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顾烨与伏羲终极状态的初步研究告一段落,相关的数据被列为最高机密,其蕴含的哲学与科学意义则悄然渗透进“火种”项目后续的研究方向中。实验室的工作似乎回归了某种“常态”:持续监测“摇篮”宇宙的稳定状态,深化维度理论,研发更高效的跨宇宙通讯与观测技术。然而,一种无形的压力,如同逐渐弥漫的星云,笼罩在每一个知晓“大过滤”理论真相的研究者心头。
顾烨和伏羲解决了“摇篮”宇宙的一次迫在眉睫的维度崩溃危机,并以他们的方式为其长远稳定提供了助力。但这并不意味着“大过滤”的阴影已经散去。它依然高悬于所有文明的头顶,只是表现形式可能不同。对于“火种”项目而言,拯救一个“摇篮”是辉煌的成就,但绝不是终点。
叶辰站在重新校准后的超级望远镜阵列控制中心前,屏幕上映出的不再是某个特定宇宙,而是经过“火种”系统处理的、代表本超星系团内已知及推测存在文明星域的稀疏光点图。许多光点黯淡,甚至已经熄灭,象征着那些未能通过某种“过滤”而消逝的文明。
林秘书拿着一份报告走来,脸色凝重:“叶首席,刚刚收到来自代号‘K-774’前哨站的定期汇报。他们负责长期观测的那个编号为‘灰烬三角洲’的荒芜星系群,检测到异常的空间结构衰减信号。衰减模式……与我们之前记录的、某些因未知原因彻底‘死寂’的宇宙区域有相似之处,但进程似乎更为缓慢和……怪异。”
叶辰眼神锐利起来:“‘怪异’?具体描述。”
“按照‘火种’初步分析,那里的空间并非简单的‘死亡’或‘热寂’,而是呈现出一种……‘被汲取’或‘被剥离’的迹象。常规物质与能量的衰变速率符合预期,但维系空间结构稳定的某种更基础的‘张力’或‘背景场’正在不明原因地流失。就像一张纸,其上的图案(物质)还在,但纸张本身(空间基础)正在慢慢变得脆化、稀薄。”林秘书递过数据板。
叶辰快速浏览着,意识中“火种”系统已同步接入数据,开始高速演算。“火种”很快给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初步关联提示:这种空间基础场的流失现象,与某些高等文明理论中推测的、“大过滤”可能的表现形式之一——“宇宙结构侵蚀”或“维度基底抽取”——存在低概率特征吻合。
“这可能是另一个宇宙,或者一片广大的星际区域,正在经历一种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缓慢但致命的‘过滤’过程。”叶辰声音低沉,“它不是爆炸,不是冰冻,而是更根本的‘存在性’流失。顾烨维护了维度边界,伏羲优化了内部环境,但如果宇宙的‘地基’本身在被蚕食……”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一种更深层次的危机感浮现出来。拯救“摇篮”,可能只是应对了“大过滤”浪潮中扑向特定目标的一朵浪花,而浪潮本身,或许正以他们刚刚开始察觉的方式,侵蚀着更广大的“海岸”。
“结束对‘摇篮’的危机干预,不是可以松口气的终点,”叶辰对聚集过来的核心成员们说道,目光扫过每一张或年轻或成熟的脸,“恰恰相反,它是一个新的、可能更为艰巨的开始。我们亲眼目睹了两种应对终极危机的崇高个体选择,但这并未解答‘大过滤’的本质和全貌。‘灰烬三角洲’的发现提示我们,威胁可能以多种形态、从我们意想不到的层面袭来。”
他调出“火种”根据新数据更新的风险分布图。“我们的任务重心需要调整。除了继续深化对维度稳定和宇宙基础环境优化的研究(这是顾烨和伏羲留下的直接课题),我们必须立即加强对本超星系团内其他异常‘寂静’或‘衰变’区域的主动探查。尤其是这种涉及空间基础结构层面的异常。我们需要知道,‘大过滤’是否是一个多形态、多进程的综合现象?其背后的机制到底是什么?是自然演化中的必然灾劫,还是……其他?”
一位资深宇宙学家提出:“叶首席,如果真是‘维度基底抽取’这类现象,以我们目前的技术,恐怕连有效观测都极其困难,更别说干预了。”
“没错,”叶辰点头,“所以,这更意味着我们必须开始。从最基础的观测理论、探测技术研发做起。顾烨和伏羲的案例告诉我们,面对超越常规认知的灾难,必须要有超越常规的思路和准备。‘火种’系统将全力投入对新现象的分析建模,我们需要集中最顶尖的理论物理、数学和工程学头脑,重新审视我们关于宇宙结构、真空本质、甚至‘存在’本身的基石理论。”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摇篮’的危机告一段落,是上一个篇章的结束。而发现新的、更深层次的潜在威胁,则是新篇章的开始。我们或许暂时无法像顾烨那样化身维度守卫,也无法像伏羲那样融入宇宙背景,但我们可以做观察者、研究者、预警者,并为可能到来的、需要集体智慧应对的更大挑战,积累知识,锻造工具。结束,即是开始。我们没有时间停歇。”
实验室的气氛再次变得紧绷而充满斗志。一种新的使命感取代了完成重大任务后的短暂松弛。他们意识到,自己站在了认知边界的前沿,面对的是一片更浩瀚、也更危险的未知海洋。叶辰的“火种”系统微微发热,仿佛感应到了主人心中那永不熄灭的探索与守护之火,正在为新阶段的航程积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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