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黑洞是我一直想好好塑造的一个玩家形象,看着他成长,后续有重要角色也会有伴随的番外,我会在不影响主线剧情推进的前提下告诉大家一个个玩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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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十一月初,北风就已经像刀子一样刮过军校的红砖围墙。
老周站在自家平房的门口,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呼出的白气在昏黄的门灯下消散。
他正打算回屋继续研究那份战术推演图,却忽然听见一阵微弱的声音——像猫叫,却又更脆弱。
起初他以为是风穿过枯树枝的声音,但那声音断断续续,持续着。
老周皱了皱眉,披上军大衣,推开院门。
军校家属区的道路已经积了一层薄雪,路灯在风雪中显得朦胧。
声音是从院门右侧的墙根传来的。老周走近几步,借着灯光,他看见了一个用褪色蓝布包裹的襁褓。
婴儿的脸已经冻得发紫,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直直地看着老周,不哭不闹,只是偶尔发出微弱的声音。
襁褓旁没有任何字条,只有一枚普通的铜制纽扣,用细绳系在包裹上。
老周,本名周卫国,五十六岁,陆军指挥学院战术教研室主任,大校军衔。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抱起。婴儿出奇地安静,只是用那双过分清醒的眼睛望着他。
“谁这么狠心…”
老周低声说着,将婴儿裹进军大衣,快步走回屋内。
暖气让婴儿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
老周像邻居借了奶粉,随后笨拙地冲了奶粉,试了温度,将奶瓶凑到婴儿嘴边。婴儿安静地吮吸着,既不急切也不抗拒,只是专注地完成着进食这个动作。
那一夜,老周坐在炉火旁,抱着这个不知名的婴儿,直到天亮。
婴儿没有像寻常孩子那样哭闹,只是在他臂弯里安静地睡着,偶尔睁开眼睛,确认自己还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
天亮后,老周向学院领导汇报了情况,又联系了附近的福利院。
但当他准备将婴儿送走时,那双异常平静的眼睛看着他,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食指。
那一刻,老周改变了主意。
“就叫周顺吧。”
他对前来了解情况的政委说,“顺风顺水,希望这孩子以后的路能顺当些。”
周顺的童年是在军校大院度过的。
他两岁时,老周发现这孩子有些不同寻常。
别的孩子摔倒了会哭,被抢了玩具会闹,周顺却总是面无表情。第一次从台阶上摔下来,膝盖磕破了,血流了出来,他只是低头看了看,然后试图自己站起来。
老周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仔细检查后说:“生理上一切正常,听力、神经系统都没有问题。可能只是性格如此。”
但老周知道,这不只是性格问题。
周顺似乎缺乏表达情绪的能力,他的脸像一张永远平静的湖面,没有涟漪。
然而,在其他方面,周顺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三岁时,他就能将老周的军用地图按照颜色分类;四岁时,他发现了老周战术推演中的一个逻辑错误——老周故意设置的错误,连军校学员都未必能一眼看出。
“这孩子逻辑思维能力超群。”
老周在日记中写道,“他能看到事物之间最直接的联系,却似乎看不到情感的那一面。”
周顺五岁时,老周开始教他识字和算术。
周顺学得很快,尤其是数学和逻辑推理。但他从不因为解出一道难题而微笑,也不因为学不会某个字而沮丧。他只是平静地接受一切,然后继续。
问题出现在周顺六岁上小学时。
“没爹没妈的野孩子!”
一个胖男孩在滑梯边喊道,旁边几个孩子跟着起哄。
周顺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继续玩自己的积木。
他不知道“没爹没妈”是什么意思,老周从未隐瞒他的身世,但也从未详细解释过。在周顺的逻辑里,他有爷爷,这就够了。
但孩子们的恶意不止于言语。
第二天,周顺的午饭被故意打翻;第三天,他的画被撕碎;第四天,他被推倒在沙坑里。
每一次,周顺都只是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沙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不会哭,不会告状,只是用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看着欺负他的人,看得对方心里发毛。
“他是个怪物!”
孩子们开始传言,“他不会哭也不会笑!”
老周注意到周顺衣服上的污渍和偶尔的擦伤,问他怎么了。
周顺只是简单回答:“摔倒了。”在他的逻辑里,告诉爷爷这些事没有意义,反而会让爷爷担心。而“爷爷担心”是一个他想要避免的结果。
这种状态持续了三个月,直到那个雨天。
那天放学时下着雨,周顺像往常一样站在小学门口等老周。
几个大班的孩子围了上来。
“看,怪物在等他的怪物爷爷!”
带头的孩子是学院后勤处副处长的儿子,平时被惯坏了。
周顺没有理会,只是望着雨幕,计算着爷爷通常到达的时间——下午五点十分,误差不超过三分钟。
“跟你说话呢!”
