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贞月放下信，转而看向唐婉。
“姐姐，你兄长说得在理。咱们的胭脂虽好，但在那些京城的贵妇人眼里，不过是偏远小县的新鲜玩意。若无过人的品质或噱头，很难打开局面。”
唐婉点头，说出自己内心的打算。
“所以我与知星和玉蓉商量过了，咱们现在还是得将‘挽月阁’的名声打出去，在青州府以及各大州府站稳脚跟，到时再进京城也不迟。”
她压低声音，继续道：“再者，从前在京中时，那些贵妇最爱的便是‘稀罕物’，最好是‘我有你没有’、‘千金难求’的物什。若是咱们能做出些别处没有的，或是背后有故事可讲的，便不愁销路了。”
徐贞月沉思片刻：“姐姐，你的意思是？”
唐婉眼中闪着光：“比如，用些特殊的花材，或是取个雅致的名头。我听闻江南就有一种‘露华浓’的口脂，是用清晨带着露珠的花瓣制成，一年只出百盒，一盒能卖到十两银子。”
听到唐婉的解释，徐贞月心中一动。
系统商城里，确实有几种特殊的植物提取技术和配方，她试过只看不买，但始终看不清具体配方，但若要花积分买......得花五千积分。
她斟酌道：“特殊的原料......我倒是有些想法，从前研制胭脂的时候试过只是制作十分不易，且产量上也有限，价格怕是不便宜。”
唐婉一听徐贞月早有这手艺，笑道：“不怕贵，就怕不稀奇。无论是京城还是州府，或是像咱们县一样的小小一个县城，那些有头有脸的夫人和小姐，要的就是这‘独一份’，咱们可以限量发售，每月只出几十盒，物以稀为贵嘛。”
两人顺着这个话题，越说越投机，一个基础的计划也在两人的讨论中渐渐成型。
“这样，”徐贞月整理清楚思路，“府城的铺子已经开了三家，我们先继续卖现有的胭脂、口脂、香皂，我这边加紧研制新品，若能成功，等下半年再谋划京城的事。至于铺子的选址、打点关系，还要劳烦姐姐你多费心。”
唐婉连连点头：“这是自然。家中兄长知晓我有了澈哥儿，也不再像从前......如今我有了斗志，他们欢喜还来不及。年前我已写信回了娘家，让兄长嫂嫂们在京中为我多留意合适的铺面。只是......”
她想到了京城的铺子，向来是租金贵得吓人，还不一定能挣着银子，这是一笔大的开销......
无论如何，她都得把这些话提前与徐贞月说个明白。
“只是如何？”徐贞月问道。
“只是......妹妹，我也不瞒你，京中的铺子，租金、打点，都不是小数目，就算盘下铺子，后续再在京郊周围寻一处地方开办咱们家的作坊，还有人手，也是一笔大的开销。”
徐贞月自然也明白她的顾虑，这些，她也想过。
挽月阁虽然盈利可观，两年来给自己已带来万两银子的分红，但要支撑京城分店，仍显吃力。
她想了想，道：“姐姐，我算过，若府城几家分店能多些游商前来进货，订单量大了，到今年中秋，应能攒下不少本钱。再者，若还不够，我这边还可以再出一些。作坊建设我准备选在邻村，到时候谈妥了再和姐姐说。只要咱们的新品研制成功，多得是人排队买咱们家的东西，资金也就不成问题了。”
闻言，唐婉松了一口气。
“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
两人聊完了生意，唐婉又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徐贞月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还记得之前那个吴夫人吗？”
徐贞月心知她要说的是吴夫人病了的消息，但也不急于表现自己消息有多么灵通，依旧装作不知，问道：“姐姐说的是那日闫老太君寿宴上的那位吴夫人？”
唐婉掩唇轻笑一声。
“正是呢，听说她回去后真病了，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她那个在府城做官的亲戚，也跟着倒了大霉，因为办事不力被申饬了。如今吴家在县里的日子可不好过，那些平日里巴结他们的人，现在都躲着走。”
徐贞月只知吴夫人生病，却没有想到她亲戚也跟着倒霉，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她摇头叹息一声：“唉，世事无常，何必落井下石？有些人啊，是她们自己心思太重，才会如此。只要咱们自己站稳了，不做违背良心的事，旁人如何，也与咱们无关。”
唐婉看着徐贞月淡然的神色，心中暗暗佩服。
这份从容气度，真不是装出来的。
她想起自家夫君曾私下里与自己说过几句：“徐氏此人，胸有沟壑，行事有度，绝非池中之物。”
两人又聊了许久，直到外头传来齐景澈的哭声。
原来是小娃娃睡醒了要找娘，却又不见娘的身影，这才哇哇哭了起来。
唐婉看天色不早，担心回去的路上天就黑了，尽管她们带着家丁，但总归不太安全，所以也起身告辞。
临行前，把齐景澈交给奶娘先行抱到马车上，她和徐贞月站在门口，笑得眉眼弯弯：“待景澈学会叫人了，定把他带来你面前，让他亲口叫你一声‘月姨’。”
送走唐婉，院子里来拜年的各家也都吃过了席面，开始陆陆续续告辞回家。
徐贞月给他们都带上些自家作坊出品的酒、香皂，还有每家几斤的红薯和土豆，意在让他们回去做菜吃。
他们吃了觉得好，年后的新一轮推广也会更加顺利。
直到院子变得空旷，再无外人在场后，徐贞月总算可以放下心来。
她去到书房，沈培风正在看书，她就找来纸笔，静静地坐在一边，准备好好规划接下来的事。
沈培风离家在即，她得在他走之前将家中事务尽量安排妥当，也省得沈培风在外还要操心家中之事。
明年开春，自己存下来的这五万斤左右的红薯和土豆，还要卖一些苗子或种子给旁人，到时需要详细记录。
挽月阁新品的研制要提上日程，最近这几日她就得研究起来，除了胭脂和口脂，她还准备做琼玉膏、桃花玉容膏、玉肌散、莲花美容方......
还有萧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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