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族战场开启的日子，在暗流涌动的平静中悄然来临。
这一日，烈阳城中央广场上，早已人山人海。一座高达百丈、铭刻着无数繁复空间阵纹的青铜巨门巍然矗立，门内流转着混沌色的漩涡，散发出苍茫古老的气息。这便是通往万族战场的固定入口之一。
各大势力云集，年轻天骄们意气风发，老一辈强者则神色凝重，反复叮嘱着注意事项。空气中弥漫着兴奋、紧张与淡淡的血腥味——每一次战场开启，都意味着一场残酷的筛选与机缘的争夺。
赵家队伍由赵烈阳亲自带队，林昊、苏清月、赵清雪以及十余名赵家精英弟子位列其中。让林昊略感意外的是，“墨尘”也在赵家队伍中，作为客卿丹师随行。他依旧是一身旧道袍，神色谦和，站在队伍靠后的位置，仿佛真的只是个来战场采药的辅助角色。
“林前辈，苏姑娘。”“墨尘”见到二人，主动行礼，目光在苏清月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态度自然。
苏清月微微颔首，青莲血脉微微一动，但很快平复。林昊察觉到她那一瞬间的感应，传音问道：“感觉到了什么？”
“他身上的气息……有种说不出的‘空无’感，仿佛一层完美的壳。”苏清月回应，“不过若非你提前告知，我也难以觉察异常。”
林昊点头，不再多言。他的目光扫过全场，神念如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捕捉着各方势力的气息。
烈阳城另外两大家族——秦家与南宫家，也各自派出了精锐队伍。秦家领头的是家主秦战天，一位身材魁梧、气息如火山般的涅盘境巅峰强者，其身后跟着数名气息凌厉的年轻人，其中一位背负长刀、眼神桀骜的青年格外引人注目，正是秦家这一代的第一天骄，秦破军。
南宫家则低调许多，领队的是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南宫家主南宫璇。她身后跟着的数名弟子皆身着素雅长裙，气息清冷，为首的女子面覆轻纱，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正是南宫家这一代的圣女，南宫月。
此外，还有一些中小型宗门、散修联盟的队伍，以及不少独行客。林昊甚至在人群中感知到了几道极其隐晦、但强度不弱于赵烈阳的气息——显然是某些隐藏势力的老怪，或是来自其他大域的强者。
“万族战场，果然鱼龙混杂。”林昊心中暗道。
时辰将至，主持入口开启的烈阳城主——一位身着金袍、头戴玉冠的中年男子，踏空而起，声如洪钟：
“万族战场，千年一启！其内机缘无尽，亦凶险无穷！战场规则有三：一，入口开启三月，时间一到，所有存活者将被自动传送回此门附近；二，战场内禁止使用超越涅盘境的一次性毁灭符宝，违者将引动战场法则反噬；三，生死各安天命，恩怨不入外界！”
“现在，开启入口！愿诸位，得证大道，平安归来！”
话音落下，他与另外三位气息浩瀚的老者同时出手，四道磅礴的灵力注入青铜巨门。门内漩涡骤然加速旋转，一道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空间通道稳定下来。
“进！”
一声令下，各方队伍化作道道流光，争先恐后地冲入光门。
赵烈阳回头看了林昊一眼，林昊微微点头。赵家队伍紧随秦家之后，飞身而入。
穿越空间通道的感觉与传送阵类似，但更加漫长且颠簸。四周是光怪陆离的空间乱流，偶尔可见破碎的星辰残骸、巨大的古老尸骨在虚空中漂浮，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大约过了半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亮光。
众人身形一轻，已然脚踏实地。
眼前是一片荒芜的灰褐色大地，天空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三轮血色残月高悬，散发着冰冷的光芒。空气中灵气浓度极高，但混杂着浓郁的煞气、血腥味以及某种古老腐朽的气息。远处，隐约可见连绵的黑色山脉、深不见底的峡谷、以及一些残破的建筑遗迹。
这里便是万族战场的外围区域。
“好重的煞气……”赵清雪脸色微白，她修为尚浅，有些承受不住这种环境压力。
赵烈阳挥手布下一道灵力护罩，将赵家众人笼罩：“战场环境特殊，需时刻运转功法抵抗煞气侵蚀。清雪，你跟紧我。”
“是，爷爷。”
林昊深吸一口气，体内混沌星力自动运转，将侵入的煞气转化为精纯能量吸收。《九转混沌诀》的霸道在此刻显现，这种对他人有害的环境，对他反而是一种补益。
苏清月身周则有淡淡青莲虚影隐现，清气缭绕，煞气难侵。
“墨尘”也取出了一枚淡绿色的玉佩佩戴在身，散发出温和的木属性能量护住己身，表现中规中矩。
