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缓缓说道:“将军稍安勿躁,再等一等。”
陈霸先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徐副使,战机稍纵即逝!敌军尚未察觉我军主力,此刻突袭正是良机,还等什么?”
陈霸先也是有些疑惑,不是平叛吗?怎么这位还是这么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
徐陵解释道:“我在等一个消息!”
话音刚落,一名普通商人打扮的人都遭帐前,单膝跪地拱手禀道:“将军、副使大人,有紧急消息从关内传来!”
徐陵这个时候说道“什么消息快说!”
那名亲卫说道:“徐副使、陈都督,太子殿下那边有密讯传来,湘东王萧绎、河东王萧誉已议定,正月初五举兵反叛!”
此言一出,陈霸先眸中精光一闪,心头巨石轰然落地。
起初他奉命率兵平叛,心中尚有几分疑虑,不知这场叛乱是否属实,此刻终于豁然开朗,所有迟疑尽数消散。
徐陵捻须颔首,沉声道:“如此说来,还有几日准备时间。陈都督,依你之见,我等是否需再等几日?“
陈霸先这个时候说道:“我想我大致明白太子的用意了,经过这几日,徐副使,与我说的太子此前所做之事,我判断,我们此番最好是在藩王们反叛之事起兵最好!”
徐陵问道“确实为何?”
陈霸先解释道“我料定,此刻朝廷的大军应该已经集结在郢州城,之所以没有出兵想必是在等各处都准备妥当后一起出击?”
徐陵对于军事上的事情,有些不懂随即问道:“为何约好,同时出击呢?”
陈霸先皆是道:“如果我们或者郢州之地,那一方先出兵,肯定会逼的那三位同时起兵。
如果我所料不错,三藩合力,终有十万之众,威力不可为不重。
太子如此安排,是要我们来牵制住河东王,不要让他与湘东王与岳阳王合兵!”
听到这里,徐陵这才明白,为何自己临走时,萧大器对他说的,尽快找到陈霸先。
让他尽快调集军队,但是并没有说让他即刻北上,而是让他等消息,如今消息传来,陈霸先看到消息,便明白了,萧大器的深意。
徐陵接着说道:“按照陈都督的意思是我们要要等到初五在攻打阳山观!”
陈霸先问道“徐副使,你从长沙到阳山关用了几天!”
徐陵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差不多十天吧!”
陈霸先继续说道:“好!明日我们就奇袭攻山关!”
徐陵有些疑惑“陈都督,确实为何?是不是太早了?”
陈霸先摆摆手说道:“不!时间正好,想要引起湘州的注意,总要留出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时间吧!”
徐陵闻言沉吟片刻,随即颔首认同:“都督所言极是,军事谋略我不及你,太子临别时早已嘱托,此番平叛,军事要务全由陈大都督便宜处置,我全力配合便是。”
陈霸先拱手道:“多谢副使信任!传我将令,即刻整军,明日本督亲自领兵,先夺下这阳山关!”
徐陵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陈都督,你麾下其余兵马如今何在?”
陈霸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笃定:“徐副使放心,我早已分兵部署。杜僧明率一部兵马沿溱水北上,直取桂阳郡;
侯瑱那边也已在集结兵力,不出五六日便会赶来与我军汇合。”
眼见对方,如此笃定的样子,徐陵也不再犹豫。
第二日清晨,阳平关城门口守兵按例查验来往百姓客商,神色松弛。
人群中,十几名身着粗布衣裳的汉子混在其中,步履沉稳,目光却暗中扫过城门处的五六个守军,将兵力部署尽收眼底。
待城门完全敞开,几人交换一个眼神,骤然发难。他们猛地掣出藏于衣襟下的弯刀,寒光一闪,动作快如闪电。
守兵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利刃击中要害,闷哼一声相继倒地,毫无还手之力。
解决掉守卫后,一人立刻取出号箭,弯弓搭射,一道锐啸划破天际。
远处埋伏的陈霸先望见信号,眼中精光一闪,当即振臂高呼:“冲!”
话音未落,他亲自率军疾驰而出,数万士卒如潮水般涌向阳平关。城门处已无阻碍,大军长驱直入。
听闻阳平关失守的急报,杜幼安惊怒交加,仓促召集部众抵挡。可他麾下兵力不足二百,面对陈霸先麾下上千锐卒,无异于以卵击石。
两军刚一交锋,杜攸安的部众便被冲得七零八落,士兵们四散奔逃,溃不成军。
抬眼望见远处猎猎飘扬的“陈”字大旗,杜攸安心头一沉,瞬间辨明了来者身份。
他深知无力回天,不敢恋战,急忙招呼身旁数名亲卫,翻身上马,朝着北方仓皇逃窜。
时间很快来到,大宝元年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建康城 台城 太极殿内,
台城太极殿内,巡例又开始了朝会,度支尚书何敬容手持奏疏,出列躬身启奏:“启奏陛下!新政推行一载有余,成效已然彰显!”
萧纲坐在御座上随即问道“何尚书可详细说来。”
何敬容声音洪亮“回禀陛下,去年我大梁财政收入仅四千万钱,历经新政整饬,如今税赋已增至七千万钱,虽未及往年八千万之盛,却已恢复大半!”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也纷纷称好,
何敬容继续说道“更可喜者,民生亦渐趋安稳,淮南、江南诸州流民已尽数安置。
朝廷划拨无主荒田数百亩,配给耕牛、种子,如今流民皆有地可种,炊烟复起。
各州郡仓廪渐丰,漕运通畅,连遭战乱破坏的工坊也已恢复三成产能,绢帛、铁器产量日增。”
御座之上,萧纲龙颜大悦,连日来的眉宇间的郁结一扫而空。
侯景之乱后国库空虚,萧衍晚年沉迷佛事、荒废政务留下的烂摊子,曾让他寝食难安,如今仅一年光景便有这般起色,如何不让他振奋?
王克拱手道:“陛下圣明!新政利国利民,陛下力挽狂澜,方使我大梁从危局中复苏,此乃苍生之福,社稷之幸!”
袁昂紧随其后,捋须颔首:“王尚书所言极是!陛下推行均田、整饬吏治、轻徭薄赋,诸多举措切中要害。如今流民归耕、国库充盈,皆是陛下英明决断之功,臣等佩服不已!”
其余文武纷纷附和,殿内一片赞贺之声。
萧纲说道:“众卿谬赞。新政初见成效,非朕一人之功,实乃你我君臣同心同德、共克时艰之果。”
群臣纷纷称贺,想比与台城内的振奋,萧大器也是所在的荆州的气氛却是越来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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