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接过纸巾，擦干眼泪，转头看向于晚晚。她的眼里也噙着泪水，却带着温柔的笑意，像月光下的雪，纯净而温暖。他拿起铅笔，在素描本上飞快地写着，字迹比平时潦草了些，却透着浓浓的情绪：“恩师早就知道……他知道我闭心，知道你是能补我裂痕的人。”
于晚晚看着他的字，点了点头，拿起铅笔，在他的字迹旁边写下：“恩师也知道，你是能让我重新敢‘说话’的人。”她写完，抬起头，看着沈砚的眼睛，然后轻轻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摇了摇头，接着，她用手指在素描本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相机，再画了一个微笑的脸，最后指了指沈砚。
沈砚看懂了。她是在说，她曾经也因为某些原因，不敢开口说话，直到遇到他，拿起相机记录他的修复，才觉得沉默也可以很安心，甚至可以“说”出很多心里话。他的心里一阵刺痛，又一阵温暖，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一次，握得很紧，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两人的便签写满了一页又一页，摊在案头，像一封封无声的情书。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便签上，也洒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仿佛为这份无声的理解，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沈砚看着于晚晚的字，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她拿着相机，站在画室门口，眼神怯懦却又带着期待；想起她为了不打扰他，悄悄把快门调成静音；想起她用素描本为他画窗外的雪，帮他解开修复的难题。
他拿起铅笔，在新的一页上写下：“晚晚，我的裂痕，是你用温柔补好的。就像这幅画，恩师留下的留白，只有你能填满。”写完，他将素描本推到她面前，然后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神里，没有了过去的沉郁，只有满满的真诚和爱意，像雪夜中最温暖的光。
于晚晚看着他的眼睛，又看着纸上的字，脸颊发烫，心跳如鼓。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指尖划过他写下的“晚晚”二字，接着，她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再画了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小人，一个拿着画笔，一个举着相机。
沈砚看着她的画，唇边露出了久违的、真切的笑容。那笑容像冰雪消融，像春回大地，让整个画室都亮了起来。他握紧她的手，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夜的风带着雪的清冽，却不再刺骨。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他转头看向于晚晚，指了指窗外的晨光，又指了指案上的画作，最后指了指她。于晚晚看懂了，他是在说，有她在，有这幅重生的画在，他的世界，终于迎来了晨光。她笑着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向窗外，雪花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回到案头，沈砚重新拿起笔，蘸了淡墨。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加从容，更加坚定。于晚晚举着相机，镜头里，他的手与画作融为一体，恩师留下的字条被小心翼翼地夹在素描本里，成为两人无声爱情的见证。绢本上的雪夜，渐渐有了暖意，访友者的脚步，终于朝着孤亭的方向，稳稳地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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