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陈老!”
“陈老大气!”
三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陈文贽带来的二十名贴身护卫,都被安排在了外厅吃饭。
内厅里,只有他们三人,以及曹家的几个斟酒的哑巴仆人。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和谐。
直到.....
曹秉突然叹了口气,放下了酒杯。
“陈老啊,小弟还有一事,想求您答应。”
“哦?何事?”陈文贽心情正好,眯着眼问道。
“就是这皇商的名头……”
曹秉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他慢慢地把手伸向了桌子底下。
“……能不能,借您的人头用一用?”
“什么?!”
陈文贽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啪!”
一声脆响。
曹秉猛地将手里的酒杯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动手!!!”
这一声暴喝,瞬间撕破了伪装。
原本坐在旁边一脸憨厚的吴金得,猛地掀翻了面前的桌案,红木桌带着满桌的汤汤水水,劈头盖脸地朝陈文贽砸了过去!
“老东西!去死吧!”
与此同时,从内厅的屏风后面,瞬间冲出了十几个手持短刀的黑衣壮汉。
那是吴家养的死士,也是最好的刀手。
“杀!”
没有废话,没有犹豫。
这根本不是什么谈判,这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围杀!
“你们敢……”
陈文贽大惊失色,想要起身,却被翻倒的桌子压住了腿。
“啊——!”
一名刀手已经冲到了近前,一刀砍在了陈文贽的肩膀上!
鲜血飞溅!
剧痛让这个养尊处优的老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外厅的护卫听到了动静,想要冲进来,却发现大门已经被锁死,外面不知何时已经被洒满了火油,几只火把扔了过来,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曹秉!吴金得!你们不得好死!!”
陈文贽捂着肩膀,在地上狼狈地翻滚着,躲避着落下的刀锋。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平日里对他唯唯诺诺的家伙,竟然真的敢在城里动手杀人!
他们疯了吗?!
“哈哈哈哈!老东西!这时候还骂?”
吴金得从腰间抽出一把藏好的短刀,狞笑着逼近。
“杀了你,陈家就是没牙的老虎!这福建海贸,就是我们哥俩的了!”
“受死吧!”
刀光一闪,直奔陈文贽的咽喉而去。
陈文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了徐景曜那张笑眯眯的脸,闪过了自己刚才的得意忘形。
傲慢……真的是会死人的啊。
就在那刀锋即将触碰到他的皮肤,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寒气时。
“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那扇厚重的大门,瞬间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紧接着。
几道黑色的影子冲了进来。
“绣春刀?!”
吴金得大惊,手里的动作慢了半拍。
也就是这半拍,救了陈文贽的命。
“叮!”
一根黑色的精铁长棍,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在了吴金得的刀背上。
巨大的力量震得吴金得虎口崩裂,手里的刀直接飞了出去,插在了房梁上。
“谁?!”吴金得捂着手腕后退几步,惊恐地吼道。
烟尘散去。
一个身穿飞鱼服,左手拄着铁棍,右手握着绣春刀的年轻男子,挡在了满身是血的陈文贽面前。
正是江宠。
而在他身后,数十名锦衣卫鱼贯而入,手里的弩箭早已上弦,对准了屋内的每一个人。
“大明锦衣卫在此!”
江宠的声音冷若冰霜。
“谁敢动?”
曹秉吓得瘫软在椅子上,吴金得则是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怎么可能?
