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与暗紫的能量爆炸如一朵剧毒的花，在月光与镜影交织的镜厅中轰然绽放。
冲击波将本就破碎的地面掀起，更多镜子碎片如同致命的霰弹般四溅。周舟被张起灵护在身后，黑瞎子和解雨臣各自翻滚躲避，饶是如此，四人仍被余波掀飞，重重撞在墙壁上。
“咳咳……”周舟咳出一口血沫，眼前发黑。净化核心烙印本就耗尽了他的精神力，此刻再遭重创，若非张起灵及时护住，他恐怕已经昏迷。
“还能动吗？”张起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沉稳依旧，但周舟能感觉到他护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刚才硬抗部分冲击，即便是张起灵也受伤了。
“能。”周舟咬牙，从“背包”里取出四支高效体力恢复合剂递给张起灵一支，又扔给不远处的黑瞎子和解雨臣。
四人迅速注射药剂，清凉的药液涌入血管，快速修复着身体的创伤，补充着枯竭的体力。虽然精神力恢复缓慢，但至少身体能动起来了。
而镜厅中央，爆炸的中心，两道身影正对峙而立。
伯爵悬浮在半空，暗红色的贵族长袍在能量余波中猎猎作响。
他苍白的脸上此刻布满细密的裂纹，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裂纹中渗出暗红色的血珠——那是月光持续照射下，他的黑暗本质被压制的表现。
但他的红瞳依然燃烧着疯狂与暴怒，周身涌动的暗红色能量虽然比之前稀薄，却更加凝练、危险。
维吉尔则站在地面上，单手插在紫色礼服的衣兜里，另一只手轻轻掸了掸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的姿态闲适得像是来参加茶会，唯有那双与伯爵同源但更加幽深的红瞳中，闪烁着冰冷的算计和……兴奋。
“我亲爱的弟弟，”伯爵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你终于忍不住……要篡位了？”
“篡位？”维吉尔轻笑，“哥哥，你总是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觉得……诺特家族统治这座古堡的时间够长了。而你，被‘永生’和‘力量’迷了眼，早已不适合继续带领家族。”
“就凭你？”伯爵嗤笑，“一个只敢躲在阴影里、玩弄些小把戏的懦夫？”
“懦夫？”维吉尔的笑容加深，“懦夫可不敢在你最虚弱的时候站出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哥哥。月光在灼烧你的皮肤，镜子的力量在反噬你的灵魂，连那些你视为蝼蚁的‘客人’，都能毁掉你数百年的布局。你还有资格自称‘领主’吗？”
伯爵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维吉尔却不给他发作的机会，继续慢条斯理地说：“而且……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夜宝石’上做的手脚？你把它分成三块，一块镶嵌在王座，一块埋在地脉节点，最后一块……藏在你的心脏里。你以为这样就能永远掌控古堡的永夜之力？”
伯爵瞳孔骤缩。
维吉尔摊开手，掌心浮现出三团微光：一团暗红，一团幽紫，还有一团……竟然是纯净的银白色，与月光同源！
“可惜，你太傲慢了。”维吉尔遗憾地摇头，“你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血脉至亲。所以你永远不会知道，母亲在临终前，把打开‘暗夜宝石’真正秘密的方法……告诉了我。”
“母亲……”伯爵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混杂着痛苦和怨恨的情绪，“那个背叛者……”
“她只是不想让诺特家族永远沉沦在黑暗里。”维吉尔的声音冷了下来，“而你，杀了她。”
“她阻碍了我！”伯爵低吼，“她竟然想毁掉宝石，毁掉我们家族的力量源泉！她不懂……永生和力量才是永恒的真理！”
“她不懂的是你的疯狂。”维吉尔收起笑容，“不过没关系。今天之后，诺特家族将由我来领导。我会用‘暗夜宝石’真正的力量，让家族走向新的方向——不是龟缩在这座古堡里玩弄永生游戏，而是……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他掌心那团银白色的光芒突然大盛！