赵烈阳取出一枚古旧的地图玉简，神识沉入片刻，道：“我们现在位于战场外围的‘赤荒原’，距离最近的资源点‘血煞谷’约八百里。按照计划，我们先前往血煞谷采集‘血精草’和‘煞灵晶’，那是炼制淬体丹药和阵法的好东西。途中小心妖兽和其他修士。”
众人应诺，在赵烈阳的带领下，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战场内无法长时间飞行，因为高空有混乱的空间裂缝和狂暴的能量乱流，只能低空掠行或地面奔行。
一路上，景象荒凉而残酷。灰褐色的土地上随处可见巨大的骸骨，有人形的，有兽形的，有些骸骨甚至还残留着淡淡的威压，显然生前修为极高。偶尔能看到一些稀疏的暗红色植物，形状怪异，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行进了约三百里，前方出现了一片丘陵地带。
突然，侧方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和嘶吼声。
“有战斗！”赵烈阳示意队伍停下，隐在一处山丘后观望。
只见约三里外，一群身着灰袍的修士正在围攻一头体型如小山般的巨兽。那巨兽形似犀牛，但浑身覆盖着骨甲，头顶一根狰狞的独角闪烁着血色雷光，气息赫然达到了涅盘境中期！
“是‘雷甲犀’，战场外围的霸主级妖兽之一！”赵烈阳低声道，“那些修士……看服饰，像是‘阴煞门’的人，一个擅长驱使煞气的二流宗门。”
此刻战况激烈，阴煞门共有七人，其中两名涅盘境初期，五名魂宫境巅峰。他们结成某种合击阵法，不断打出灰色的煞气锁链，缠绕雷甲犀。但雷甲犀皮糙肉厚，雷光爆发间便能震碎大片锁链，反而将一名魂宫境修士撞得吐血倒飞。
“师兄！这畜生太强，煞魔锁困不住它！”一名阴煞门弟子急道。
为首的黑脸涅盘修士眼中厉色一闪：“用‘阴煞雷珠’！速战速决！”
另一名涅盘修士闻言，毫不犹豫地祭出一枚拳头大小、表面缠绕黑色雷电的珠子，掷向雷甲犀。
轰——！
剧烈的爆炸响起，黑色雷电与血色雷光交织，雷甲犀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骨甲碎裂大片，鲜血淋漓。但它也被彻底激怒，独角血雷凝聚，化作一道粗大的雷霆光柱，轰向那名祭出雷珠的涅盘修士！
那修士脸色大变，急忙祭出防御法宝，但仓促间如何抵挡得住这含怒一击？光柱瞬间击碎法宝，将其轰飞出去，胸口焦黑一片，气息萎靡。
“师弟！”黑脸修士目眦欲裂。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一道冰冷的剑光毫无征兆地从侧面袭来，快如闪电，直取那受伤涅盘修士的咽喉！
“什么人？！”黑脸修士怒吼，挥刀斩向剑光。
但剑光诡异一折，避开刀锋，依旧精准地刺入受伤修士的咽喉。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显现，那是一名身着黑衣、面容普通的青年，手持一柄细长的黑色短剑。
“呃……”受伤修士瞪大眼睛，捂着喷血的喉咙倒地，气息迅速消散。
“找死！”黑脸修士暴怒，一刀斩向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却身形一晃，化作数道残影散开，声音冰冷传来：“阴煞门的废物，也配与我‘影杀楼’争夺猎物？这雷甲犀的独角与妖丹，我们收下了。”
话音落下，四周阴影中又浮现出三道黑衣身影，气息皆在涅盘境初期，呈合围之势。
“影杀楼！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杂碎！”黑脸修士脸色铁青。影杀楼是灵界有名的杀手组织，行事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撤！”他当机立断，知道今日已无法得手，再纠缠下去恐怕全军覆没。
阴煞门剩余六人迅速聚集，朝着另一个方向遁去。影杀楼的四名杀手并未追击，他们的目标是雷甲犀。
此时雷甲犀重伤，但凶性不减，见又有人类出现，咆哮着冲来。
四名影杀楼杀手配合默契，两人正面牵制，一人侧面骚扰，最后那名最初出手的青年则游走在阴影中，伺机发动致命一击。他们的功法诡异，身法飘忽，攻击专挑雷甲犀的伤口和眼睛等薄弱处。
不过半盏茶时间，雷甲犀已是伤痕累累，动作迟缓。黑衣青年抓住机会，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雷甲犀头顶，黑色短剑化作一道幽光，精准刺入其眼眶，直贯大脑！
雷甲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四名杀手迅速开始分割材料，动作熟练。
远处山丘后，赵家众人屏息观看。
“影杀楼的人也进来了……战场果然更加危险了。”赵烈阳沉声道，“我们绕开他们，不要节外生枝。”
