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云团飞得很稳,就像是一艘在云海里冲浪的豪华游艇。
但这艘“游艇”上的气氛,多少有点诡异。
秦风盘腿坐在最前面,手里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把瓜子皮随手往下撒,美其名曰“天降甘霖,普度众生”。
敖璃儿趴在他肩膀上,正在打瞌睡,偶尔有一丝晶莹的口水流到秦风的衣领上,被秦风嫌弃的擦掉。
至于最后面。
悟空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那个还没啃完的桃子,斜眼瞅着旁边局促不安的叶孤城。
叶孤城现在的形象实在算不上好。
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上全是土,额头上的大包还没消下去,像是个独角兽。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断掉的剑柄,指节发白。
他很迷茫。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还是那个立志要用手中剑斩破苍穹的孤傲剑修。
现在,他成了这支奇怪队伍里的清洁工兼杂役。
“那个……空哥。”叶孤城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跟顶头上司搞好关系。毕竟刚才那根铁棒带来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
“干哈?”悟空把桃核吐出去,精准的击中了一只路过的大雁,大雁哀鸣一声掉了下去,“有屁快放。”
“老板他说……这一路上要对我进行入职培训。”叶孤城看了一眼前面那个正在哼着小曲儿的背影,压低声音问道,“请问,具体的培训内容是什么?是修炼什么绝世剑法,还是感悟天地大道?”
他心里还是存着几分希冀的。
那位“老板”虽然行事乖张,但刚才那一手草木为剑,确实震碎了他的三观。如果能学到那一招,受点委屈也值了。
悟空挠了挠满是金毛的腮帮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剑法?大道?你想啥呢?”
它从耳朵里掏出一根牙签,剔了剔牙缝里的桃肉:“老板说了,你是来通下水道的。既然是杂役,那第一课肯定得学怎么伺候人啊。”
叶孤城愣住了:“伺……伺候人?”
“废话!”悟空翻了个白眼,“你看俺,堂堂……咳,堂堂保安大队长,不也得给老板端茶倒水?你个新来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说着,悟空把那根沾着口水的牙签往叶孤城手里一塞,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这一路上飞得俺腰酸背痛的。来,给哥捏捏。”
叶孤城看着手里那根牙签,又看看悟空那张雷公脸,整个人都僵硬了。
我是剑修!
我是天生剑骨!
我的手是用来握剑杀人的,不是用来给猴子按摩的!
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
就在他握紧拳头,准备宁死不屈的时候,前面的秦风忽然回过头来。
“那个谁,小叶啊。”秦风笑眯眯的喊道。
叶孤城浑身一颤,那是被板砖支配的恐惧:“老……老板?”
“我看你好像很不服气?”秦风指了指下面连绵起伏的山脉,“是不是觉得给这泼猴捏肩,辱没了你那什么狗屁剑骨?”
叶孤城咬着牙,没说话,但那倔强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啧,还是太年轻。”秦风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以为悟空让你捏肩,是在羞辱你?错了!大错特错!”
叶孤城一愣:“那是……”
“这是在传授你无上法门!”秦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想想,悟空是什么体质?那是铜皮铁骨!你给它捏肩,需要用多大的力道?需要如何控制灵力才能透过皮毛刺激穴位?这其中的发力技巧,不比你那只会直来直去的剑法高深?”
“这叫……微操!懂不懂?”
叶孤城眨了眨眼,脑子里一片浆糊。
按摩……也是修行?
还要讲究微操?
他下意识的看向悟空的肩膀。那下面全是硬邦邦的肌肉,确实跟石头一样。如果要捏得动,还要捏得舒服,似乎……真的需要极其精妙的力量控制?
难道……这就是老板说的“入职培训”?
把修行融入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
叶孤城悟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屈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求道”的坚定。
他郑重的走到悟空身后,伸出双手,灵力在指尖吞吐,如同在操控十把细小的飞剑。
“空哥,得罪了!”
“哎哟卧槽!轻点!你想把俺老孙的琵琶骨给拆了吗!”
