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晋军正蹲在院子里给龟丞相上药,就听见小李鬼又在门口咋呼。
“观主!门口有个和尚要进来!说是送东西的!”
沈晋军手一抖,棉签戳到龟丞相的爪子,小家伙缩了缩脖子,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和尚?”沈晋军皱起眉,“是不是个胖子?穿灰僧袍,领口还沾着油点子?”
“对对对!”小李鬼连连点头,“他说认识您,还说您丢了东西。”
沈晋军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天落在“铁口直断”店里的剑鞘了。
“让他进来。”沈晋军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正好,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话音刚落,了尘就晃晃悠悠地走进来,手里果然拎着个东西,用布包着,看形状正是那镶金剑鞘。
“金土道长,别来无恙啊。”了尘笑眯眯的,一点不像昨天打架的样子,“昨天您走得急,把宝贝落下了,我给您送回来。”
沈晋军没接剑鞘,抱臂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侯尚培让你来干啥?”
“瞧您说的。”了尘把剑鞘往旁边的石桌上一放,自顾自地找了个小马扎坐下,还顺手拿起沈晋军昨天没吃完的半袋瓜子,往嘴里倒了一把,“就是单纯送东西,顺便……参观参观您这流年观。”
他四处打量着院子,目光扫过掉漆的门框、角落里堆着的符纸箱子,还有鱼缸里正打架的两只乌龟,嘴角撇了撇。
“广成子!广颂子!”沈晋军喊了一声,“有人上门挑衅了!”
广成子从屋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个药杵,估计正在捣鼓他的辨灵散:“谁啊?是不是那瘦和尚?我这就给你撒点加强版的!”
“是胖的。”沈晋军指了指了尘,“他说要参观咱观。”
广颂子也走了出来,胳膊上的纱布换了新的,看到了尘,眼神立马警惕起来:“你来干啥?”
“都说了,送东西,参观。”了尘嗑着瓜子,吐出的瓜子壳扔了一地,“你们这观……看着挺普通啊,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你想象的是啥样?”沈晋军没好气地问,“金砖铺地,琉璃盖顶?我们这是修行的地方,讲究朴素!”
“朴素是朴素,就是有点破。”了尘站起身,走到那棵快枯死的石榴树前,伸手摸了摸树干,“这树都快死了,也不浇点水?”
“要你管!”沈晋军把他拽开,“看完了就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别急啊。”了尘又坐回小马扎上,突然提高了嗓门,“菟菟姑娘,麻烦给我泡杯茶呗?昨天听我师兄说,你泡的茶挺香。”
沈晋军一愣,这和尚咋认识菟菟?
正纳闷呢,菟菟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根啃了一半的胡萝卜,看到了尘,皱起眉:“我不认识你,不给你泡。”
“哎呀,帮个忙嘛。”了尘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花花绿绿的糖,“这个给你,水果味的,可甜了。”
菟菟眼睛亮了亮,胡萝卜都忘了啃。她虽然是兔子精,但对甜食没啥抵抗力。
“菟菟,别理他!”沈晋军赶紧喊,“那糖说不定有毒!”
“哪能啊。”了尘把糖递过去,“我跟侯师傅学过几天药理,毒不死人。”
菟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糖,剥开一块扔进嘴里,眼睛弯成了月牙:“好吃!那我给你泡杯茶吧,不过我们只有茉莉花茶,还是去年的。”
“没事没事,有茶就行。”了尘笑得更欢了。
沈晋军看得直气,这兔子精,几块糖就被收买了!
广成子凑到他耳边:“要不要现在动手?我这辨灵散刚加了料,保证让他三天说不出话。”
“再等等。”沈晋军摇摇头,“看看他到底想干啥。”
菟菟很快泡了杯茶过来,杯子是个掉了块瓷的搪瓷杯,茶叶梗子漂在上面。
了尘也不嫌弃,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咂咂嘴:“不错不错,有股烟火气。”
他放下茶杯,话锋一转:“说真的,金土道长,我以前听侯师傅说,横江市的黑月会栽了不少跟头,侯苍生、柳庚茂、匡利睿、萧晟等好几批高手都折了,还说这事跟你这流年观脱不了干系。”
沈晋军心里一动,没接话,等着他往下说。
了尘又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我当时还想呢,这流年观肯定藏龙卧虎,道长您更是神通广大。结果昨天一打,再一看这观……”他摇了摇头,“说实话,有点失望。就这破道观,咋能让黑月会吃那么多亏?”
“你懂个屁!”沈晋军炸毛了,“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们这叫低调!你以为打架靠嗓门大?靠道观新?”
“哦?那你们靠啥?”了尘挑眉,“靠你那镶金的剑鞘?还是靠广成子道长的胡椒粉?”
“那叫辨灵散!加了朱砂的!”广成子纠正道,“比你的破铃铛管用多了!”
“是吗?”了尘从怀里掏出那个小铜铃,摇了摇,“叮铃铃”的声音一响,鱼缸里的丞相夫人突然躁动起来,对着龟丞相又咬又撞。
“住手!”沈晋军赶紧把铃铛夺过来,扔到一边,“欺负俩乌龟算啥本事!”