与此同时，镜厅穹顶倾泻而下的月光仿佛受到召唤，竟然分出一缕，与维吉尔掌心的银光连接！
月光顺着这道“桥梁”涌入他的身体，维吉尔周身的暗紫色能量中，开始浮现出星星点点的银白光芒，神圣与邪恶交织，形成一种诡异而强大的新能量场。
“你……你竟然能吸收月光？！”伯爵震惊，“这不可能！我们是血裔，月光只会削弱我们……”
“所以我说，你不懂宝石的真正秘密。”维吉尔张开双臂，银白与暗紫的能量如同羽翼般在他身后展开，“暗夜宝石，从来不是单纯的‘黑暗造物’。它是上古时期，一位追求平衡的炼金术大师，用永夜之力和月华精华共同锻造的‘阴阳石’。它可以制造永夜，也可以……容纳月光。而掌控它的关键，不是血脉纯度，而是……平衡的智慧。”
他看向伯爵，眼中满是怜悯：“你只看到了黑暗的那一面，拼命压榨宝石的永夜之力，却不懂如何接纳它的另一面。所以宝石在你手中，只是一件工具。而在我手中……”
他五指虚握。
整个古堡，突然震动！
不是之前的能量暴动，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仿佛地基被撬动的震荡。
镜厅之外，走廊里那些幽蓝的烛火同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从墙壁、地板、天花板的缝隙中渗出的……混合着暗紫色与银白色的光芒！
古堡在“易主”！
“你在夺取古堡的控制权！”伯爵终于彻底慌了，“住手！那是我的——”
“曾经是。”维吉尔打断他，身形突然消失，下一瞬已出现在伯爵面前！
他的右手，不知何时覆盖上了一层如同液态金属般的暗紫色甲胄，甲胄上流转着银白色的符文，一拳轰向伯爵胸口！
伯爵仓促抬手格挡。
“轰——！！！”
纯粹的**碰撞！气浪将周围悬浮的镜子碎片彻底清空！
伯爵被这一拳打得倒飞出去，撞碎了镜厅边缘一根石柱，才勉强停下。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与维吉尔拳头接触的部位，竟然出现了腐蚀般的溃烂，暗红色的血肉在银白光点侵蚀下快速消融！
“月光……混合了血裔之力的月光……”伯爵声音颤抖，“你早就开始改造自己的身体了……”
“花了点时间。”维吉尔甩了甩手，甲胄褪去，露出苍白但完整的手掌，“不过值得。现在，哥哥，把最后一块宝石碎片交出来吧。藏在心脏里的那块。”
他向前踏步，每走一步，脚下的地面就浮现出一圈暗紫与银白交织的法阵。整个镜厅，不，整个古堡的能量，都在向他汇聚。
伯爵死死盯着他，突然疯狂大笑：“你以为你赢了？维吉尔，你太天真了！”
他猛地撕开自己的胸膛！
不是比喻。他的手指如同利刃，划开了胸前的皮肤和肌肉，露出下方跳动的、暗红色的心脏。
而在心脏正中央，镶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却散发着恐怖黑暗波动的黑色晶体——第三块暗夜宝石碎片！
“你想要？那就来拿！”伯爵的眼中满是疯狂，“但我要提醒你……这块碎片，早已和我的生命本源融为一体。拿走它，我就会死。而我死的那一刻，我会引爆宝石中所有的永夜之力——足以将这座古堡，连同里面的所有人，彻底拖入永恒的虚无！你，你珍视的‘新世界’，还有这些蝼蚁……全都要给我陪葬！”
这是同归于尽的威胁。
维吉尔的脚步停下了。他眉头微蹙，显然没料到伯爵还有这一手。
局面陷入僵持。
而此刻，镜厅边缘，周舟四人正屏息观察着这一切。
“两败俱伤最好。”黑瞎子压低声音，“等他们拼得差不多了，咱们找机会溜。”
“没那么简单。”解雨臣脸色凝重，“维吉尔显然谋划已久，不可能没有应对伯爵自爆的后手。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维吉尔刚才说，要用宝石的力量‘走向更广阔的世界’。结合他之前对‘幽冥窥天镜’的兴趣……他恐怕不只是想夺取古堡。”
周舟心头一跳：“你是说……他想用镜子和宝石的力量，离开这个副本世界？”
“很有可能。”解雨臣点头，“惊悚游戏系统虽然强制玩家进入副本，但对副本内的‘原生强者’是否有约束力，我们并不清楚。如果维吉尔真的掌握了某种打破世界壁垒的方法……”
“那他就成了我们需要警惕的新威胁。”张起灵淡淡道，“无论他们谁赢。”
是的。伯爵赢了，会杀他们泄愤。维吉尔赢了，目的不明，但一个能隐忍数百年、谋划篡位、甚至改造自身血脉的吸血鬼贵族，绝不会是什么善茬。
