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颂子的电话打来时,沈晋军正蹲在院子里,给电子木鱼换电池。
“喂?”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子木鱼“啪嗒”掉地上,滚到龟丞相的鱼缸旁边,还在“哆哆”响。
“沈道长,侯尚培跑桃尧县去了。”广颂子的声音带着点喘,像是刚追过山路,“早上五点就从古玩市场出发,坐的长途汽车,我跟到县城汽车站,他打了个摩的,往芦墩凹去了。”
“芦墩凹?”沈晋军皱起眉,这地名听着就偏僻,“他去那儿干啥?那地方有古墓还是有宝藏?”
“不知道,那村子看着破破烂烂的,就几户人家。”广颂子顿了顿,“我刚才在村口瞅了眼,他正跟个老头打听啥,手里还拿着那个旧罗盘,转来转去的,看着邪乎得很。”
挂了电话,沈晋军捡起电子木鱼,拍了拍灰,嘟囔道:“一把年纪了不好好摆摊算命,跑山沟里转罗盘,闲得慌?”
广成子凑过来,嘴里还叼着半根油条:“咋了?那老头跑路了?正好,省得天天盯着,耽误我卖符。”
“跑桃尧县的芦墩凹了。”沈晋军把手机揣兜里,“还带着那个新买的旧罗盘,估摸着没好事。”
叶瑾妍的声音从桃木剑里飘出来:“芦墩凹我有点印象,上次查资料看到过,那地方背靠黑龙山,阴气重得很,几十年前还出过闹鬼的事,说是有户人家全家被鬼迷了,最后放火烧了房子,连人带鬼全烧没了。”
“这么邪乎?”沈晋军摸了摸下巴,“他带着罗盘往阴气重的地方钻,难道是想找啥阴物?”
“管他找啥,反正离咱们远着呢。”广成子抹了把嘴,“横江市到桃尧县得三个小时车程,他就算在那儿刨地挖宝,也碍不着咱们直播带货。”
正说着,张梓霖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刚买的豆浆油条。
“哟,吃饭呢?”他把塑料袋往石桌上一放,“我刚从公司过来,路过你这,顺便给你带点。对了,昨天邓梓泓给我发微信,说黑月会最近在查‘五行命格’,好像跟啥阵法有关。”
“五行命格?”沈晋军抓起根油条,咬了一大口,“我知道啊,上次邓梓泓不是说过,他们在找五种特殊命格的人,说是能帮残雪风完成什么仪式。”
叶瑾妍突然插话:“你不就是金土命格吗?上次土地爷说的,你忘了?”
沈晋军愣了一下,嘴里的油条差点掉出来:“我?金土命格?有屁用,就我这天天敲电子木鱼积功德的命?”
“神仙亲口说的,还能有假?”叶瑾妍的声音带着点揶揄,“说你这命格百年难遇,要是被邪门歪道拿去搞阵法,能引出挺厉害的东西。”
“引出啥?财神爷还是阎王爷?”沈晋军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从小到大除了吃吃喝喝,就没遇到过啥‘百年难遇’的事。小时候买干脆面,连个再来一包都中不了,这命格要是真厉害,能让我中五百万不?”
广成子正喝豆浆,闻言“噗”一声喷出来:“你还惦记着中五百万?先想想侯尚培是不是冲着你的命格来的!他带个罗盘往阴气重的山村跑,说不定就是要建啥破阵!”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安静了。
菟菟啃胡萝卜的动作停了,小飞举着薯片的手也僵在半空,连龟丞相都从水里探出头,好像在听。
“不能吧?”沈晋军挠挠头,“他要取我命格,直接来流年观堵我不就完了?跑芦墩凹去建阵,隔着上百里地,能管用?”
“玄门阵法这东西,讲究方位和气运。”张梓霖突然插嘴,他虽然是普通人,但跟着沈晋军见多了怪事,也懂点皮毛,“说不定那村子的位置,正好能跟你的命格呼应上,就像……就像手机连wi-Fi,得在信号范围内。”
“他要是真建阵害我,我能有感觉不?”沈晋军摸了摸胸口,“比如心慌啊,头疼啊啥的?我现在除了有点饿,啥感觉没有。”
叶瑾妍沉默了会儿,说:“应该还没开始建。这种阵一般要选时辰,还得准备祭品,没那么快。不过你最好还是上心点,侯尚培是往生阁的人,他们最擅长玩这些阴阵。”
“上心也没用啊,总不能现在就杀去芦墩凹?”沈晋军摊摊手,“且不说那地方咱找不找得到,就凭我跟广成子这战斗力,去了也是送菜。”
广成子不乐意了:“啥叫送菜?上次对付那个吊死鬼,我撒的辨灵散起了大作用好吧!”
