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砍不死？”
“这他娘的是老子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是在告诉我，那些秦人，都是刀枪不入的铁疙瘩吗？”
“对！就是铁疙瘩！”
另一个匈奴骑兵，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也跟着大喊了起来。
“我们的马刀，砍在他们身上，连个白印子都留不下！”
“只能听到‘当’的一声，然后……然后虎口就被震裂了！”
“没错！就是这样！”
“他们身上穿的铠甲，是红色的，像是被血染过一样，太邪门了！”
“他们还会妖术！我们的箭，射到他们面前，就自己拐弯了！根本射不中！”
一时间，整个王帐内，都充斥着幸存者们七嘴八舌、惊恐万状的哭诉。
他们的话语，颠三倒四，毫无逻辑。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一个核心意思。
那支神秘的秦军，穿着一种防御力极其变态的红色铠甲，刀枪不入，疑似会妖法。
萨哈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水来。
妖术？
砍不死？
他一个字都不信！
这在他看来，完全就是这群懦夫为了逃避惩罚，而编造出来的荒唐谎言！
“够了！”
萨哈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生生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编，你们继续编！”
“世上哪有砍不死的人！”
“你们这群废物！胆小鬼！打了败仗，不敢承认，就拿这种鬼话来糊弄我？”
“你们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
“来人！”
萨哈怒吼道。
“把这群谎话连篇的懦夫，全都给老子拖出去，砍了！”
“饶命啊！”
“我们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真的啊！”
幸存者们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一个个磕头如捣蒜，哭喊声震天。
“我们没有说谎！”
一个骑兵急中生智，猛地解下自己腰间的马刀，高高举起。
“这是我从不离身的宝刀，削铁如泥！”
“可是您看现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把本该锋利无比的马刀，刀刃上，
竟然布满了米粒大小的缺口，整个刀身都微微弯曲，几乎成了一把废铁。
“我亲眼看到，胡掖将军一刀劈在了一个秦军的脖子上！”
那骑兵带着哭腔，嘶吼道。
“可那秦军……他连晃都没晃一下！”
“反倒是胡掖将军的刀……当场就断了！”
“然后……然后那个秦军，只用了一招，就把胡掖将军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我们真的打不过啊！那根本就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那就是一场屠杀啊！”
“他们……他们就是一群穿着铁皮的怪物！”
“我们冲上去，除了送死，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这番声泪俱下的辩解，让萨哈那高高举起的手，微微一顿。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把残破的马刀上，眼神中，闪过动摇。
难道……
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另一边，雁门关，郡守府。
与匈奴王帐内那惶恐不安、几近崩溃的气氛截然不同。
此地，一片肃杀。
章邯与辛胜二人，刚刚结束了他们最后的劝谏。
这位十公子，主意已定。
退？
绝无可能。
“唉……”
两人在心中，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但他们的脸上，却没有沮丧和畏惧。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劝说君侯暂避锋芒，并非是他们贪生怕死。
身为大秦将领，马革裹尸，本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他们只是……只是单纯地担心这位十公子的安危。
毕竟，在他们看来，双方的兵力差距，实在是太悬殊了。
那可是号称控弦四十万的匈奴主力啊！
而他们手中，满打满算，也不过区区五万兵马。
这怎么打？
拿头去打吗？
可如今，君侯心意已决。
那他们身为臣属，唯一能做的，便是舍命相陪！
死则死矣！
能与名满天下的帝国十公子，一同战死沙场，倒也不算辱没了他们这身将骨！
“君侯！”
雁门守将辛胜，率先踏前一步，对着秦禹川重重一抱拳。
“既然君侯决心已定，那末将，便不再多言！”
“请君侯下令！”
“末将建议，立刻组织所有将士，并征召城中所有青壮民夫！”
“我们连夜开挖工事，加高、加固城墙！”
“再多设箭塔、滚木、礌石！”
“匈奴人不是号称四十万吗？”
“好！”
“末将倒要看看，他这四十万大军，要填上多少条人命，才能踏上我雁门关的城头！”
“末将在此立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必让那群草原蛮子，在我雁门关下，撞得头破血流，尸横遍野！”
辛胜的话，说得是热血沸腾，杀气腾腾。
一旁的章邯，也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固守雄关，以逸待劳。
这确实是眼下，他们唯一能做的，也是最正确的选择了。
然而……
面对辛胜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
帅案后的秦禹川，却只是摇了摇头。
随即，发出了一声轻笑。
“呵呵。”
“辛将军，你的忠勇，本侯心领了。”
“不过……”
“谁告诉你，本侯打算……防守了？”
话音落下。
整个大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
辛胜直接就懵了。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啥玩意儿？
不……不打算防守？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章邯也是一脸的愕然。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不退。
也不守。
那……那是要干什么？
难道……
一个荒唐到极点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两人心底冒了出来。
——难道君侯是想……主动进攻？！
疯了！
这一定是疯了！
用五万步卒，去主动攻击四十万匈奴骑兵？
这已经不是用“勇气”可以形容的了。
这是在送死！
是彻头彻尾的自杀行为！
就连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扮演着局外人角色的医仙，此刻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浓浓的好奇与不解。
她实在是看不懂眼前这个年轻的侯爷了。
他的每一个决定，似乎都完全超出了常理。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巨大的震惊与困惑中时。
唯有一人，例外。
那就是，侍立在秦禹川身后的曹正淳。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别人不了解，他还不了解吗？
自家这位主子，从骨子里，就不是一个会坐等敌人打上门来的主儿。
看似温润如玉，与世无争。
实则，锋芒内敛，刚韧无双！
这些年，那些不开眼，想要找十公子麻烦的皇子、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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