林昊目光却落在那名为首的黑衣青年身上。通过“归源混沌气”的感应，他察觉到此人身上，竟也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墨尘”类似的隐晦“基底”波动！虽然属性略有不同，偏向杀戮与阴影，但那种同源的“质感”不会错。
“不止一个……影杀楼也与那势力有关？还是说，影杀楼本身就被渗透了？”林昊心中念头急转。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墨尘”一眼。后者正专注地看着影杀楼的人分割材料，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警惕与忌惮，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越来越有意思了。”林昊收回目光。
赵家队伍悄然绕行，避开了影杀楼的人，继续朝着血煞谷前进。
接下来的路程又遭遇了几波妖兽袭击，但实力都不强，被众人轻松解决。途中也远远看到其他修士队伍，彼此都保持着警惕距离，相安无事。
三日后，众人抵达血煞谷。
这是一条绵延数十里的巨大峡谷，两侧山壁呈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谷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色雾气，煞气浓度比外界高出数倍，魂宫境以下的修士在此待久了恐怕会心智受影响。
谷口处已有几支队伍在徘徊，似乎在犹豫是否进入。
“血煞谷内除了血精草和煞灵晶，还有可能孕育‘血煞妖灵’，那是一种由煞气凝聚的诡异生灵，物理攻击效果甚微，需以纯阳或净化类手段应对。”赵烈阳对众人道，“清雪、墨先生，你们二人修为稍弱，且在谷口接应，布下防护阵法。其余人随我入谷，林小友，苏姑娘，你们意下如何？”
他看向林昊与苏清月，语气带着商量。
“可。”林昊点头。
“墨尘”也拱手道：“三爷放心，晚辈会照看好清雪小姐。”
队伍分成两组，赵烈阳带着八名赵家精英弟子，与林昊、苏清月一同踏入血煞谷。“墨尘”与赵清雪以及另外两名擅长阵法的弟子留在谷口，开始布置简易的防御和隐匿阵法。
进入谷内，血色雾气更加浓郁，能见度不足百丈。脚下是暗红色的砂石，偶尔能看到一些惨白的骸骨。
众人小心翼翼前行，神念扩散探查。很快，在一处岩壁缝隙中发现了第一丛血精草——那是一种通体血红、叶片如锯齿的灵草，散发着精纯的血气能量。
两名赵家弟子上前采集。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岩壁上的血色苔藓突然蠕动，化作数十条血色触手，闪电般卷向那两名弟子！
“小心！”赵烈阳反应极快，一掌拍出，火焰掌印将大部分触手焚毁。但仍有两条触手缠住了一名弟子的脚踝，猛地将其拖向岩壁！
那名弟子惊骇之下，挥剑斩向触手，但剑刃划过，触手只是微微一顿，竟坚韧异常！
林昊眼神一凝，并指如剑，一缕混沌星力凝聚的剑气破空而出，精准斩在触手根部。嗤——！触手应声而断，化作一滩血水。
那名弟子狼狈落地，心有余悸。
“这些苔藓被煞气侵染，已成妖物。”苏清月轻声道，她屈指一弹，一点青莲火苗落在岩壁上，顿时将大片血色苔藓净化成灰烬。
众人更加警惕。
随着深入，采集到的血精草和偶尔发现的煞灵晶越来越多，但遭遇的袭击也愈发频繁。除了妖化的植物，还有从地底钻出的血色蠕虫、雾气凝聚的煞魂等等。好在赵家弟子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加上林昊与苏清月的强力出手，都有惊无险。
约莫深入峡谷十里后，前方出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区域，中央有一座数十丈高的血色晶石小山，散发出浓郁到极致的煞气与灵气。
“那是……‘血煞晶髓’！”一名见多识广的赵家长老惊呼，“如此大的规模，至少孕育了数千年！这可是炼制煞属性法宝、修炼特殊神通的顶级材料！”
赵烈阳也是眼神火热，但随即冷静下来：“这等天材地宝，必有强大守护。”
话音刚落，血色晶山周围的地面突然裂开，八道血色身影缓缓升起。
那是八尊完全由血色晶石构成的人形傀儡，身高丈许，眼窝处跳动着猩红的光芒，气息赫然都达到了涅盘境初期！
“血煞傀儡！果然有守护！”赵烈阳沉声道，“结阵！准备战斗！”
八尊傀儡同时动了，化作八道血影扑来，速度极快，拳掌间带着撕裂空气的煞风！
赵家八名弟子迅速结成“八卦锁灵阵”，灵力联结，化作光罩抵挡。但傀儡力量惊人，第一波冲击就让光罩剧烈晃动。