“是是是,你厉害。”沈晋军敷衍着,心里却在琢磨。
他确实听说过五行命格的事,可这命格到底有啥用?能让他画符更灵?还是能让电子木鱼的功德值涨快点?他是一点没感觉出来。
“依我看,甭管他建啥阵,先让广颂子盯着。”沈晋军拍了板,“圈圈姐不是在观里坐镇吗?真有啥动静,她肯定能感觉到。咱们该接单接单,该直播直播,不能让个老头搅了生意。”
话是这么说,可接下来的半天,沈晋军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接单的时候看错了地址,把城东的单子派到了城西;直播卖符时,不小心把广成子的辨灵散当成符纸,卖给了一个要去驱狐狸精的大姐;就连吃午饭,都把醋当成酱油,浇了一整碗米饭,酸得他直吐舌头。
“你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叶瑾妍忍不住说,“不就是个命格吗?你之前连黑月会的燎原符都躲过了,还怕他个破阵?”
“我不是怕。”沈晋军扒拉着酸米饭,“我就是觉得冤得慌。他要取我命格,好歹让我知道这命格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啊?啥用没有,还得被人惦记,这叫啥事儿啊!”
广成子啃着馒头,插了句:“说不定能让你胖得更快?你看你这阵子,脸又圆了一圈。”
“去你的!”沈晋军把手里的醋瓶子扔过去,被广成子灵活躲开,“我这叫心宽体胖,有福气!不像某些人,吃再多也长不胖……哎不对,你也挺胖的。”
两人正斗嘴,广颂子又发来微信,附了张照片。
照片是在山坡上拍的,远处的芦墩凹村头,侯尚培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啥,旁边放着那个旧罗盘,罗盘的指针直挺挺地指着村子中央,看着有点诡异。
“他好像在选址。”沈晋军放大照片,眯着眼看,“画的那玩意儿,是不是阵图?”
广成子凑过来看了半天,摇摇头:“不像青云观的阵法,也不是龙虎山的。看着歪歪扭扭的,跟小孩子涂鸦似的。”
“往生阁的阵法都这样,邪门得很。”叶瑾妍的声音沉了点,“我刚才在剑里感应了下,芦墩凹那边的阴气,好像真的在往一个点聚集,估计就是他选的阵眼。”
沈晋军摸了摸腰上的桃木剑,突然觉得有点发烫。
“行吧,看来这事儿躲不过去了。”他叹了口气,“广成子,明天跟我去趟桃尧县。咱不跟他硬刚,就去瞅瞅那阵是啥样,要是真冲着我的命格来的,咱再想办法拆了它。”
“去山村啊?”广成子脸垮下来,“那地方有小龙虾不?有烤腰子不?”
“你就知道吃!”沈晋军没好气地说,“到时候给你带两斤胡萝卜,让菟菟分你点。”
菟菟闻言,赶紧把手里的胡萝卜往身后藏,摇了摇头,生怕被抢走。
小飞举着薯片,眨着眼睛说:“我也去!我能飞,能从天上看他画啥!”
“行,带你去。”沈晋军揉了揉她的头,“不过得答应我,不许乱吃东西,山里的野果子说不定有毒。”
小飞用力点头,把薯片袋攥得更紧了。
傍晚的时候,沈晋军给消失的圈圈说了这事。
圈圈正坐在葡萄架下,用银线穿珠子,闻言头都没抬:“芦墩凹那地方我知道,风水极差,是养煞的好地方。侯尚培要在那儿建阵取你命格,估计是想借煞养阵,够狠的。”
“那我去了会不会有危险?”沈晋军有点怂了。
“有我给你的护身符,死不了。”消失的圈圈扔过来个小布袋,里面装着枚铜钱,“实在打不过就跑,往村子东头的老槐树下跑,那儿有棵百年老槐树,阳气重,能挡一阵子。”
沈晋军接住布袋,揣进怀里,心里踏实了点。
晚上躺在床上,沈晋军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起土地爷说他是金土命格时,那笑眯眯的样子,当时还以为是老头哄他玩,现在看来是真的。
可这命格到底有啥用啊?
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钱花,唯一的作用就是被反派惦记,这算哪门子的“百年难遇”?
他越想越气,抓起枕边的电子木鱼,“哆哆哆”敲得飞快。
“别敲了,吵得我睡不着。”叶瑾妍的声音带着点困意。
“我这不是烦吗?”沈晋军停下手,“跑那么远建个破阵,就为了取我这破命格,他图啥啊?我都不知道这命格有啥鸟用!”
叶瑾妍沉默了会儿,突然笑了:“说不定……是为了让你更能吃?你看你这金土命格,金生水,土生金,吃嘛嘛香,多好。”
“去你的!”沈晋军被逗笑了,心里的烦躁少了点,“明天去了就知道了。他要是敢动我,我就把他的旧罗盘抢过来,当电子木鱼的底座,让他知道知道,啥叫一物降一物。”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桃木剑上,泛着淡淡的光。
沈晋军打了个哈欠,把电子木鱼放在床头,闭上眼睛。
管他啥命格啥阵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不了到时候让广成子撒他一脸辨灵散,再让小飞往他阵眼里扔薯片,不信拆不了那破阵!
这么一想,他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的金土命格变成了个大金元宝,侯尚培抢的时候,被菟菟一胡萝卜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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