……
红莲云团在一处荒山野岭缓缓降落。
这里是一片乱石滩,四周怪石嶙峋,只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流过。
“行了,就在这歇会儿。”秦风跳下云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坐了一路,屁股都麻了。小叶,去捡点柴火,悟空,去河里抓几条鱼,咱们整点烧烤吃。”
叶孤城现在已经完全带入了“杂役”的角色。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冲进了小树林。不一会儿,就抱着一大捆干枯的树枝跑了回来。
那速度,那效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抢什么天材地宝。
悟空也不含糊,把棍子往河里一搅,瞬间十几条肥美的大鱼被震飞上岸,还在啪嗒啪嗒的乱跳。
篝火很快升起。
秦风熟练的把鱼穿在树枝上,撒上自己秘制的调料。不一会儿,一股诱人的焦香味就飘散开来。
叶孤城蹲在一旁,手里拿着一片巨大的芭蕉叶,正卖力的给篝火扇风。
由于用力过猛,火苗子窜起老高,差点把秦风的眉毛给烧了。
“稳住!稳住!”秦风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让你扇风,不是让你放火!要均匀,要有节奏,懂不懂?”
“是!老板!”叶孤城赶紧调整力度,眼神死死盯着那团火,仿佛在跟什么绝世强敌对峙。
就在这时。
四周的空气忽然冷了下来。
那种冷,不是冬日的寒风,而是一种透着血腥味的杀意。
原本还在欢快跳动的火苗,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瞬间黯淡了几分。
悟空正准备往嘴里塞鱼,动作一顿,耳朵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老板,好像有几只老鼠跟了一路了,要不要俺去清理一下?”
秦风头都没抬,依然专心致志的翻转着手里的烤鱼:“急什么?鱼还没熟呢。来者是客,怎么也得等人到齐了再说。”
话音刚落。
“嗖!嗖!嗖!”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周围的乱石后窜出,瞬间占据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将秦风三人团团围住。
一共七个人。
清一色的黑色长袍,脸上带着狰狞的青铜面具,袖口处绣着血色小剑。
那股阴冷的剑意连成一片,在这片乱石滩上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牢笼。
为首的一个黑袍人上前一步,目光阴鸷的扫过正在烤鱼的秦风和蹲在地上扇风的叶孤城,最后落在悟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但很快,这丝忌惮就被贪婪所取代。
“叶孤城,好兴致啊。”
黑袍人的声音沙哑刺耳,像是两块铁片在摩擦,“不在下水道里躲着,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搞野炊?怎么,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想吃顿饱饭上路?”
叶孤城手中的芭蕉叶停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原本因为扇风而被烟熏得有些发红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寒芒。
“刑堂七鬼……”
他认得这些人。
剑冢专门负责清理门户的杀手组织。每一个都是筑基巅峰的好手,七人联手组成的“七杀剑阵”,甚至能困杀金丹初期的修士。
以前在剑冢时,这些人见到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大师兄”。
而现在,他们是来索命的恶鬼。
叶孤城扔掉芭蕉叶,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剑。
但他摸了个空。
那里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剑柄。
黑袍人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声:“怎么?我们的天才剑修,连剑都丢了?拿着个破剑柄,你是想笑死我们,好继承我们的遗产吗?”
周围的几个黑袍人也跟着怪笑起来。
叶孤城脸色铁青,身体微微颤抖。
就在他准备拼命的时候,一只油腻腻的手忽然伸过来,把一串烤好的鱼塞进了他手里。
“吃。”秦风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
叶孤城一愣,捧着那串还在滋滋冒油的烤鱼,有些不知所措。
“老板,他们……”
“我让你吃。”秦风拿起另一串鱼咬了一口,满嘴流油,含糊不清的说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一个杂役操什么心?再说了,这鱼凉了就腥了,别浪费粮食。”
那黑袍首领见秦风如此无视他们,顿时大怒。
“老东西,不管你是谁,既然跟这叛徒搅和在一起,那就一起上路吧!”
他一挥手,手中多了一把血红色的细剑:“结阵!速战速决!”
“嗡——”
七道剑光冲天而起,杀气瞬间锁定了场中的三人。
秦风叹了口气,把吃剩的鱼骨头扔进火堆里,有些无奈的擦了擦嘴。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没看见人家正在进行员工聚餐吗?”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正跃跃欲试的悟空,又看了一眼捧着烤鱼发呆的叶孤城。
“悟空,去给咱们的新同事展示一下,什么叫做……专业的安保服务。”
悟空嘿嘿一笑,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手中金光一闪,那根烧火棍瞬间变成了碗口粗细的铁棒。
“好嘞老板!俺早就手痒了!”
它把铁棒往肩膀上一扛,对着那七个黑袍人勾了勾手指,那模样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来来来,那几个穿黑衣服的,别光看着啊,给新来的同事让个座,顺便把身上的灵石都交出来,俺空哥保你们留个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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