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刃在我手里发烫,掌心的星图还在转。我盯着那道从沙尘里踏出的黑靴,呼吸压得很低。
陆九玄站在前面,剑没完全出鞘,但已经挡在我身前。司徒墨站到左侧,手抬起来,星纹在胸口亮了一下。
风停了。
不是自然停的,是突然之间,连沙粒都不再飞。空气像被什么托住,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眨了眨眼,左眼一阵胀热。下一瞬,眼前画面变了——
三分钟后的荒原,火光从地底冲起,陆九玄的剑断在半空,司徒墨跪在地上,一只手插进自己的肩膀,而我正往后退,脸上有血。
画面一闪就没了。
我猛地吸了口气,人还站在原地,可心跳快了一拍。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是即将发生的事。
“我看到了。”我说,“三分钟后,我们撑不住。”
陆九玄回头看了我一眼,眉头皱紧:“你确定?”
“确定。”我点头,“火会从地下冒出来,你挡第一波,剑会被震断。司徒墨受伤,我退得太急,摔在石柱边上。”
司徒墨低声问:“还有别的吗?”
“有,但太乱,看不清。”
话音刚落,我左眼又是一阵刺痛。我想再集中精神,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荡,像是被人抽走了线,什么都抓不住。
星图还在掌心旋转,可那种能看清未来的感觉,消失了。
“不行。”我摇头,“刚才还能看,现在不行了。”
陆九玄试着把剑拔出来。他用了力,剑身只出来一半,就像卡在什么东西里,再也动不了。
“不对。”他说,“不是拔不出来,是这把剑……不听我了。”
司徒墨抬起手,在空中划了一下。指尖过处,空间裂开一道细缝,只有手指长,刚出现就合上了。
“我能开一点。”他说,“但留不住。”
他蹲下身,咬破手指,在地上画了个符。星纹图案刚成型,光就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抹掉。
“有人在压着。”他抬头,“不是封印我们,是不让这些力量出来。”
“谁?”我问。
没人回答。
我低头看掌心,星图还在转,速度慢了些,但没有停。它还在,只是动不了。
陆九玄收了剑,站直身体。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冷,眼神一直盯着北方。
我也转头看过去。
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没有山,没有树,连烧焦的旗杆都看不见了。只有风卷着土,贴着地面走。
可就是那里,让我胸口发闷。
司徒墨忽然动了。他抬手按住胸口,星纹突然亮起来,发烫,像是要烧穿衣服。
“怎么了?”我问。
“它自己在动。”他声音有点哑,“指着那边。”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星纹的光投出去,形成一条线,笔直指向北方。
“不是我想指。”他说,“是它认得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我盯着那条光。
“不知道。”他摇头,“但它在回应什么,很远,但很强。”
陆九玄往前走了半步,这次不是为了挡我,而是他自己想靠近边界。他伸出手,掌心对准北方,星图印记微微发亮。
“我也感觉到了。”他说,“不是敌人,也不是气息。是一种……规则。”
“规则?”我不明白。
“就像天要下雨,地要裂开。”他慢慢说,“不是谁下令,但它就是这样。我们现在碰到的,是比力量更高的东西。”
我试着调动体内的星图能量。它在流动,可一到经脉末端就散了,像是撞上了一堵墙。
我闭眼,再试一次。
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火焰升起,石柱倒塌,我的手抓着一块碎片,上面有字。
可等我睁眼,那些画面全碎了,拼不起来。
“我看不到了。”我说,“刚才还能看三分钟,现在连一秒都抓不住。”
司徒墨靠着一根断石柱坐下,喘了口气:“不只是你。我的星纹能感应,但没法用。门打不开,路断了。”
陆九玄站在最前面,手一直没离开剑柄。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试。每一次他运力,剑都会轻震一下,然后归于平静。
“不是废了。”我说,“是被压住了。”
“嗯。”陆九玄点头,“星图还在,说明力量没丢。只是不能动。”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我问,“刚拿到,就被锁?”