他们必须找到第三条路。
周舟的大脑飞速运转。钥匙已经用了，净化之光几乎耗尽，体力药剂刚注射需要时间生效，常规手段显然无法介入这种级别的战斗。那么……
他的目光，落在了镜厅中央那面“幽冥窥天镜”上。
此刻的镜子，在月光持续照射下，镜面不再深邃，而是变得如同最纯净的水晶，倒映着整个镜厅的景象。
镜子边框上的东方云纹和瑞兽雕刻，在月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仿佛活了过来。
而镜面中，除了倒影，还隐约可见一个蜷缩沉睡的孩童虚影——那是回归本源的镜子灵性。
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李先生留下的《观镜手札》里说，这面镜子能‘窥见其他世界的窗口’，甚至可能成为‘通道’。”周舟压低声音，“如果维吉尔真的想用镜子和宝石离开，那么镜子本身……会不会就是关键？”
解雨臣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镜子刚刚被净化，灵性回归，处于最‘纯净’的状态。”周舟快速说道，“如果我们能暂时‘借用’镜子的力量，也许能找到离开的方法，或者至少……创造一个不被这两兄弟掌控的变数。”
“怎么借用？”黑瞎子问，“那镜子看起来可不像是能随便碰的。”
“钥匙。”周舟举起手中已经黯淡的黄铜钥匙——净化完成后，钥匙的光芒就消失了，但作为开启镜厅机关和镜像空间的媒介，它应该还保留着与镜子的联系。“李先生用这把钥匙留下后手，它或许能让我们与镜子灵性短暂沟通。”
“风险很大。”张起灵看向镜子，“镜子刚净化，能量不稳。沟通失败可能反噬，成功也可能引来注意。”
“但留在这里风险更大。”解雨臣做出决断，“试试。我们护着你。”
周舟点头。他握紧钥匙，集中最后的精神力，尝试通过钥匙与镜子建立连接。
起初没有反应。钥匙冰凉，镜子安静。
但当他将一丝极其微弱的、仅存的净化之光注入钥匙时——
钥匙突然微微发烫！
紧接着，镜面中的孩童虚影，睫毛颤动了一下。
一个极其微弱、但清晰直接的声音，在周舟脑海中响起：
“……是……你们……谢谢……”
是镜子灵性的意识！
周舟心中狂喜，连忙在意识中回应：“我们需要帮助。外面两个血裔在争斗，无论谁赢都可能对我们不利。镜子有没有办法送我们离开古堡？或者创造安全区域？”
短暂的沉默。然后，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歉意和……某种决断：
“……我……力量不足……完全开启‘通道’需要……庞大的能量……和……坐标……”
“但……我可以……短暂打开一个‘镜像夹缝’……连接古堡内其他……有镜子的地方……让你们……传送一次……”
“只能……一次……距离不能太远……目标地点必须有……完整的镜子……”
镜像夹缝！短距离传送！
虽然限制很多，但这是绝佳的逃生或突袭手段！
“需要多久准备？”周舟急切问。
“……三十秒……集中月光……和……我的本源……”
“好！请开始准备！”周舟立刻对队友低声道，“镜子能开一个短距离传送门，连接古堡内其他有镜子的地方。需要三十秒准备，只能传一次。我们要决定传去哪里。”
“西翼我们之前的临时安全屋！”黑瞎子立刻说，“那里有面破镜子，我们见过！”
“不行。”解雨臣否决，“那里太近，可能还在两兄弟的感知范围内。而且光头壮汉他们生死未卜，我们不清楚那里的情况。”
“地牢入口附近！”周舟突然想到，“亚伦说过，地牢入口的看守室里有面镜子，是守卫用来整理仪容的。那里离主堡有段距离，而且地牢结构复杂，容易躲藏。”
“地牢里可能有更多怪物。”张起灵提醒。
“但也是伯爵和维吉尔势力相对薄弱的地方。”解雨臣分析，“而且地牢靠近古堡边缘，也许有秘密出口。值得冒险。”
意见统一。周舟立刻将“地牢入口看守室”这个意念传递给镜子灵性。
镜子灵性回应收到，开始聚集月光和自身能量。
而与此同时，镜厅中央的对峙，发生了变化。
维吉尔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他后退两步，举起双手，做出妥协的姿态：“好吧，哥哥。你赢了。我不想让诺特家族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伯爵冷笑：“你终于认清现实了。”
