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说。”谢良把最后一把土拍实,“十字路口阴气重,你现在阳火虚得很,就跟没关门的房子似的,什么脏东西都能钻进来,别多待。”
他把垃圾袋扔进远处的垃圾桶,拍了拍手上的土,扶着胖子往回走。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此刻却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高大的身子佝偻着,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原本十几分钟的路,硬是磨磨蹭蹭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回到邪物当。
谢良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转身去了后院卧室,打开一个落满灰尘的老柜子,从最底层翻出一张泛黄的黄符。符纸边缘都卷了毛,上面的朱砂符文却依旧鲜艳。
他把黄符点燃,等烧得只剩灰烬,就着温水倒进杯子里,端到胖子面前:“把这个喝了。”
胖子看着杯底那层黑糊糊的灰烬,皱了皱眉,却没犹豫——死马都当活马医了,还在乎这点怪味?他接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符水带着点苦涩的焦味,滑进喉咙里,竟奇异地带来一丝暖意。
“这符水……”胖子咂咂嘴,“好像有点用?肚子不那么烧得慌了。”
“算你运气好,这是我爷爷留下的‘安魂符’,对付这种缠人的阴邪最管用。”
谢良坐在他对面,拿出那枚压口钱古玉,放在桌上,“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吧?我跟你说说这东西。”
胖子连连摆手,脸色发白:“这运气谁爱要谁要,我可受不住!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才能对付这东西?”
“解这饿鬼缠,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谢良慢悠悠道,“主要是需要一点‘坟头土’——就是那死者下葬的坟头土。”
“这不还是白说吗?”胖子的脸又垮了下去,“我连他埋在哪都不知道,上哪找魂头土去?”
“放心,我有办法。”谢良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咱们先去你收玉的那个村子,剩下的交给我。现在时间不早了,先睡觉。不好好休息,明天哪来的力气折腾?”
见谢良如此有把握,胖子便把一肚子疑问压了回去。连番折腾下来,他的身体早已支撑不住,靠在椅子上,几乎是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喝了符水后,肚子里暖洋洋的,再没了之前翻江倒海的呕吐感,这竟是他近些天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次日早晨,胖子居然能正常吃饭了。两人坐在路边摊,他一边啃着热乎乎的肉包子,一边抹眼泪,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谢良都想装不认识他。
“你悠着点,符水能撑三天,这三天足够解决那饿鬼了。”谢良无奈道。
“你不懂那种饿了几天几夜的感受!”胖子塞得满嘴都是,“哪怕找不到魂头土,我也要做个饱死鬼,绝不做饿死鬼——活生生饿死,还不如被人一刀杀了痛快!”
他一口气吃了五笼包子还不够,还要打包些在路上吃,把路边摊老板感动得不行,直说遇到了“知音”,非要再送他一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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