“我就是证明一下,我的东西不比你们的差。”了尘捡起铃铛,揣回怀里,“说真的,金土道长,你到底有啥本事?能让黑月会和我们往生阁都盯上你?”
“我本事大了去了!”沈晋军掰着手指头数,“我会画符,会看风水,会抓鬼,还会……还会敲电子木鱼!”
叶瑾妍的声音从桃木剑里飘出来:“别吹了,你画的符上次贴反了,差点把自己给烧了。”
“那是意外!”沈晋军瞪了剑鞘一眼,“再说了,我运气好!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这算不算本事?”
了尘被逗笑了:“运气好?这也算本事?”
“当然算!”沈晋军拍着胸脯,“你知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好运气吗?我这叫天选之子,懂不懂?”
“天选之子?”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消失的圈圈不知啥时候站在那儿了,穿着件月白色的旗袍,手里拿着个银线团,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了尘看到圈圈,脸上的笑容淡了点,站起身:“这位姑娘也在啊。”
“我要是不在,某些人怕是要把流年观翻过来了。”圈圈走进来,目光在石桌上的剑鞘上扫了一眼,“剑鞘送回来了?还算有点规矩。”
“应该的应该的。”了尘的态度明显收敛了,“既然东西送到了,我也该走了。”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看向沈晋军:“对了,侯师傅让我带句话,过两天他会亲自来拜访,跟你好好聊聊金土命格的事。”
沈晋军心里咯噔一下:“他来干啥?我跟他没啥好聊的!”
了尘没回答,嘿嘿笑了两声,转身溜了,跑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看着挺狼狈,一点不像昨天那个能打的和尚。
“这货到底是来干啥的?”广成子挠头,“送个剑鞘,喝杯茶,吐槽咱观破,然后就走了?”
“他是来试探咱们的。”圈圈拿起那杯没喝完的茶,闻了闻,“顺便看看流年观的底细,还有……我的态度。”
“试探出啥了?”沈晋军问。
“试探出你确实没啥本事,全靠运气。”叶瑾妍毫不留情地说。
“滚蛋!”沈晋军没好气地拿起剑鞘,擦了擦上面的灰,“好歹把我剑鞘送回来了,还算有点良心。”
“侯尚培让他来送剑鞘,肯定没安好心。”广颂子皱眉,“过两天他亲自来,怕是要动手。”
“动手就动手,谁怕谁。”沈晋军把剑鞘往腰上一挂,虽然桃木剑不在里面,但看着还是挺威风,“有圈圈姐在,再加上咱的辨灵散、符纸,还有菟菟的胡萝卜……不对,菟菟你咋能给敌人泡茶呢?”
菟菟正把最后一块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他给的糖好吃……而且他说我泡茶香。”
“好吃也不行!”沈晋军教育道,“下次再有人来,不管给啥都不能理,知道不?尤其是往生阁的人,心黑得很!”
菟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拿起胡萝卜啃起来。
圈圈看着石桌上的瓜子壳和搪瓷杯,突然说:“了尘虽然看着傻,但他刚才说的话有道理。”
“啥话?”沈晋军问。
“黑月会确实在横江市折了不少人。”圈圈的声音沉了点,“连火组的涂晨亿都是栽在你手里。”
“那是她自己笨!”沈晋军得意道,“上次想用燎原符烧我,结果把自己人给烧了,哈哈。”
“不管咋说,黑月会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圈圈看着沈晋军,“侯尚培这时候跳出来,说不定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那咱咋办?”沈晋军有点慌,“一边是往生阁,一边是黑月会,两边都不是好惹的。”
“还能咋办?”圈圈摊摊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
“不行啥?”
“不行就把你卖了,换点清静。”圈圈一本正经地说。
“我……”沈晋军差点被噎死,“圈圈姐你咋跟叶瑾妍学坏了!我可是天选之子,卖了我你们会后悔的!”
叶瑾妍的声音从剑里传来:“我们现在就挺后悔的。”
沈晋军懒得跟她们斗嘴,捡起地上的搪瓷杯,准备拿去洗。刚走两步,突然想起啥,回头问:“菟菟,那和尚泡的茶,你没喝吧?”
“没有,我只喝了自己杯子里的。”菟菟摇摇头。
“那就好。”沈晋军松了口气,把那杯茶倒进了石榴树底下,“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加料,给这棵快死的树浇浇,说不定能活。”
话音刚落,就见那棵半死不活的石榴树,叶子突然抖了抖,居然冒出个小小的嫩芽。
沈晋军愣了一下,随即得意起来:“瞧见没?这就是天选之子的运气!连浇花水都带着灵气!”
广成子凑过去看了看,撇撇嘴:“我看是刚才那和尚的茶水里有肥料吧。”
不管咋说,日子还得过。沈晋军摸了摸腰间的剑鞘,心里琢磨着,得赶紧把桃木剑找回来,不然真遇到事,总不能拿剑鞘当武器。
还有侯尚培,过两天要来拜访?来就来呗,正好让他见识见识,流年观虽然破,但收拾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前提是圈圈姐和广颂子能先把他按住,再不行,不是还有土地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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