“也许就是因为拿到了。”司徒墨靠在石柱上,抬头看天,“越完整的东西,越容易被盯上。”
“你是说,星图圆满这件事,本身就在引东西过来?”
“有可能。”他看着我,“你刚才看到的三分钟,是不是我们被打退?”
“是。”
“那就对了。”他说,“它不想让我们用,所以提前压下来。”
我握紧短刃,刀刃上的温度还没退。掌心的星图缓缓转着,像在积蓄力气。
“可它压得住一时,压得住一直吗?”
没人回答。
风又起来了,带着土味,扑在脸上。我抬手抹了一把,指节有点发僵。
陆九玄忽然抬手,做了个停下的动作。
我和司徒墨都静了下来。
远处的地平线,还是灰的。可空气变了。不是更重,而是更空。像是所有声音都被吸走,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
我低头看掌心。
星图转得慢了,但没有停。
司徒墨的星纹还在发光,一直指着北方。他没动,也没收回手。
“它还在。”他说,“那个东西,还在靠近。”
“我们怎么办?”我问。
“等。”陆九玄说,“等它露面。”
“如果它不露呢?”
“那就逼它露。”
我站到他旁边,和他并肩。司徒墨也站起来,走到右侧。我们三人背靠背,面对四面。
星图在掌心发烫,一圈一圈往外传。
我想动,可身体像被什么缠住。不是疼,也不是累,就是动不了那么快。
司徒墨忽然抬手,按住我的肩膀。
“别往前。”他说。
我停下脚步。
他盯着北方,眼神变了。不是害怕,是认出了什么。
“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压制。”他低声说,“我记不起来,但星纹在抖。它怕过这个。”
“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他摇头,“记不清了。”
陆九玄的剑又震了一下,这次没响,只是在鞘里轻轻晃。
“它来了。”我说。
不是看到,也不是听到。是星图在提醒。它转得更快了,可还是冲不出去。
北方的天空,开始变色。
不是乌云,也不是火烧,是颜色本身在扭曲。灰里透出暗红,像是布被撕开了一角。
地面没震动,可脚底传来一股拉力,像是要把人往那边拽。
我咬牙站稳。
司徒墨的星纹光更强了,几乎照亮他半边脸。他没躲,也没低头,就那么看着。
陆九玄终于把剑拔出来一寸。剑锋露出,带出一道微光,可马上被压下去。
“只能到这。”他说。
“够了。”我说,“至少我们知道,它不是完全封死。”
“只要还能动一点。”司徒墨笑了下,“就能找到破口。”
我们都没再说话。
星图在转,星纹在亮,剑在震。
压制还在,可我们也没倒。
北方的天空裂得更深了,颜色越来越暗。可我还是能感觉到,掌心的星图没有停。
它在等。
我们在等。
风刮得更急,吹起我的头发。我抬手把它们拨到后面,眼睛一直盯着那片裂开的天。
司徒墨忽然开口:“它怕的不是我们。”
“是什么?”
“是我们三个一起站着的时候。”
我转头看他。
他没看我,目光还在北方。
“星图完整的时候,它才压下来。”他说,“不是怕一个人,是怕我们合在一起。”
陆九玄握紧剑柄,指节泛白。
我低头看掌心。
星图缓缓旋转,光没断。
“那就别分开。”我说。
我们三人站得更近了些。
背靠背,面朝外。
星图在掌心发烫,星纹在发光,剑在鞘中轻鸣。
北方的天空彻底裂开了。
一道光从里面透出来,不是亮的,是黑的。像是一块布被撕开后,露出后面的虚无。
可就在这时,掌心的星图突然跳了一下。
不是转,是跳,像心跳。
我猛地抬头。
陆九玄也察觉了。
司徒墨低声道:“它在回应。”
回应什么?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星图还在,我们还在,站在这里的人,一个都没少。
黑光铺过来,贴着地面蔓延。
我握紧短刃,另一只手按住掌心。
星图转得更快了。
它要冲。
我们也准备好了。
短刃的刃口开始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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