道是正主来了。
他走过去，打开院门。
门口，站着的正是苏旺管事。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苏家执事服的年轻人。
其中一人，手里正捧着一个半人高的，水晶制成的圆球。
那圆球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流光运转，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这就是用来检测灵根的灵器，测灵球。
“九歌公子，老朽没来晚吧？”
苏旺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迈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院子里那三个粉雕玉琢的婴儿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毕竟，洛九歌这个赘婿，实在是太“高产”了。
苏家高层对他的后代，也抱有不小的期望。
“苏管事，快请进。”
洛九歌将他们迎了进来。
而此时，三十六号院的外面，也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王富贵、牛大壮、李狗蛋……
这些赘婿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瞅。
他们的心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他们嫉妒洛九歌，不希望他的孩子测出灵根，那样会显得他们更加无能。
另一方面，他们又隐隐有些期待。
如果连洛九歌这种九品伪灵根的后代，都能出现灵根。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这些八品、九品灵根的人，也同样有希望？
“都别吵，安静点！”
“看结果！”
王富贵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几个交头接耳的人呵斥道。
他媳妇也快生了，今天这场检测对他来说，有着重要的参考意义。
……
院子里。
苏旺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九歌公子，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有劳苏管事了。”洛九歌点了点头。
三位母亲，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苏旺看了一眼三个孩子，按照长幼顺序，说道。
“那就从大公子，苏安平开始吧。”
他示意那个捧着测灵球的年轻人，将球放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
苏玉儿闻言，心跳瞬间加快了一些。
她抱着怀里的苏安平，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
“玉儿，别怕。”
洛九歌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苏玉儿点了点头，然后在苏旺的指导下，她抓着儿子那只肉乎乎的小手。
小心翼翼的，伸向了那冰冷而又神秘的水晶球。
整个院子，在这一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那只小手和那颗测灵球。
洛九歌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安平，我的好大儿，你可一定要给爹争口气啊！
终于。
在万众瞩目之下。
苏安平那只小小的手掌，轻轻地触碰在了测灵球的表面。
一秒。
两秒。
三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颗测灵球。
然而，那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却毫无反应。
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内部的流光也没有任何变化。
就像苏安平触摸到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玻璃。
苏玉儿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抱着孩子的手，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安平的力气太小了？”
她带着一丝最后的希望，看向苏旺。
苏旺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他摇了摇头，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九歌夫人，测灵球检测的，是血脉中是否蕴含灵根种子，与力气大小无关。”
“没有反应，就意味着……”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苏安平，没有灵根。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这个结果，像一盆冰水。
从头到脚浇在了苏玉儿的身上。
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洛九歌连忙扶住了她，将她和孩子一起揽入怀中。
“没关系，玉儿，没关系的。”
他低声安慰着，心头却是一片沉重。
失望。
巨大的失望，涌上心头。
院子外面，围观的赘婿们顿时响起了一阵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
“他自己才九品伪灵根，生出来的孩子能有灵根就出鬼了！”
“唉，白高兴一场，还以为能有什么奇迹呢。”
“这下好了，搬去好地方的梦，是做不成了。”
这些声音虽然不大，却深深的扎在洛九歌和苏玉儿的心上。
苏旺没有理会外面的嘈杂，他只是平静地挥了挥手。
“下一个。”
苏莲儿咬着嘴唇，脸色同样苍白。
她抱着女儿苏安宁，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石桌前。
她没有像苏玉儿那样犹豫，直接抓着女儿的小手，按在了测灵球上。
结果，依然是毫无悬念。
测灵球，纹丝不动。
苏莲儿的身体，轻轻地晃了一下。
但她强撑着，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只是默默地抱着女儿，退到了一旁。
但她那微微泛红的眼眶，却出卖了她内心的失落。
最后，轮到了苏媚儿。
她抱着苏安乐，脸上还带着一丝不肯放弃的倔强。
“说不定，我家安乐有呢！”她小声地给自己打气。
然后，她将女儿的手，贴在了测灵球上。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测灵球，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苏媚儿脸上的那点倔强，终于垮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
三个孩子，全都没有灵根。
这个结果，让整个三十六号院，都陷入了一种压抑的沉默之中。
院外的议论声，也渐渐平息了。
有同情，有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的舒坦。
看吧，你洛九歌再能生又怎么样？
生了一堆没用的凡人，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要待在这个破地方。
苏旺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他对着身后两个年轻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测灵球收起来。
然后，他才看向洛九歌，脸上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
“九歌公子，您不必介怀。”
“灵根之事，本就看天意。”
“你和夫人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多谢管事关心。”洛九歌勉强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
他知道苏旺说的是场面话。
他更知道，从这一刻起。
自己一家在苏家的地位，恐怕要一落千丈了。
他看着自己三个伤心欲绝的妻子，看着她们怀中那三个对自己命运一无所知的孩子。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得厉害。
这就是修仙界的现实吗？
仙凡之别，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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