林昊与苏清月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林昊身形一闪，出现在一尊傀儡面前，拳头裹挟混沌星力，简简单单一拳轰出！砰——！那尊傀儡胸口晶石炸裂，倒飞出去，但很快又挣扎站起，胸口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煞气不散，傀儡不灭。”林昊心中明了。
苏清月则双手结印，身后青莲虚影绽放，清光扫过，三尊扑向她的傀儡动作顿时一滞，体表的煞气被净化消散，动作变得迟缓。
“清月姑娘的青莲之力克制它们！”赵烈阳大喜，“林小友，你主攻破防，清月姑娘净化煞气，我们牵制！”
战术既定，战斗效率大增。林昊以混沌星力强行轰碎傀儡躯壳，苏清月随后以青莲清气净化其核心煞气，赵家众人则负责阻拦和补刀。
约一刻钟后，八尊傀儡全部化作碎石，彻底失去活性。
众人松了口气，看向那座血煞晶髓小山，眼中露出兴奋之色。
然而，就在赵烈阳准备上前收取晶髓时，林昊突然神色一凛，抬手制止：“且慢！”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晶山后方的一片浓郁血雾，冷声道：“看了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
血雾一阵翻滚，三道身影缓缓走出。
为首者，赫然是秦家那位桀骜青年——秦破军！他身旁跟着两名气息深厚的老者，皆是涅盘境中期。
秦破军扛着那柄长刀，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赵三爷，收获不小啊。这血煞晶髓，我秦家也看上了，不如……分我们一半？”
赵烈阳脸色一沉：“秦破军，此地是我赵家先发现，守护傀儡也是我们所灭。你想摘桃子？”
“话不能这么说。”秦破军慢悠悠道，“宝物有缘者得之。再说……”他目光扫过林昊与苏清月，尤其在苏清月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与贪婪，“这两位，就是赵家新招揽的客卿？果然不凡。不过，就凭你们现在这些人，恐怕守不住这晶髓啊。”
他话音落下，身后血雾中又陆续走出十余人，皆是秦家精锐，将赵家众人隐隐包围。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林昊却突然笑了，他看向秦破军，淡淡道：“你想要晶髓？可以。不过，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剑。”
秦破军眼神一厉：“找死！”
他长刀出鞘，刀身缠绕炽烈火焰，一刀斩出，数十丈长的火焰刀罡撕裂血雾，直劈林昊！
林昊不退反进，并指如剑，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混沌剑气逆斩而上！
轰——！
刀罡与剑气碰撞，爆发出恐怖的气浪，周围血雾被清空大片。两人同时后退三步，竟是不分伯仲！
秦破军眼中闪过震惊，他这一刀虽未用全力，但也足以重伤普通涅盘初期，对方竟能硬接而不落下风？
“有点意思。”他舔了舔嘴唇，战意升腾。
但就在这时，峡谷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尖锐的嘶鸣，声音穿透力极强，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紧接着，大地开始震动，一股恐怖到令人心悸的煞气波动从峡谷深处爆发，迅速蔓延而来！
“这是……血煞妖灵王？！”赵烈阳脸色大变，“至少是涅盘境巅峰的存在！快撤！”
秦破军也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了林昊一眼：“算你们走运！我们走！”
秦家人迅速撤退。
赵烈阳也毫不犹豫：“放弃晶髓，立刻出谷！”
众人转身疾驰，身后那恐怖的煞气波动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林昊回头望了一眼峡谷深处，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血煞妖灵王的突然苏醒……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引动？
他的神念悄然扫过怀中一枚微微发热的传讯玉符——那是他留给谷口赵清雪的紧急联络符，此刻并未有信息传来。
但“墨尘”留在谷口……
林昊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第三百八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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