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化喉结动了动:“师父说...封神杀劫,难免...”
“杀劫难免,手段可选!”黄飞虎一掌轻拍案几,“你师父清虚道德真君乃有道真修,若他在此,会赞成这等酷烈手段么?”
这一问,让黄天化哑口无言。
黄飞虎继续道:
“天化,为父并非愚忠帝辛。大王近年所为,确有过失。”
“但国事可谏,朝政可改,何至于要引外敌入室,借仙神之力颠覆江山?”
“西岐伐纣,打的旗号是‘吊民伐罪’,可你看看青龙山下那五万具冰封的尸骸——他们中多少是家中顶梁柱?”
“多少是父母倚靠、妻儿指望?”
“周军入城,或许会善待百姓,但那些死去的将士呢?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么?”
黄飞虎的声音越发沉痛,“更何况,玉虚宫如此干涉人间王朝更迭,视凡人性命如草芥,若真让他们主掌了封神大权,日后天地秩序,岂不是任由他们拿捏?”
黄天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曾握着八棱亮银锤,也曾甩出攒心钉。
他想起自己重伤闻仲时那一瞬间的快意,想起周营同袍对商军的鄙夷与仇恨...
种种画面在脑海中交错。
“父亲的意思是...”
“回来吧,天化。”
黄飞虎伸手按住儿子的肩膀,“不在朝歌为官,不为帝辛效力。就随为父在此,守的是商境安宁,护的是百姓免遭屠戮。待此战过后,无论胜负,为父便辞去官职,与你归隐山林,再不问世事。”
黄天化抬起头,眼中已含泪光:“可...可我已伤闻太师,又助周破商,如何回头?”
“闻太师乃三朝元老,胸襟如海。”黄飞虎道,“你若诚心归正,为父愿与你一同请罪。大敌当前,太师懂得取舍。”
帐外更鼓敲过三响。
烛火即将燃尽,帐内光线暗了下来。
黄天化终于缓缓点头:“孩儿...听父亲的。”
黄飞虎长舒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好,好...明日,为父便带你去见闻太师。”
父子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黄天化正要起身告辞,忽听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惊呼声!
“敌袭?!哪里来的敌袭?”
“辛将军和陶将军...被斩了!”
“什么人干的?!”
黄飞虎与黄天化对视一眼,同时冲出营帐。
只见中军偏西的营区一片混乱,火光晃动中,两具无头尸体倒在血泊中——正是背生肉翅的辛环与手持聚风幡的陶荣!
周围士卒面色惨白,有人颤声道:
“是...是个肋生双翅、面如青靛的小将,手持一根黄金棍,来去如风...辛将军刚要飞起,就被一棍砸落,陶将军祭幡不及,也被斩了...”
“那贼将走时还说...‘商营无人,明日再来取闻仲首级’...”
黄天化瞳孔一缩:“肋生双翅,面如青靛,黄金棍...莫非是...”
“你认得此人?”黄飞虎沉声问。
“孩儿在西岐时,曾听姜师叔提起,文王有百子,最小者名雷震子,拜在终南山云中子门下,算起来...也是我玉虚一脉。”
黄天化脸色难看,“只是他一直在山中修行,从未下山,不想此时...”
“雷震子...”黄飞虎默念这个名字,望向闻仲大帐方向,“周营之中,到底还藏了多少能人?”
与此同时,闻仲大帐。
老太师因伤势未愈,脸色仍显苍白。
他听着邓忠的禀报,手中药碗微微颤动。
“辛环、陶荣...皆是忠勇之士,竟被宵小所害。”
闻仲放下药碗,额间竖目虽闭,却有疲惫之色,“那雷震子,是何来历?”
“据逃回的士卒描述,应是玉虚宫三代弟子。”
邓忠咬牙切齿,“这些炼气士,自恃神通,专行暗杀偷袭之事,毫无道义可言!”
闻仲沉默片刻,叹道:“战阵之上,何来道义?只怪老夫...轻敌了。”
正说话间,申公豹笑吟吟掀帘而入:“太师何必忧心?贫道带来好消息了。”
“申国师请讲。”
“金鳌岛十天君,已在关外三十里处布下十绝大阵!”
申公豹抚掌笑道,“阵法已成,特请太师前去观阵,共商破敌大计!”
闻仲精神一振:“当真?快,扶我起身!”
不多时,闻仲在众将簇拥下,与申公豹一同来到佳梦关外一处开阔谷地。
此时月上中天,月光下,但见十座阵台错落分布,或高或矮,或隐或现。
每座阵台前皆立一杆大幡,幡面上符文流转,散发不同气息:有的森寒如冰,有的炽热如火,有的鬼气森森,有的金光灿灿。
十天君见闻仲到来,纷纷上前见礼。
为首秦完天君朗声道:“闻道兄,我等奉教主之命前来助阵。这十绝阵,乃我等兄弟参悟千年所成,阵阵相连,变化无穷。纵是大罗金仙入内,也难全身而退!”
闻仲抱拳:“有劳诸位道友。不知这十阵,各有何玄妙?”
十天君闻言,纷纷开口,逐一介绍:
秦完率先道:“贫道这天绝阵,乃按天地人三才,布下先天清气。阵内玄机暗藏,有门有户,有阴有阳。入阵者若不知奥妙,触动阵眼,立时天雷轰顶,神魂俱灭!”
赵江接道:“我这地烈阵,按地道之数,中藏凝厚浊气。阵中隐有红幡摇动,上有雷火,下有地陷。任他金仙入阵,也要被地火焚身,化为灰烬!”
董全笑道:“风吼阵非比寻常,乃按风势所布。阵中狂风呼啸,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熏金朔风,亦非花柳松竹风,而是先天巽风。风中有万刃齐发,纵是金刚之躯,也要被削成肉泥!”
袁角声音冷冽:“寒冰阵内,玄冰如山,冷气森森。上有冰山如狼牙,下有冰块如刀剑。入阵者稍有不慎,便被冻僵神魂,永封冰中,真灵难脱!”
金光圣母是十人中唯一女仙,声如金玉:“贫道这金光阵,布二十一面宝镜,按二十一气排列。阵中金光纵横,照人便化脓血。纵有护身法宝,也难挡金光透体,最是霸道!”
孙良接着道:“化血阵内,藏先天灵气,中有风雷。阵台上立一黑幡,摇动时黑砂漫天。那黑砂沾身即死,血肉立化,便是元神也要被污,端得歹毒!”
白礼言简意赅:“烈焰阵中,三昧真火无穷无尽。按三气排列,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火合一,便是大罗金仙,也要被炼成飞灰。”
姚宾阴恻恻道:“落魄阵非同小可,内藏白幡黑砂。白幡摇动,魂不附体;黑砂飞扬,魄散神消。任他仙凡,入阵即失魂魄,七日必亡!”
王变声音浑厚:“红水阵中,先天真水化作血海。阵上有八卦台,台上有三个葫芦,葫芦中红水汹涌,倾泻而下。沾身一点,顷刻化作血水,尸骨无存。”
最后张绍道:“红砂阵最为狠辣,内按天、地、人三才,中藏红砂三斗。那红砂看似寻常,实乃天地戾气所化,着身如利刃,铺天盖地,神仙难逃,最擅打仙体,毁道行!”
十天君介绍完毕,各自立于阵前,月光下衣袂飘飘,恍如十尊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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