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的城墙在晨雾里像条灰龙,垛口的汉军打着哈欠,手里的长矛斜斜地靠在砖上。扶苏趴在城外的土坡后,指尖捏着块碎陶片,在地上画出城门的布防图——三个箭楼各有十二名弓箭手,吊桥的铁链缠着七道锁,守门的校尉是刘邦的连襟,据说贪酒好色,昨晚还在青楼闹到三更。
“将军,陈平的人传回消息,刘邦今晚会从西门逃,带着张良和樊哙,就带三百亲卫。”白川猫着腰爬过来,背上的复合弓还在发烫,刚才他在三百步外射落了汉军的了望旗,箭簇精准地穿透了旗绳。
扶苏用陶片圈出西门外的芦苇荡:“让黑麟卫的水鬼营提前潜伏,把芦苇荡里的水洼挖深三尺,灌上稀泥——刘邦的人骑马进去,准得陷在里面拔不出腿。”他顿了顿,指尖在“校尉”二字上敲了敲,“那个贪酒的校尉,你有办法吗?”
白川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打开是只油光锃亮的卤猪肘子:“陈平说这老小子就好这口,特意让人从沛县老字号卤的,还浇了他最爱的蒜蓉酱。”他把肘子往鼻子前凑了凑,“香吧?里面掺了点‘好东西’,保证他吃了睡一天。”
扶苏挑眉:“药量够吗?别到时候他醒了,坏了咱们的事。”
“放心,”白川拍着胸脯,“按您说的剂量,一头牛吃了都得瘫三天。待会儿让细作扮成送菜的,给他送过去,保证他乐呵呵地接。”
胡姬的声音突然从树后冒出来,吓了两人一跳。她穿了身汉军女眷的襦裙,头上裹着青布巾,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叮叮当当响:“我跟细作一起去,那校尉认识我——上次刘邦请我去彭城赴宴,他还给我斟过酒呢。”
扶苏皱眉:“太危险,西门的守卫认得你。”
“认得才好。”胡姬打开食盒,里面是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我就说,听闻校尉大人辛苦,特意来送点薄礼,顺便打听点事——保证他不疑有他。”她往扶苏手里塞了个暖炉,“刚从灶上煨的,揣着,别冻着。”指尖划过他掌心时,轻轻勾了勾。
扶苏没躲,任由她的指尖带着暖意扫过皮肤。“最多半个时辰,必须撤出来。”他看着她耳后那点月牙形的胎记,在晨雾里像颗淡星,“要是超时,我就让水鬼营炸了西门的吊桥,别管你。”
胡姬笑出声,声音脆得像露珠落地:“放心,我可不想跟刘邦那老狐狸一起陷在泥里。”
辰时刚过,胡姬就跟着扮成伙计的细作走到西门。守门的汉军见是她,眼睛都直了——谁不知道这位东胡来的美人是扶苏身边的红人,刘邦上次宴请她,差点把彭城的宝贝都拿出来显摆。
“胡姬夫人怎么来了?”校尉果然从门房里迎出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眼睛直往她身后的食盒瞟。
“听闻校尉大人镇守城门辛苦,”胡姬的声音柔得像水,“特意让厨房做了点小菜,给大人解解乏。”她示意细作把食盒递过去,“里面还有壶好酒,是我家乡的特产,大人尝尝?”
