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离那道身影几步远时,九雪猛地顿住脚步。
突然想起当初那个玟小六被自己吓晕的模样,脚步踉跄了一下。
方才的激动瞬间被委屈取代。
撇嘴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温柔,眼底满是急切与欢喜,九雪肩膀微微垮下来,小声唤:
“娘……你……你还怕不怕我?”
“我的九雪啊!”
小夭再也忍不住,几步冲上去一把将九雪抱进怀里,勒得紧紧的。
仿佛要把这许久的思念都揉进拥抱里,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是娘不好……计划出了纰漏……你受委屈了……呜呜呜……”
九雪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决堤,搂着小夭的脖子哭出声:
“娘!以后不许变那个又丑又坏的玟小六了!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难过了好几天!”
别家都是短暂感慨后就欢笑携手离去,唯有这对母子抱着哭个没完。
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浓浓的委屈与心疼,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侧目。
相柳无奈地走上前将母子俩拉开,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哭成这样像什么样?
有话回家说,可好?”
九雪擦擦一脸的泪水,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相柳。
父亲依旧是雪发白衣的模样,冰晶面具下的唇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周身的清冷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他犹豫了一下,小手拽住相柳的袖口可怜兮兮地问:
“父亲,能不能教我召唤毛球的口哨?
我在沫漓号上想了毛球好几次。”
“不能。”
相柳想也不想地拒绝,语气斩钉截铁。
小夭闻言怒了,立刻转眼愤然瞪他。
相柳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九雪的脑袋,指腹抚过他柔软的雪发语气软了几分:
“毛球不适合你。
想清楚要什么样的坐骑,我带你去收服。”
九雪瞬间破涕为笑,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猛地扑进相柳怀里搂住他的腰,身子几乎挂在他身上:
“爹!我想要一头鲲!
要能载着我飞、还能游去海底的大鲲!”
相柳被他扑得晃了晃,压下唇角的笑意伸手想推开他,推了几却没推开,只能轻哼一声:
“鲲认主不认打,得靠你自己的诚意收服才会忠诚。
我会帮你掠阵。”
“谢谢爹!”
九雪目的达成,立刻松开相柳,拉着小夭的手就往码头僻静的沙滩跑:
“娘,我给你带了好多宝贝!都是我的战利品!”
母子俩跑到僻静处的礁石旁,小夭拽着九雪停下。
从怀里取出个深海蓝为底色,绣着憨态可掬小九头妖的荷包系到九雪腰带上:
“带翅膀的,我家九雪专属。”
九雪捏着小荷包眉开眼笑,抬手搂着小夭的脖子把娘的头往下拉,掂起脚尖在小夭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我也给娘带了好多礼物!”
他蹲下身解开包袱,第一件就掏出一截黑漆漆的兽角递到小夭面前,小脸上满是骄傲:
“这是怪兽的角!
我们攻占它盘踞的岛屿时,我第一个冲上去砍下的,还亲手插上了辰荣军旗呢!”
小夭接过兽角凑到鼻尖闻了闻,眼睛亮起来:
“这味道很奇特,应该能做香料还能入药!等我仔细研究下。
打怪兽凶险吗?它是不是会喷火?你们怎么配合的?”
九雪愈发来精神,手舞足蹈地讲起攻占小岛的经过。
一会儿模仿海怪的嘶吼,一会儿比划自己挥剑的动作……
相柳负手站在一旁听得忍不住失笑。
这哪里是征战,分明是沈毅带着一群半大孩子玩的战争游戏,却被九雪说得像平定了大荒动乱。
可小夭却听得格外认真,时而惊呼“好危险”时而拍手“我儿子真厉害”还时不时追问细节,逗得九雪越讲越兴奋!
小少年又掏出火红的禽鸟羽毛、纹路往左旋的海螺、打磨光滑的兽牙……
每个物件背后都有故事,都是为母亲猎取的战利品。
被他擦得锃亮,显然是精心保管的。
母子俩坐在沙滩上聊得忘乎所以,完全忽视了一旁的相柳。
夕阳把母子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格外温馨。
直到九雪从包袱最底层摸出两根银色手链,手链上镶着星星般的晶石,在暮色里闪闪发亮。
他献宝似的凑到小夭面前,声音压得低低的:
“这是我找小姑借的银两在鲁巴买的,小姑说这种金属是海外独有,大荒就这两根。
我和娘一人一根。
这样娘就算失去记忆,凭着一模一样的手链也不会认不出我了。”
九雪说着小心翼翼地给小夭系上。
系好后,他立刻伸出自己的手腕,眼巴巴地看着小夭给他系上。
抬头瞥见站在一旁的相柳,九雪挠了挠头,讪笑道:
“父亲,本来想给您也买一根的。
可修沫漓号很花钱,还欠着人家好多金子。
小姑说她的珍珠都倒贴光了,实在没多余的钱借给我了了……”
相柳冷脸轻哼一声:
“谁要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
话音刚落,却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半步,眼底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暖意看着母子俩手腕上的手链:
“也不是多稀奇的东西,等有空我们一起去鲁巴再买一根。”
这话逗笑了母子俩,海风卷着一家三口的笑声,飘向远方染着晚霞的海平面。
沫漓等小夭和九雪交流够了才过来打招呼。
小夭邀请她和庭浩一起到家里玩几天。
比起瀛洲的王姬府,九雪明显更喜欢清水镇的小院,因为可以和娘住一个院子。
晚上赖在爹娘房间里不肯离开,还想把他的木榻搬过来,这念头当然是被相柳毫不客气武力镇压……
清水镇的风一样带着大海咸湿的暖意,却拴不住沫漓那颗牵挂师父的心。
在镇上逛了两日,尝过传说中兔妖的包子、石先生的故事,与小夭欢聚两天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启航返回皓翎。
瀛洲枫白码头的白色围栏油漆已有些斑驳。
落枫白青衫飘逸,背着手立在码头最前方的木板上。
脚下的木板被海风磨得发亮,缝里还嵌着几片去年的枯叶——这两年来,只要得空,他便会来这里站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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