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无敌代练他没有说话，镜片后的眼神无人能读懂。
“楼主，你……”机你太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都明白李默这句话背后的重量。
再经历一次循环，意味着再经历一次希望，再经历一次陪伴，然后……再经历一次眼睁睁看着一切化为泡影的绝望。
这是一种自我施加的酷刑。
林茵看着李默，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李默看不懂的情绪。那不是悲伤，也不是同情，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看到了同类的共鸣。
她比任何人都懂那种感受。
“代练。”傻子才玩近战在队内频道开口，“让他去吧。”
“为什么？”娘们才玩远程的语气很烦躁，“早点烧了这破树，早点收工回家。拖七天有什么意义？那女人反正是个数据，反正要死的。”
“你不懂。”傻子才玩近战的声音依旧冷静，“这不是数据的问题。我们不能强行让他现在就做出选择。这七天，是给他，也是给我们自己一个缓冲期。”
A无敌代练沉默了片刻。
“同意。”他在队内频道里发了两个字，“全员休整。李默，这是最后一次。”
李默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转向林茵，眼中带着恳求。
林茵看着他，然后轻轻颔首。
“如你所愿。”
零点循环开始，周围的世界开始扭曲、剥离。巨大的黑树、堆积的尸骸、古老的神庙……所有的一切都在分解成最原始的光影碎片。
世界在李默眼前崩塌。
……
光芒再次亮起。
李默发现自己又一次站在了小镇的入口。温暖的阳光，喧闹的人声，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他没有丝毫犹豫，重复着上一次循环的动作。拐进小巷，脱下盔甲，埋好，换上顺来的便服。
他拔腿狂奔，冲向“好梦一日”酒店。
这一次，他的心里没有了攻略，没有了试探。只剩下与时间赛跑的焦灼。
他要用这最后七天，为那个叫陈晓晓的女孩，编织一个短暂却美好的梦。
酒店前台，那场已经上演了两次的重逢，第三次拉开序幕。
“二狗？”
“姐。”
李默看着陈晓晓泪流满面地扑进自己怀里，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一次，他没有再让她请假。他只是说自己刚回来，需要适应，让她每天早点下班回家。
接下来的五天，李默像一个真正的弟弟。
他不再整日外出“观察”，而是拿起了画笔。他会拉着陈晓晓坐在阳台上，给她画速写。
“姐，你别动，笑一笑。”
“我笑得不好看。”
“好看，特别好看。”
他会陪她去菜市场买菜，一本正经地跟小贩讨价还价，为了一毛钱争得面红耳赤，惹得陈晓晓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他会在她做饭时，笨手笨脚地凑过去帮忙，结果不是打翻了酱油，就是差点切到手，最后被陈晓晓笑着推出了厨房。
他还告诉她，自己在外流浪时，去过一座叫“黎明城”的城市。那里的墙很高很高，墙外有各种各样的怪物。城里的英雄们会穿着帅气的铠甲，去和怪物战斗。
陈晓晓听得入了迷，以为这都是他这个画家的奇思妙想。
“二狗，你以后把这些都画下来吧，肯定很精彩。”
“好。”
李默笑着答应。
他的心里却在滴血。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第五天晚上，陈晓晓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李默看着她，没有像上个循环那样只吃一碗就借口离开。
他陪着她，一碗又一碗地吃着。
陈晓晓的饭量，果然开始变得异常。
李默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往她碗里夹菜，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姐，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陈晓晓的眼眶红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只觉得眼前的弟弟，是那么的好。
……
第六天。
血祭开始的日子。
李默起得很早。他没有叫醒陈晓晓，一个人在客厅铺开了一张巨大的画纸。
他要画一幅画，一幅送给她的，最后的礼物。
陈晓晓醒来时，看到的就是李默专注的背影。阳光透过窗户，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没有打扰他，只是悄悄地做好早餐，然后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
李默画了一整天。
傍晚，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他长出了一口气。
画上，是一个灿烂的晴天。无垠的向日葵花海里，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坐在一起，笑得没心没肺。男孩手里拿着画板，画板上，是女孩最美的笑脸。
那是一个永远不会有黑花，永远不会有悲伤的世界。
“姐，送给你。”李默将画卷起来，递给陈晓晓。
“真好看……”陈晓晓抱着画，眼睛里闪着光，“二狗，谢谢你。”
她站起身，想把画好好收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动作僵住了。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困惑和痛苦。
“二狗……我肚子……”
李默没有说话。他走上前，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别怕，姐。”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我在这里。”
陈晓晓的身体开始抽搐，剧烈的痛苦让她无法言语。但她能感觉到弟弟温暖的怀抱。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侧过头，看着李默的脸。
“二狗……”
“我在。”
一朵巨大的黑色花朵，从她的腹部，猛地绽放开来。
怀里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温度。
李默抱着她，一动不动。
许久，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地上，将那幅画，展开，盖在了她的身上，遮住了那朵妖异的黑花。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画出来的、金色的向日葵花海，然后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靠在门外冰冷的墙壁上，身体缓缓滑落，最终坐在了地上。
他捂住脸，肩膀开始剧烈地抽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擦干了脸上的痕迹。
他的眼神，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与决绝。
他一步步走下楼梯，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
他朝着后山的方向，大步走去。
他知道，A无敌代练的小队，今天会重新抵达神庙。
而他，将和他们一起，亲手烧掉那棵魂树，结束这场永不终结的噩梦。
这也是他送给陈晓晓的，最后一份礼物。
一个真正的、永恒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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