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端午绳结
端午前的最后一个集日,当铺门口挂起了新扎的艾草束,束间缠着的五彩绳在风里轻轻晃,绳结的打法与绣谱上画的分毫不差。林小满正将铜匣里的合欢梗剪成小段,打算装进香囊,柳溪就举着串刚编好的腕绳跑进来,绳尾的流苏里,藏着个极小的花押,是用红绳绿线交缠而成的。
“你看这流苏!”柳溪指着穗子的纹路,“昨夜梦见婉丫头坐在我旁边,教我把她俩的头发混在绳里,说这样戴着手腕会发烫——真的呢!”她把腕绳凑到林小满手背上,果然传来淡淡的暖意,像捧着杯温好的合欢酒。
周砚笛从镇上换回些彩纸,打算剪些端午的符纸,纸刚铺开,铜匣里的发丝就飘出来,在纸上绕出个“驱邪”二字,字的笔画里,嵌着无数个小小的花押。“这符纸的颜色,和柳外婆红袄上的丝线一个色。”他拿起朱砂笔,“按这纹路描下来,说不定能当护身符。”
描到一半,赵德背着个旧木盒来了,盒里装着些褪色的香包,是族长家传的端午物件。“这个是婉丫头绣的,”他从盒底翻出个歪歪扭扭的香囊,囊口绣着个不成形的花押,“针脚里还沾着合欢花粉,当年她总说绣不好,柳婉就替她补几针。”
香囊刚挂在艾草束上,巷口就传来阵铃铛响,是李嫂带着街坊们来送端午礼,张大爷拎着串粽子,粽绳缠着的五彩绳上,系着个迷你铜钟,钟身上的花押,与祠堂木牌上的一模一样。“昨夜梦见红衣小姑娘敲钟,说要让全村都沾沾喜气。”张大爷把粽子摆在柜台上,粽叶的缝隙里,竟露出粒红豆,红豆上的“婉”字在阳光下泛着光。
林小满忽然想起绣谱上的香囊样式,转身去翻铜匣,发现匣底的黄纸上又多出行字:“五彩绳,缠成环,系住春,留住暖。”她刚把纸条递给柳溪,当铺的竹笛就自己响了,调子欢快得像踩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与街坊们的说笑声缠在一起,在巷子里荡出层甜意。
周砚笛搬来张方桌,摆在门口给大家分粽子,刚剥开一个,就见粽馅里的合欢花瓣自己拼成个花押,与铜匣盖上的交相辉映。“这粽子里的蜜枣,是婉丫头当年种的那棵树上结的。”赵德咬了口粽子,眼里泛起泪光,“族长说她总偷枣子往柳婉兜里塞,被发现了就说‘是树自己掉的’。”
说笑间,柳溪突然指着大家的手腕——每个人戴的五彩绳,绳结都在慢慢变化,最后竟都变成了交缠的花押形状。林小满低头看自己的腕绳,发现红绳绿线里,混着根极细的银丝,银丝的纹路里,藏着个“安”字,笔迹正是苏外婆的。
“是苏外婆也来了。”林小满摸着腕绳,突然觉得指尖发烫,抬头看见合欢树的枝桠上,挂着串新做的香囊,囊口的抽绳结,与她给周砚笛编的笛穗结一模一样。风一吹,香囊里的合欢花粉飘出来,在阳光下画出淡淡的光晕,光晕里浮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正对着众人笑。
傍晚收摊时,铜匣被摆在柜台最显眼的地方,匣盖的花押映在墙上,像朵盛开的合欢花。林小满数着今天收到的端午礼,发现每种礼的数量都是双数——两串粽子,两盘糖糕,两束艾草,连李嫂送的咸鸭蛋,都摆成了并蒂的形状。
“是想让咱们记着,她们一直是两个人。”周砚笛给铜匣换了新的合欢花瓣,匣里的发丝突然缠成个同心结,结心的红豆滚出来,落在柳溪的绣篮里,正好压住块绣了一半的花押帕子。
夜里,当铺的竹笛又响了,这次的调子带着点依依不舍,像在说“明天见”。林小满望着窗外,月光落在门口的艾草束上,五彩绳的影子在地上织出张网,网里浮着无数个花押,像撒了把星星。
她忽然明白,所谓的端午绳结,从来不是简单的辟邪物件,是时光打的结,把五十年的牵挂、愧疚、思念,都缠在里面,又借着人间的烟火气,慢慢酿成了暖。就像这巷子里的笑声,这腕上的温度,这匣里的发丝——那些藏在岁月里的名字,只要有人惦记,就永远不会褪色。
周砚笛从身后递过杯合欢酒,杯沿的浮沫里,两个交缠的花押正对着月光笑。“敬这日子。”他碰了碰她的杯子,腕绳上的花押轻轻相撞,发出极细的“叮”声,像有人在说:“你看,这绳结多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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