那孩子推了周顺一把。
周顺踉跄了一下,站稳,还是没有表情。
这种反应激怒了对方,他抢过周顺的书包,扔进了路边的水坑里。周顺的书本、老周送他的铁皮小军车,全都泡在了泥水里。
周顺看着水坑里的书包,第一次有了动作反应。
他走向水坑,准备捡起书包。但那个孩子又推了他一把,这次周顺摔倒了,手撑地时擦破了皮,血混着雨水流下来。
就在这时,一辆军用吉普急刹在路边。
老周本来应该在开会,但会议提前结束了。他看到孙子被人推倒在地,手上流血,书包泡在泥水里。
老周从车上下来,没有打伞。
雨水打在他的军装上,肩章上的星星在雨中依然醒目。他没有大喊大叫,只是走到周顺身边,蹲下检查他的伤口,然后把他抱起来。
那几个孩子已经吓呆了。他们知道自己闯祸了。
“谁干的?”
老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没有人回答。老周转向小学老师,那位年轻女教师脸色苍白:“周主任,这、这只是孩子间的打闹…”
“打闹?”老周看了一眼周顺手上的伤和泥水中的书包,“持续多久了?”
女教师答不上来。老周不再问她,转向周顺:“告诉爷爷,这样的事发生多久了?”
周顺沉默了一会儿,在老周坚持的目光下,终于回答:“三个月零四天。”
老周的眼神沉了下去。
他抱着周顺,捡起书包,对女教师说:“告诉你们校长,明天上午九点,我会来拜访。还有这几位小朋友的家长,我希望他们也在场。”
那天晚上,老周第一次对周顺发了火。
“为什么不告诉爷爷?”
老周一边给周顺手上药,一边问,声音因压抑怒火而颤抖。
周顺平静地回答:“告诉爷爷,爷爷会生气。爷爷生气,对身体不好。而且告诉爷爷后,那些人可能会受到惩罚,然后会更恨我,形成恶性循环。不告诉爷爷是最优解。”
老周愣住了。
这是一个六岁孩子的思考方式——纯粹的逻辑,没有情感因素。他放下棉签,将周顺搂进怀里:“傻孩子,爷爷生气是因为你受了委屈。家人就是要互相保护的,明白吗?”
周顺被抱着,身体有些僵硬。
他不明白“委屈”是什么感觉,但他能感觉到爷爷怀抱的温暖,能听到爷爷声音里的颤抖。在他的逻辑体系里,这代表“爷爷很在意这件事”。
“对不起,爷爷。”
周顺说,虽然他不完全理解为什么要道歉。
第二天上午九点,小学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校长、副校长、各班老师,还有那几个孩子的家长——都是军校的教职员工。
老周穿着整齐的军装,肩章上的星星擦得锃亮。他没有带周顺来。
“今天我以周顺爷爷的身份坐在这里。”
老周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但我也要以军校教研室主任的身份问一句:在我们培养未来军人的地方,为什么会发生长达三个多月的霸凌事件?”
会议室鸦雀无声。
后勤处副处长试图辩解:“周主任,孩子们闹着玩,没那么严重…...”
“我孙子手上的伤是闹着玩?”
老周打断他,“他书包里的作业本被撕碎是闹着玩?他每天回家衣服上的污渍是闹着玩?还是说,持续三个月的针对是闹着玩?”
副处长哑口无言。
校长连忙打圆场:“周主任,我们确实有疏忽,以后一定加强管理…”
“疏忽?”
老周站起身,“我查过了,过去三个月,至少有五位老师目击过类似事件,但没有一位采取有效行动。为什么?因为施暴者的家长是你们的同事?还是因为周顺是个不会哭闹的孩子,所以他的感受不重要?”
老周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要追究某个人的责任。我要的是一个承诺:从今天起,在这个小学,在我的孙子周顺毕业之前,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事件。如果有人觉得做不到,我现在就可以带周顺离开。”
“做得到,做得到!”
校长连忙保证,“我们一定加强教育管理,确保每个孩子的安全。”
老周点点头:“好,我相信你们。但我还有一个要求:从今天起,周顺不再来学校了。我会在家里亲自教他。”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周主任,这不符合规定…”
校长试图劝阻。
“规定?”
老周平静地说,“我会向教育局申请特殊教育许可。至于是否符合规定,那是我的事。”
会议结束后,老周走出校园,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极端,但当他看到周顺手上的伤,听到那句“三个月零四天”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这个被他从风雪中捡回来的孩子,这个不会表达痛苦的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默默承受了三个多月的欺凌。
从那天起,周顺再也没有去过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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