“但我有条件。”维吉尔说，“我可以不杀你，甚至可以帮你稳定伤势。但你要把古堡的控制权正式移交给我，并立下血脉誓言，永不背叛。而你……可以带着最后一块宝石碎片，离开古堡，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如何？”
这个提议听起来很合理——对走投无路的伯爵来说，是保命和保留力量的机会。
但周舟却觉得不对劲。维吉尔谋划这么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最关键的宝石碎片？
果然，伯爵也怀疑：“你会有这么好心？”
“我们毕竟是兄弟。”维吉尔叹息，“而且……我需要你的‘经验’。离开古堡后，我会用宝石和镜子的力量，探索其他世界。你活了这么久，见识广博，对我来说是宝贵的财富。我们可以合作，而不是互相毁灭。”
这话半真半假，反而更有说服力。
伯爵的表情明显动摇了。永生者最怕死亡，只要能活下来，权力、地盘都可以暂时舍弃。
“……你发誓？”伯爵嘶哑道。
“以诺特家族的血脉和母亲的名义发誓。”维吉尔郑重道，“只要你交出控制权并立誓效忠，我保证你的安全和自由。”
伯爵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好。”
他伸出还在溃烂的手，指尖逼出一滴暗红色的精血，开始在空中勾勒一个复杂的血色符文——那是血裔之间最高等级的血脉誓言契约。
维吉尔也逼出一滴精血，融入符文。
两人的精血在符文中交融，誓言即将成立。
然而，就在符文即将完成的最后一刻——
维吉尔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讽。
他口中，念出了一段完全不同于誓言内容的、古老而拗口的咒文！
“以暗夜为引，以月光为桥，以血脉为祭——置换！”
他掌心中那团银白色的光芒，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银白色的丝线，瞬间刺入伯爵胸口的伤口，与那颗镶嵌在心脏上的黑色宝石碎片连接！
“你——！”伯爵惊怒，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刚才勾勒誓言符文时，他已经开放了部分血脉权限，此刻被维吉尔趁机侵入！
“抱歉啊，哥哥。”维吉尔微笑，“我确实需要你的‘经验’——作为养料，帮助我彻底融合三块宝石碎片的经验。”
银白色丝线疯狂抽取着伯爵的生命力、记忆、知识，以及……那颗宝石碎片的力量！伯爵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龟裂，红瞳黯淡。
“不……不——！！！”伯爵发出绝望的咆哮，试图引爆宝石。
但太迟了。维吉尔早就防备着这一手。他掌心的暗紫色能量化作枷锁，禁锢了宝石碎片的引爆机制。
“永别了，哥哥。”维吉尔轻声说，“你的野心和愚蠢，会成为我踏上新台阶的……最佳养分。”
伯爵最后的表情凝固在极致的怨恨和不甘中，整个身体化作飞灰，只留下那颗黑色宝石碎片，悬浮在空中，被银白色丝线包裹着，飞向维吉尔。
维吉尔张开嘴，将宝石碎片直接吞入腹中！
“轰——！！！”
磅礴的黑暗能量从他体内爆发！但这一次，黑暗不再纯粹，而是与银白色的月光之力、暗紫色的改造血脉之力，三者疯狂交织、融合！
维吉尔悬浮起来，长发狂舞，双眼一红一银，气息节节攀升，瞬间突破了某个界限！
他突破了！真正掌控了完整的暗夜宝石，融合了月光与黑暗，成为了前所未有的……新形态血裔！
“哈哈……哈哈哈……！”维吉尔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狂喜和掌控一切的愉悦，“力量……这才是真正的力量！平衡的力量！我能感觉到……世界的壁垒，在我面前变得如此脆弱！”
他看向镜厅边缘的周舟四人，红银异色的瞳孔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兴趣和……贪婪。
“现在，该处理一下……我的‘客人们’了。”
而就在这时——
周舟手中的钥匙，爆发出最后的光芒！
镜面中，孩童虚影双手合十，整个“幽冥窥天镜”的镜面，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
一道银白色的、由月光和镜面能量构成的传送门，在周舟四人面前缓缓展开！
门后，隐约可见一个狭窄的石室，墙壁上挂着一面蒙尘的铜镜——正是地牢入口看守室！
“走！”解雨臣低喝。
四人毫不犹豫，冲向传送门！
“想跑？！”维吉尔眼神一冷，抬手一道混合能量束射出！
