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骑兵一字排开,为首的校尉头戴飞翎帽,手挎一根丈八长矛,勒着马在一行人前面兜了一圈,眯着眼盯着周生生。
周生生一动不动,但心里已经万分警惕,一旦不对,他会立即动手,斩杀前面几名挡路者!
校尉高声问:“马车上坐的可是宝和天师?”
周生生沉默。
站在前面的持杖法者双手合十:“车上坐的正是天师本尊!”
校尉说:“奉我家主公武威侯之命,请宝和天师速到府上一趟!”
持杖法者问道:“所为何事?”
校尉说:“去了就知道了!”
持杖法者上前一步拦在前面,声音铿锵有力:“慢着,宝和天师有来处,也有去处,不说明原因,恕我等不能从命!”
校尉怒喝:“你敢抗命吗?”
持杖法者原地坚守并不后退,校尉死死逼视,后边的骑兵也将手纷纷放在刀把上,双方剑拔弩张!
这时,车厢内传出清脆的声音,正是素衣女子,“这位将军,你家主公事情很紧急吗?”
“确实,非常急!”
“……那好,我们去!”
持杖法者连忙劝道:“天师,我们还有事情要办,我们……”
“我意已决,不要再说。”
“谢天师,请天师速速跟我来。”
校尉调转马头带着人马在前边开道,周生生赶着马车一路紧随其后,守城士兵也分列两边并不阻拦。
进到城内,行人马车不少,但有骑兵开道很是通畅,三拐两转就到了一处气派的府邸。
门楼上“武威侯府”几个大字,黄底黑纹显得格外气派。
校尉跳下马跑到轿车前,说:“到了,请天师下车!”
周生生此时和持杖法者一样也是戴着遮纱云帽,他跳下马车,挑起轿帘,恭敬伸出手臂,这服务动作绝对到位。
他在逐日城街边经常看到马车夫这个动作,所以他一点都不陌生,扮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面纱后面的素衣女子扶着周生生的胳膊款款地下轿,在校尉的带领下一步一颦向府内走,周生生站在原地,一般马车夫的服务就到此为止,他也有样学样。
素衣女子停下脚步,扭转身对他说:“你,一起。”
周生生指指自己,马上点点头,跟了上去,这样进去的仪仗依然是和外边一样,前边的是两名持杖法者,中间的是宝和天师,宝和天师旁边的是周生生,两名老妇在最后,同样的服饰,精致的面料和飘带设计,不凡的气质,再加上薄薄的面纱,这种仪仗充满了莫名的神秘感。
走到正厅,一穿绿色衣服腰挎忍之刀的年轻人从旁走过,周生生和他打了个照面,那个年轻人身上的气息让他有种熟悉的味道。
煞魔藩!
这里居然有煞魔藩的人,而且还可以带刀出入,武威侯府居然和煞魔藩走的这么近了?
此时,一紫色长袍的中年人疾步上来,衣着不凡,但面容有些憔悴。
校尉对着头戴高帽的素衣女子介绍:“这是我家主公武威侯!”
中年人立刻双手合十,态度恭谨,问道:“可是宝和天师?”
素衣女子点点头:“正是!”
双方按主客落座后,武威侯直接了当道:“这次未经许可,冒昧请天师入府还请勿怪。”
素衣女子微微颔首:“听闻府上有急,所谓何事?”
“不满天师,我家小儿顽皮,前日误食丹药一碗,情志大变。处于时醒时晕状态,醒时胡言乱语,晕时千唤不醒,已经请了本城几个有名的医师合诊,仍无法脱困,听闻天师路过,祈求天师援手救我儿一命!”
素衣女子说道:“带我看看!”
武威侯不敢耽搁,带着素衣女子等人快步转入侧房卧室。
屋内光线微暗,帐幔低垂。只见床榻之上,躺着个五六岁的男童,小脸憋得青紫,眉头拧成一团,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急促的喘息声。
素衣女子见状,身形未作停留,径直上前探出手,纤长指尖轻搭在男童腕间脉搏之上,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周生生一旁看着“寸关尺”,这手法还是不错,但不知道水平如何?
