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商盟如同一艘完成了最后组装的巨舰,在陆恒与张清辞这两位技艺精湛的舵手引领下,开始劈波斩浪,驶入正轨。
各项章程制度逐步完善,资源整合效益初显,杭州商界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与凝聚力。
也正是在这万象更新的氛围中,另一桩喜事提上了日程,陆恒与楚云裳的大婚。
婚期定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吉日。
地点并未选在陆恒的宅院,而是定在了楚云裳自己购置的那座两进宅院。
这里是她新生的起点,是她独立事业的象征,在此出嫁,意义非凡。
这一日,小院张灯结彩,红绸高挂,虽不似豪门那般极尽奢华,却处处透着雅致与用心。
宾客络绎不绝,几乎囊括了杭州城所有的头面人物。
知府赵端、通判周崇易联袂而至,学政沈崇文与三大儒梅洛、徐静安,甚至那位古板的赵守卓也都给了面子前来,算是认可了陆恒如今在杭州的地位与声望。
商界更是倾巢而出,陈从海、周永、钱盛三位理事悉数到场,身后是杭州大小商家的掌舵人,场面之盛,堪称近年之最。
好友圈子里,四大才子齐聚。
林慕白依旧清冷,却亲自题写了一副贺联;苏明远风流倜傥,忙前忙后帮着招呼;赵文博沉稳持重,与几位官员相谈甚欢。
就连一向与陆恒有些不对付的谢青麟,今日也难得地没有阴阳怪气,反而在敬酒时,神色复杂地真诚说道:“陆兄,抛开诗词一道不谈,你整合商盟,安定杭州,筹措军资,这些事,谢某佩服。”
这番话语,引得钱玉城、孙彦等人侧目,连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唐不言、周维农等“怪杰”、“名家”也纷纷到场。
唯独嗜酒如命李醉,因游历在外,未能亲至,只托人捎来了一坛据说是从北地的烈酒和一封笔迹潦草的贺信。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新娘楚云裳的装扮。
她身穿的并非传统的凤冠霞帔,而是一套陆恒亲自设计的“现代中式”婚礼礼服。
嫁衣主体采用最上等的苏绣红缎,绣着精致的并蒂莲与比翼鸟纹样,但剪裁却更加贴合身形,凸显出她已显怀的腰身曲线,袖口、领口做了简化处理,更显利落优雅。
头饰也摒弃了沉重的凤冠,改用珍珠与红宝石点缀的金丝发冠,轻灵华美,衬得她容颜愈发娇艳,气质脱俗。
这身装扮,既保留了中式的雍容华贵,又融入了现代的简约与人性化,一出场便惊艳四座,连见多识广的几位大儒和富商夫人都暗自点头称赞。
然而,在这满堂喜庆之中,一道身影的出现,让热闹的场面出现了一瞬间微妙的凝滞。
张清辞来了。
她独自一人,未带侍女,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花云锦裙,既不失礼数,又比满堂的红艳多了几分疏离与清冷。
她容颜依旧绝美,只是眉眼间少了些许平日的锐利,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淡漠。
张清辞径直走到陆恒与楚云裳面前,手中捧着一个锦盒。
“陆公子,楚姑娘。”
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恭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缔同心。”
说完,张清辞将锦盒递给楚云裳,“一点心意,聊表祝贺。”
楚云裳接过,轻声道:“张小姐能来,云裳感激不尽。”
张清辞微微颔首,目光与陆恒有一瞬间的交汇。
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关切,有释然,有祝福,也有被强行压下的波澜。
张清辞旋即移开目光,对陆恒道:“愿你莫负良辰,莫负眼前人。”
说完,便转身走向女眷席,与钱盛夫人等人寒暄起来,姿态从容,就像只是来参加一场寻常的喜宴。
但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是感慨万千。
钱玉城偷偷拉着苏明远,低声道:“瞧见没?前妻来贺前夫新婚,啧啧,陆兄这本事,我是真服了,这得多大的心性和气度?”
苏明远也是摇头苦笑,心中对陆恒和张清辞都生出几分佩服。
婚宴气氛热烈,林慕白被众人起哄,冷着脸念了一首堪称“史上最面无表情”,却意境高远的贺诗。
钱玉城和孙彦插科打诨,学着戏文里的样子要闹洞房,被卫道陵一本正经地以“礼不可废”拦住,闹出不少笑话。
唐不言则偷偷给陆恒画了一幅速写,捕捉了他敬酒时那无奈又幸福的瞬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新娘楚云裳因身孕,已被送入后面新房,众人开始灌新郎官酒。
陆恒来者不拒,已是微醺。
赵文博起哄道:“陆兄,今日大喜,岂能无诗?当赋一首,以记此良辰!”
众人齐声附和。
陆恒酒意上涌,豪情顿生,也不推辞,命人取来笔墨。
他略一沉吟,想起穿越以来的种种,想起与楚云裳的相知相守,想起友人相伴,心中感慨万千,挥毫泼墨,一首七律跃然纸上:
《婚宴答诸友》
萍踪此际系杭州,客里红丝绕指柔。
旧雨来时春酿酒,新妇妆罢月含羞。
身非故国千山外,情满今宵一醉休。
莫问前程何处是,云裳相伴即瀛洲。
诗句既表达了对穿越身份的释然,又饱含对楚云裳的深情,更洋溢着对当下美好与友人相伴的珍惜。
格律工整,情感真挚,意境超脱。
“好!”
学政沈崇文首先击节赞叹,“‘身非故国千山外,情满今宵一醉休’,豁达通透,情深意重,此诗当传唱!”
梅洛也捻须点头:“不滞于物,不役于情,难得,难得!”
连赵守卓都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这诗中的真情与气度。
众人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将婚宴的气氛推向了新的高潮。
陆恒放下笔,脸上带着微醺的笑意,向众人拱手致谢。
在一片赞赏声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女眷席上的张清辞,默默饮尽了杯中酒,那酒液入喉,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
她放下酒杯,强忍着眼中的酸涩,挤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继续与身旁的女眷们交谈。
然而,那首诗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般,敲打着她的心。
她也渴望能与陆恒有这样的良辰美景,有这般深情的诗句。
张清辞悄然起身,离席而去,并非离开宅院,走向了后方精心布置的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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