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的手指死死抠进岩缝,指尖已经磨破,血混着碎石往下滴。苏怀镜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膝盖跪在塌陷的边缘,两只手像铁钳一样扣住他的手腕。她喘得厉害,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声音发抖:“别松……再撑一下。”
上面的山体还在往下掉石头,一块接一块砸在他们周围的地上,震得人耳膜嗡嗡响。那具龙形骸骨半个身子被埋在乱石里,头却抬着,眼窝里的红光没灭,一点一点朝着裂缝爬过来。
它动一下,地面就颤一下。
“它还没死?”陈砚舟咬牙,喉咙像是被火燎过,说话都疼。
“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苏怀镜猛地抬头,“它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只要你不完成任务,它就不会停。”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侧边废墟里冲了出来。
是守龙人。
他撞开几块滚石,肩膀一沉,直接扑向骸骨,用全身力气把它往反方向撞。骨头咔的一声裂了,骸骨偏了方向,一只脚踩空,卡在裂缝边缘。
守龙人没停,从怀里抽出七把钥匙,串在一起,抡起来就砸。第一下打在头颅侧面,骨头崩了一角;第二下正中眉心,红光闪了两下,暗了下去。
骸骨不动了。
守龙人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手里还攥着那串钥匙。他转头看向陈砚舟,眼神清明,没有一丝疯癫。
“上来!”他吼了一声,冲到崖边,伸手去拉。
苏怀镜先拽着陈砚舟往上挪,两人合力把他拖上实地处。陈砚舟刚趴稳,一口血涌上来,咳在地上。他想撑着起身,手臂一软,又跌回去。
守龙人一把将他拎起来,塞进怀里一个东西。
是钥匙。
青铜的,带着体温。
“拿着。”他说,“第七把,能打开最后那道门。我试过三次,都没走出去。你不一样,你还能改。”
陈砚舟盯着他,“你让我杀我妈,现在又说让我走?”
“我错了。”守龙人声音低下去,“我以为按规矩来就能结束,可这根本不是规矩,是圈套。血纹不是工具,是枷锁。我们都被骗了。”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比之前更狠。一道新的裂缝从他们脚下炸开,横着劈向深处,热风夹着火星喷出来。远处传来轰隆声,像是地底有什么东西要冲上来。
“来不及了。”守龙人回头看了一眼深渊,“它要炸了。”
“那你呢?”苏怀镜问。
守龙人没答,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右手指节处有一道旧伤,正渗出血丝。血顺着手指流下来,滴在地面,刚碰着岩石,立刻变成黑色,腾起一股青烟。
“原来这样。”他忽然笑了,“我的血早就不干净了。”
他转身就往裂缝跑。
“你干什么!”陈砚舟扑过去想拦。
守龙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活着的人才能写新规则——你记住这句话。”
说完,他纵身跳进了裂缝。
热浪瞬间扑面而来,陈砚舟被掀翻在地。苏怀镜扑上来挡在他前面,两人滚到一块巨石后面。头顶的岩石开始大面积剥落,灰尘和火星漫天飞舞。
等他们再抬头时,裂缝中央站着一个人影。
是守龙人。
他双臂张开,背对着他们,站在喷发的岩浆口上方。血纹从他胸口蔓延出来,迅速爬满全身,皮肤变得灰白,像是结了一层硬壳。他的脚已经陷进熔岩边缘,却没有下沉,反而像钉住了一样。
裂缝的喷口开始收缩。
岩浆不再往上涌,而是被某种力量往下压。守龙人的身体越来越僵,动作一点点变慢,最后完全静止。他的皮肤彻底钙化,颜色转为石质灰白,连头发都变成了石丝。
整个过程不到半柱香。
当最后一缕热风平息时,裂缝已经被一座石像封死。
守龙人站在那里,像一根柱子,撑住了即将崩塌的地脉。
陈砚舟慢慢爬过去,跪在石像前。他伸手摸了摸那冰冷的表面,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石像的脸还保留着生前的模样,嘴角微微翘着,像是最后笑了一下。
“你说对了。”他低声说,“我不该按你们的规矩活。”
苏怀镜走过来,站他身边,看着那座石像,“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时间。”
“不止。”陈砚舟握紧手中的钥匙,“他换了可能。”
前方通道还在,虽然塌了大半,但还能走。尽头有光,微弱,但确实存在。
陈砚舟站起来,把钥匙塞进内袋,捡起靠在石壁上的黑伞。伞骨上的刀刃沾了血,他拿袖子擦了擦,插回伞柄。
“走吧。”他说。
苏怀镜点头,跟在他身后。
他们走过石像时,陈砚舟脚步顿了一下。
“血纹非恶……”他轻声重复,“是诅咒。”
话音落下,石像的右手忽然动了一下。
不是风,也不是震动。
它的手指微微蜷起,像是临终前想抓住什么,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陈砚舟停下。
苏怀镜也察觉到了,回头看了眼石像。
两人都没说话。
通道深处传来滴水声,一滴,一滴,敲在石头上。
陈砚舟抬起手,抹了把脸。脸上不知是汗还是血,黏糊糊的。他深吸一口气,往前迈步。
走了三步,他忽然回头。
石像的眼睛,似乎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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