锦衣卫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这附近不是都被他们的人封锁了吗?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哎呀呀,好热闹啊。”
徐景曜背着手,像是个来串门的邻居,慢悠悠地跨过了门槛。
他看了一眼地上狼狈不堪,浑身是血的陈文贽,又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曹秉和吴金得。
最后,目光落在了陈文贽那张满是惊惧之色的老脸上。
“陈老先生。”
徐景曜蹲下身,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白手帕,帮陈文贽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您看,我就说嘛。”
“这海上的风浪大。”
“要是没有朝廷的船……”
“……是真的会翻的。”
陈文贽颤抖着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年轻人。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什么曹秉,什么吴金得,什么海盗死士。
在这位年轻人的算计面前,统统都是笑话。
真正的猎人,从来不亲自下场。
他只需要在旁边看着,然后在猎物即将被咬死的那一刻……
伸出手,把他拽回来。
然后套上项圈。
“徐……徐公子……”
陈文贽老泪纵横,不顾肩膀上的剧痛,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徐景曜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从今往后……陈家……就是公子的一条狗!”
徐景曜笑了。
笑得很开心。
他站起身,把那块染血的手帕随手扔在地上。
“陈老言重了。”
“咱们是合作伙伴。”
徐景曜并没有急着让人把他们拖下去,而是饶有兴致地走到了瘫软在地的曹秉面前。
这位平日里自诩风流儒雅的曹家主,此刻发冠都歪了,看着滑稽至极。
“徐……徐公子!”
曹秉顾不得地上的汤水油污,手脚并用地爬向徐景曜,甚至想去抱他的靴子。
“我是被逼的!都是误会!是吴金得!是这个蛮子逼我动手的啊!”
曹秉指着旁边被两名锦衣卫死死按住的吴金得,声嘶力竭地喊道:
“徐公子,您是读书人,我也是读书人!咱们才是一路人啊!我有钱!我曹家还有三十万两现银!还有丝绸路子!我都给您!都给您!只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徐景曜嫌弃地往后退了半步,躲开了曹秉那双沾满油腻的手。
“曹家主,这话说的就不体面了。”
徐景曜蹲下身,用手铳轻轻拍了拍曹秉的脸颊,冰冷的铳筒触感让曹秉浑身一颤。
“刚才摔杯为号的那一下,可是利索得很呐。那一瞬间的杀气,连我都隔着院墙闻到了。”
“您说您是读书人?”徐景曜嗤笑一声。
“读书人讲究仁义礼智信。您这为了点银子,连几十年交情的盟友都能背后捅刀子,还要置人于死地。”
“这种读书人,我可不敢用。”
徐景曜站起身,眼神冰冷。
“再说了,把你抄了家,那三十万两银子,不照样是我的吗?我又何必留着你这么个随时会反咬一口的毒蛇呢?”
“带走!”
两个锦衣卫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哭嚎不止的曹秉架了起来。
徐景曜转过身,看向另一边的吴金得。
这黑胖子虽然被按在地上,但那股子凶悍劲儿还在,正瞪着一双牛眼,死死地盯着徐景曜。
“姓徐的!你别得意太早!”
吴金得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狞笑道:
“老子是海里长大的!我手底下在海上还有几十条船,几千号兄弟!你要是敢动老子,信不信我的兄弟们把福州沿海闹个天翻地覆!让你片板不得下海!”
“威胁我?”
徐景曜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吴家主,看来你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你以为我带来的那三千兵马,还有我在马尾船厂造的那些巨舰,是摆着好看的?”
“我正愁这备倭的功绩不够,找不到人头来凑数呢。”
“你那帮海盗兄弟要是敢来,那正好。我就拿他们祭旗,给我的新战船开开光。”
“至于你……”
徐景曜指了指旁边正被紧急包扎的陈文贽。
“……你就祈祷陈老先生能活下来吧。”
“他要是死了,你们这就是谋杀朝廷命官,虽未正式任命,但我说是就是,你们是要凌迟的。”
“他要是活着,你们或许还能死得痛快点。”
说完,徐景曜再也不看这两人一眼,转身对着江宠挥了挥手。
“全部带走,扔进锦衣卫的大牢。”
“告诉贺金博,别审得太快,这种硬骨头,你们多练练手。”
《吾妻观音奴》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骑士书屋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骑士书屋!
喜欢吾妻观音奴请大家收藏:(m.qishishuwu.com)吾妻观音奴骑士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