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审讯室内,强光灯打在黄文杰惨白的脸上。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眼球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起皮。当李依婷将那本记载着他罪证的《分红账本》复印件,以及那份详尽的通风报信记录,轻轻推到他面前时,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如同遭遇重击的玻璃,哗啦一声彻底粉碎!
他死死盯着账本上自己名字后面那一串串冰冷的数字和记录,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恐惧、悔恨、绝望……无数复杂的情绪瞬间将他淹没。 “我……我交代……”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旧的风箱,“我……我都说……”
几乎在黄文杰崩溃招供的同时,另一队由省厅“磐石”工作组亲自督办的抓捕组,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县公安局办公楼。
副局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季芷悦正站在窗边,端着一杯热气袅袅的咖啡,望着楼下院子里训练的警员。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那张猩猩脸上甚至还挂着惯常的、从容“优雅”的微笑。
“季芷悦!”李大纲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积压已久的雷霆之怒,“你涉嫌严重渎职、受贿、包庇犯罪、泄露国家机密!跟我们走一趟!”
季芷悦端着咖啡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缓缓转过身,脸上那从容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眼神却锐利如刀锋,扫过门口的李大纲、老赵和几名面色冷峻的省厅特勤。当她的目光掠过李大纲手中那份《分红账本》复印件时,嘴角那抹弧度陡然变得诡异而冰冷。
她没有反抗,甚至优雅地将咖啡杯轻轻放在办公桌上。她理了理一丝不苟的警服衣领,动作从容不迫,仿佛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当她走到李大纲面前时,脚步停下。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认罪或者辩解。然而,下一秒,她脸上那冰冷的笑容瞬间放大,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怨毒至极的嘲讽!她抬起手,纤纤玉指精准地指向李大纲手中的账本,声音不大,却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李大局座,何必演这出大义灭亲的戏码给自己贴金?”她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破伪装的刻毒, “这份账本上,最大头的分红对象,难道不是你李大纲的名字吗?! 你才是那个藏在最深处的、吸食民脂民膏的赌场大股东!现在眼看捂不住了,就想拿我和黄文杰这些小喽啰当替死鬼?!李大纲!你可真是好手段!好狠的心啊!”
轰——! 如同一枚炸弹在狭小的办公室里引爆!空气瞬间凝固!
李大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老赵叼着的烟掉在地上!省厅特勤们难以置信地看向李大纲!
季芷悦被捕时没有反抗,她只是冷冷地盯着李大纲,嘴角挂着那抹残忍而虚假的微笑,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道: “李大局座,你才是躲在所有人背后,拿最大那份赌场分红的人啊!怎么?现在想杀人灭口了?”
审讯室里,黄文杰面对着老赵递过来的审讯记录签字笔,盯着最后一行“指认主谋李大纲”的空白处,手腕抖得如同中风。墙角的摄像头红灯稳定地亮着,记录下他脸上的天人交战。
老赵也不催促,只是将一张张他妻子儿女在省城安置点被严密保护、神态安然的照片,无声地推到他面前。 “他们安全了,说说吧,季局……不,季芷悦每次让你传递消息,用的什么法子?”
黄文杰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照片上女儿无忧无虑的笑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巨大的心理堤坝轰然崩塌。 “不是季芷悦……是李局长……是他直接吩咐我……”
黄文杰的反水诬陷出乎意料,让人惊心动魄!直觉告诉李大纲,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重大阴谋,对方要置他于死地!
黄文杰哆嗦着签下名字,如同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瘫在椅子上。
技术科灯光明亮。放大镜下,那份关键账本上,“季芷悦”三个字的墨迹,在红外光谱仪下微微泛着异样的光泽。老法医戴着老花镜,眉头紧锁。 “李局,赵队,”法医指着屏幕上的显微图像,“您看这里,‘季芷悦’名字这几个字,墨水的红外吸收光谱,和其他字迹有细微差异。虽然模仿得很像,但……书写力度习惯和墨水成分都表明,这是后期用另一支笔,覆盖在原有字迹上描摹改写的! 原来写的是什么……被刻意覆盖了。”
他小心翼翼地用极细的激光笔点着被覆盖区域边缘几乎难以察觉的残留笔画痕迹:“看这个起笔的转折……还有这个收笔的弧度……虽然被覆盖了,但残留的压痕和极其微弱的墨迹残留……经笔迹特征比对,高度吻合……”
他抬起头,目光凝重地看向李大纲和老赵: “被涂抹掉的原名,是‘李大纲’!”
局长办公室。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霓虹。桌上摊开的,是黄文杰的完整口供录像文字稿,李大纲名下秘密账户的资金流向分析报告,以及那份被篡改的赌场分红账本的法证鉴定结论。每一页纸都沉重无比。
李大纲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烟头明灭的微弱红光,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那双深不见底、蕴藏着风暴的眼睛。老赵沉默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像一尊历经风霜的石像。
空气死寂,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发出单调而执拗的滴答声——如同倒计时,敲击着这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
省厅“磐石”工作组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投影仪的光束打在幕布上,映照出两份截然不同的报告,如同两把悬在空中的利剑。
一份是技术部门的鉴定结论:那份作为关键证据、指控县政府财政收支异常和教育局受捐问题的匿名文件,内容真实无误。另一份,则是关于李大纲个人经济状况的紧急核查报告。
“报告显示,”负责核查的“磐石”组成员声音低沉,“李大纲同志个人及直系亲属名下,所有银行账户、房产、投资等资产,均与其合法收入基本吻合,未发现明显异常。但是……”
他顿了顿,调出另一份银行流水:“在县公安局的行政经费账户上,近三年来,确实有几笔来源标注为‘县政府专项拨款’的款项汇入,总额约三百万元。这些款项的最终用途,经查证,全部用于了局里的办案经费、设备更新、人员补贴等正当公务支出。当然李大纲同志本人,也从中获取规定的特殊办案经费利益。”
“也就是说,”工作组组长,那位鬓角微霜的老刑警,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所有人,“李大纲同志个人是清白的。但他经手的警局账户里,确实流入了来源正常的‘拨款’?而这些拨款,他声称是来自县财政,县长冯齐海亲自批示的?”
“是的,组长。李大纲同志提供了这份文件作为证明。”核查人员将一份盖着县政府大红印章的《关于拨付县公安局专项办案经费的批复》文件复印件投影出来。
“约谈冯齐海!”组长当机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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