校尉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把抢过食盒就往门房跑,连客套话都忘了说。胡姬看着他的背影,对细作使了个眼色,两人慢悠悠地往回走,没人注意她袖中的短弩已经上了弦。
门房里,校尉正抱着卤猪肘子啃得满嘴流油,旁边的亲兵也抢着喝酒吃菜。没等半壶酒下肚,校尉突然晃了晃,像摊烂泥似的倒在地上,亲兵们也接二连三地瘫软,鼾声瞬间盖过了城楼上的风声。
“成了!”白川在土坡后看得清楚,对扶苏比了个手势。黑麟卫的水鬼营早已悄悄摸向芦苇荡,他们穿着特制的防水衣,手里的工兵铲在泥地里翻飞,很快就挖出片陷阱区,上面铺了层芦苇,看着跟平地没两样。
扶苏站起身,玄甲在晨雾里泛着冷光:“第一队随我攻东门,制造假象;第二队跟白川去西门,等刘邦的人出来就放绊马索;水鬼营原地待命,听我信号行事。”
黑麟卫齐声应和,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山崩地裂的气势。这些跟着他从边军摸爬滚打的汉子,早已把“服从”刻进了骨子里——哪怕是让他们此刻冲进火海,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东门突然传来喊杀声!扶苏带着黑麟卫佯攻,连弩在手里转得像风车,箭簇专射箭楼的绳索。汉军果然慌了神,纷纷往东门调兵,西门的守卫只剩下寥寥几个,还在打盹。
胡姬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看着东门的火光,突然对身边的传令兵说:“放信号弹,告诉刘邦,‘东门危急,速从西门撤’。”
传令兵放出的信号弹在半空炸开,是刘邦和张良约定的“紧急撤离”信号。彭城城里果然乱了起来,刘邦带着张良、樊哙和三百亲卫,骑着快马往西门冲,马鞭抽得马屁股直冒血。
“快!再快点!”刘邦的嗓子都喊哑了,他以为东门被楚军攻破,却不知道自己正往扶苏的口袋里钻。
西门的吊桥早已被黑麟卫悄悄放下,守门的汉军还在酣睡。刘邦的亲卫冲在最前面,刚出城门就觉得不对劲——脚下的芦苇地软得像棉花,马蹄陷进去就拔不出。
“不好!有埋伏!”樊哙大吼着举起盾牌,却听见“咻咻”的箭声,黑麟卫的连弩从芦苇丛里射出来,精准地洞穿亲卫的咽喉。
刘邦的马也陷进了泥里,他挣扎着要下马,白川突然从芦苇里窜出来,长矛直指他的咽喉:“刘沛公,别来无恙啊?”
刘邦吓得魂飞魄散,指着白川说不出话。张良还算镇定,拱手道:“这位将军,我们与扶苏公子无冤无仇,为何拦路?”
“无冤无仇?”白川笑了,“上个月你们烧我边军粮草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他突然吹了声口哨,芦苇荡里冒出更多黑麟卫,连弩在手里闪着冷光。
就在这时,扶苏带着人从东门赶来,玄甲上沾着血,军刺在手里转了个圈:“刘邦,别挣扎了。你的彭城现在是我的了,你的粮草被项庄烧了,你的亲卫……”他看了眼陷在泥里的尸体,“也就剩这点了。”
刘邦瘫在马背上,突然嚎啕大哭:“我不服!你耍诈!有本事跟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堂堂正正?”扶苏冷笑,“你偷袭我粮草的时候,怎么不说堂堂正正?”他翻身下马,军刺抵着刘邦的咽喉,“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降,要么死。”
樊哙突然大吼着扑过来,手里的盾牌砸向扶苏。胡姬的短箭“咻”地射穿他的手腕,盾牌“哐当”落地。“樊哙,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胡姬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主子都快成阶下囚了,你还逞什么能?”
樊哙疼得龇牙咧嘴,却梗着脖子瞪她:“妖女!休要猖狂!”
“我猖狂?”胡姬走到他面前,短弩顶着他的太阳穴,“比起你们刘邦偷袭妇孺,我这点猖狂算什么?”
刘邦看着陷在泥里的亲卫,又看看城楼上飘扬的黑麟卫旗帜,突然往马背上一趴,像只斗败的公鸡:“我降……我降还不行吗?”
扶苏收了军刺,对黑麟卫挥挥手:“把他们捆起来,带回营里。记住,给刘邦的酒里少掺点药——我还得留着他,给项羽送份‘大礼’。”
白川笑着应了,指挥士兵把刘邦等人从泥里拖出来。这些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汉军,此刻满身泥浆,像群落汤鸡,哪还有半点威风。
胡姬走到扶苏身边,看着被押走的刘邦,突然笑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送给项羽。”扶苏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算计,“项羽恨他入骨,见了他,准得气个半死——到时候咱们坐收渔利。”
胡姬踮脚替他擦掉脸上的泥点,指尖带着凉意:“你这脑子,装的全是算计。”
“不然怎么赢?”扶苏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暖炉还在发热,“这乱世,心慈手软的人活不过三天。”他望着彭城的方向,晨光已经驱散了雾,城楼上的黑麟卫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走吧,该进城看看了——刘邦的府里,说不定还有咱们用得上的东西。”
黑麟卫押着刘邦等人往营地走,白川特意把卤猪肘子的骨头扔在刘邦面前,气得他直翻白眼,却不敢作声。胡姬看着这一幕,笑得前仰后合,扶苏的嘴角也忍不住扬了起来。
晨光里,彭城的城墙泛着金光,像座刚刚苏醒的巨兽。扶苏知道,拿下彭城只是开始,接下来,该轮到项羽了——这场席卷天下的棋局,他要亲手下完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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