张起灵回身一刀，刀罡与能量束碰撞，勉强挡住，但他虎口崩裂，鲜血淋漓！
“快！”黑瞎子抓住周舟和解雨臣，率先跃入传送门。
张起灵紧随其后。
就在传送门即将关闭的瞬间，维吉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前，一只手竟然试图伸进门内！
“留下吧！”
千钧一发！
镜面中，孩童虚影突然睁开眼睛，双手向前一推！
一道纯净的月光屏障，在传送门内部成型，挡住了维吉尔的手！
“区区灵性，也敢阻我？！”维吉尔怒喝，能量爆发。
但传送门，已经彻底关闭。
四人消失在镜厅。
维吉尔的手抓了个空。他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镜厅和那面重新恢复平静的镜子，脸色阴沉。
但很快，他又笑了起来。
“跑吧……跑吧……”
“古堡现在是我的了。每一面镜子，每一寸阴影，都是我的眼睛。”
“而你们身上……有我喜欢的小点心的味道。”
他转身，走向那面“幽冥窥天镜”，伸手轻抚镜框。
“更重要的是……你们用过镜子的力量。这意味着……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丝‘联系’。”
“无论你们逃到哪里……”
“我都会找到你们。”
红银异色的瞳孔中，倒映着镜中沉眠的孩童虚影，闪烁着冰冷而势在必得的光芒。
而镜子灵性，在完成传送后，似乎耗尽了力量，虚影变得更加透明，蜷缩着，陷入更深沉的沉睡。
它帮助了那些净化它的人。
但它也明白……新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
地牢入口看守室。
周舟四人从传送门中跌出，狼狈落地。
“咳咳……”周舟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刚才维吉尔那一击的余波，即便被张起灵挡住，还是震伤了他。
“没事吧？”黑瞎子扶起他。
“还活着。”周舟苦笑，看向张起灵，“小哥你的手……”
“无妨。”张起灵撕下一截衣袖，简单包扎了虎口的伤口，目光警惕地扫视这个狭窄的石室。
石室大约十平米，只有一张木桌、两把椅子、一个空荡荡的武器架，以及墙壁上那面蒙尘的铜镜——此刻镜子表面还残留着微弱的银白色光晕，正是传送门的出口。
解雨臣已经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观察。
“外面是地牢入口通道，有两个守卫……但状态不对。”他压低声音。
周舟凑过去看。只见石室外是一条昏暗的石砌通道，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栅栏门，门上挂着大锁。门两侧，各站着一名穿着古堡守卫服饰的卫兵。
但这两名卫兵，此刻却如同喝醉了酒般摇摇晃晃，眼神涣散，皮肤下隐约有暗红色和银白色的光点在游走、冲突。
“是古堡易主的能量冲突影响了他们。”解雨臣判断，“维吉尔夺取控制权，但伯爵的残留力量还在抵抗。这些底层守卫的能量来源被扰乱，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机会。”黑瞎子眼睛一亮，“趁现在，我们摸进去。地牢结构复杂，正好躲藏，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走。”张起灵已经推开了石室的门。
四人悄无声息地走出。经过那两名神志不清的守卫时，黑瞎子顺手“借”走了他们腰间的钥匙串——其中最大的一把，很可能就是铁栅栏门的钥匙。
果然，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
“咔哒。”
铁门开了。
一股更加浓烈的霉味、血腥味和……微弱的生命气息，从门后传来。
地牢深处，隐约传来压抑的哭泣和呻吟。
周舟握紧手中已经彻底黯淡、仿佛变成普通黄铜制品的钥匙，又摸了摸怀中顺手捡回来的那面小圆镜，看向黑暗的地牢深处。
月光破局成功了，但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
而他们的惊悚游戏副本，还远未结束。
（第35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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