“误食了什么丹药?”
素衣女子问……
武威侯赶紧递过来几枚丹药,站在一边的周生生鼻子一嗅,这是什么?这不就是快乐丹吗?这东西成人吃一碗都会被毒死,何况孩子!
素衣女子皱了皱眉,她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办呢?
她走到侧房,武威侯赶紧跟了过去,素衣女子轻声说:“将军,你的儿子中毒已深,危在旦夕!”
武威侯焦急地问:“可有解法?”
素衣女子回道:“哎,难!”
武威侯急求:“天师,这是十万金币,恳请救救我家小儿,若救回,我再重谢二十万金币,并将在城内为您立生祠,朝夕供奉!”
素衣女子看着武威侯,武威侯肯定地点点头,持杖法者突然说:“天师不可,逆天改命,会伤害您的道业,折损阳寿!”
素衣女子回道:“我岂能不知,但…….救人要紧!”
一旁的武威侯听了有点感动,素衣女子低头合十念念有词,然后突然抬头说道:“扶乩降笔,乞灵护身!”
站在后边的两名老妇走上前,一个将乩盘放在桌上,一个将三尺笔递给素衣女子,素衣女子拿起三尺笔,看着乩盘上的细纱,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只见她拿着笔在乩盘上轻轻地滑动,她顺时针划了几下又逆时针划了几下,中间还戳了几下。
周生生看的一脸懵逼,乱七八糟,这画的是毛线啊!
素衣女子不知道快乐丹的解法,他知道啊!
两个持杖法者一动不动,那两个老妇人摇头晃脑,一看就知道她们在想怎么把戏往下圆。
周生生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天师已得真方,请速抓药!”
武威侯问:“何药?”
“鼠腥藤。”
“多少?”
“二两!”
武威侯冲旁边的人大喊:“鼠腥藤,快去抓药!”
周生生加了一句:“要新鲜的!”
素衣女子隔着薄纱看了眼周生生,然后转向武威侯:“我要着一清净之地为你儿祈福,其他人不得打扰!”
武威侯连忙说:“随我来。”
众人跟着到了后院的一个清净堂屋,素衣女子先行进入,持杖法者和老妇守在门外,周生生见状也待在外边,武威侯安排妥当后离开。
素衣女子很急,她这次是真的急。
路上碰的这小子入戏很快,不是一般的快,甚至还会抢戏,本来她还想来个大叫一声如遭雷击,尚无法得到上天明示的的桥段,结果还没使出来,就被这家伙截胡,弄出个“鼠腥藤”!
这“鼠腥藤”味道奇腥,如死掉老鼠般的臭不可闻,令人作呕,专长在阴暗角落,怎么可做药?!
想到此,她对门外说:“让他进来。”
让他进来,还有谁,当然是周生生了。
两名持杖法者对着周生生一努嘴,周生生把头一伸,疑惑地指指自己:“是我吗?”
持杖法者点点头,周生生弹弹衣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二话不说盘腿坐在素衣女子边上。
“鼠腥藤,你确定?” 素衣女子问。
“确定!”
“他吞食了何丹药?”
“天师不知吗?”
沉默,这不是明知故问是什么,我天师要是知道还会问。
周生生咳了一下:“这个叫快乐丹,是一种吃了让人兴奋但有毒的丹药,多食会晕厥,一碗足可以致命,”
“原来如此!”
“天师放心,此子应可救!”
素衣女子问:“如何得知?”
“只要他呕吐,吐得越厉害效果越好!”
素衣女子豁然明白了,“鼠腥藤”味道奇腥,可以催吐,呕出毒物,病去大半,她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武威侯来了,“鼠腥藤已经找到,是新鲜的刚摘下的!怎么用?”
站在门口的周生生说道:“天师在里边祈福,不要打扰,她吩咐了,要赶快抓紧时间熬制,和汤趁热喝下!”
又过了一个时辰,武威侯慌慌张张跑来,两名持杖法者刚要去拦,被他一把推开,直接进到房里对着素衣女子大声说:“天师,情况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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