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这句话,像一把冰刀,插进每个蒙古首领的心口。
金帐内一片死寂。
只有牛油灯的火苗在跳动,映着一张张或震惊、或怀疑、或恐惧的脸。
“皇帝陛下,”土默特部首领俄木布第一个打破沉默,他身材魁梧,脸上有道刀疤,“您这话……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
“危言耸听?”
陈天看向他,“你们土默特部,去年冬天死了多少牛羊?”
俄木布脸色一僵:“这……”
“四成。”
陈天替他回答,“其中三成死于黑斑草场,一成死于黑疫兽袭击。”
“今年开春到现在,你们部又新增了多少黑斑?五处?还是七处?”
俄木布不说话了。
他没想到,这位大明皇帝,对草原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
“诸位。”
陈天站起身,走到金帐中央,“朕今天来,不是来跟你们讨价还价的。”
“草原的问题,不只是你们的问题,也是大明的问题。”
“黑斑在扩散,黑疫兽在进化,如果任其发展,迟早有一天,它们会翻过长城,冲进大明的土地。”
“到那时,遭殃的就不只是草原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
“所以,朕愿意帮你们。”
“但前提是,你们必须配合。”
鄂尔多斯部的额璘臣冷哼一声:“怎么配合?让我们全部归顺大明?做你们的奴才?”
这话带着明显的挑衅。
金帐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几个蒙古首领的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周云和百名亲卫也同时握紧了武器。
剑拔弩张。
但陈天笑了。
“奴才?”
他摇头,“大明不需要奴才。”
“大明需要的是……盟友。”
他走回座位,端起面前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草原的问题,根源在于地下的‘黑暗之源’。”
“那是上古就存在的邪恶,不是人力所能创造,也不是人力所能轻易消灭的。”
“你们草原萨满口中的‘九幽之口’,就是这种东西。”
“而现在,九幽之口正在打开。”
这话一出,连最镇定的额哲都坐不住了。
“陛下怎么知道‘九幽之口’?”他忍不住问。
“朕知道的事情,比你们想象的要多。”
陈天没有正面回答,“比如,阴山北麓的那处九幽之口,三百年前曾经打开过一次,当时的蒙古大汗帖木儿,调动三万铁骑,以血祭之法才勉强将其封印。”
“而呼伦贝尔的那处,是鲜卑人崛起的代价,他们献祭了整整一个部落,才换来了‘龙兴之地’。”
“至于科尔沁……”
他看向额哲:“你们黄金家族应该最清楚,成吉思汗统一草原时,那里发生了什么?”
额哲脸色发白。
这是黄金家族最大的秘密。
当年成吉思汗确实在科尔沁做过一场大祭祀,以九千九百九十九名勇士的血,封印了某个“不祥之物”。
这件事,只有历代大汗和萨满大祭司知道。
这位大明皇帝,怎么会……
“朕不是来翻旧账的。”
陈天摆手,“朕只是想告诉你们,草原的问题,不是今天才有的,而是积攒了上千年的隐患,现在爆发了。”
“要解决它,靠你们自己,不够。”
“靠大明一家,也不够。”
“必须联手。”
他看向额哲:“你是黄金家族的后裔,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额哲沉默良久。
终于,他站起身,走到陈天面前,单膝跪地:
“陛下说的是。”
“草原……确实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我,额哲,察哈尔部台吉,愿意与大明结盟,共抗黑暗。”
其他首领面面相觑。
连黄金家族的后裔都跪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俄木布第一个跟着跪下:“土默特部,愿意结盟。”
额璘臣咬了咬牙,也跪下:“鄂尔多斯部……愿意。”
一个接一个。
金帐内,所有蒙古首领,全部跪倒。
这不仅仅是屈服于大明的武力。
更是屈服于……现实。
草原真的快完了。
他们需要救命稻草。
而陈天,就是那根稻草。
“很好。”
陈天点头,“既然结盟,就要有盟约。”
“朕提三条——”
他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蒙古诸部盟誓,百年内不再南侵大明。违誓者,诸部共讨之。”
“第二,大明册封各部首领为‘都督同知’,赐印信、官服。名义上受大明管辖,实际上自治依旧。”
“第三,各部必须配合大明军队,清查、封锁所有黑斑区域,共同寻找并封印‘九幽之口’。”
他每说一条,就有一个首领脸色变化。
第一条还好,反正现在也没能力南侵。
第二条……名义上的臣服,实际上的自治,可以接受。
但第三条……
“陛下,”喀尔喀部的素巴第忍不住道,“清查黑斑区域……太危险了。那些黑疫兽……”
“所以需要军队。”
陈天打断他,“大明会派出精锐,携带专门对付黑疫兽的武器。”
“而且,朕会亲自去。”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明皇帝,要亲自去黑斑最严重的地方?
“陛下,不可!”
周云急道。
陈天摆手:“不必多言。”
他看向蒙古首领们:
“作为回报,大明会做三件事——”
“第一,开放边境五市,以茶叶、布匹、铁器,交换你们的马匹、毛皮。”
“第二,提供粮食援助,帮你们渡过这个冬天。”
“第三,”陈天顿了顿,“朕会尝试净化部分草场。”
“虽然不能完全恢复,但至少能让你们有些放牧的地方。”
这三条,条条都打在蒙古人的心坎上。
开放五市,意味着他们能换到急需的生活物资。
粮食援助,意味着不会饿死人。
净化草场……如果真能做到,那简直是救命之恩!
“陛下!”
额哲激动道,“您真能净化草场?”
“试试就知道了。”
陈天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牌。
玉牌上刻着复杂的净化符文。
他走到金帐门口,对守在外面的亲卫道:“去取一块黑斑土壤来。”
很快,一块巴掌大小、完全碳化的黑土被送来。
陈天将玉牌放在黑土上,注入一丝神通之力。
“嗡……”
玉牌亮起淡金色的光芒。
光芒照在黑土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黑土表面的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虽然褪色后的土壤依然是灰白色,毫无生机,但至少……不再散发那种令人作呕的黑暗气息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十息。
当光芒消散时,那块黑土,已经变成了一块普通的、虽然贫瘠但至少“干净”的土壤。
金帐内,鸦雀无声。
所有蒙古首领都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块土壤。
他们试过所有办法——火烧、水浇、萨满作法……
都没用。
黑斑就是黑斑,纹丝不动。
可现在,这位大明皇帝只用了一块玉牌,十息时间,就把它净化了!
虽然净化后的土地长不出草,但至少……不继续扩散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真的有救了!
“陛下!”
额哲噗通跪倒,这次是双膝,“我察哈尔部,愿世代效忠大明!永不背叛!”
其他首领也纷纷跪倒,宣誓效忠。
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
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
真正的希望。
当晚,金帐设宴。
烤全羊、马奶酒、奶酪、炒米……草原上能拿出来的最好食物,都摆上了桌。
气氛比白天轻松了许多。
但依然暗流涌动。
酒过三巡,鄂尔多斯部的额璘臣端着酒碗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陈天面前:
“皇帝陛下……我敬您一碗!”
他汉语说得磕磕绊绊,但意思清楚。
陈天端起面前的茶碗:“朕以茶代酒。”
额璘臣脸色一沉:“陛下看不起我们蒙古人?不喝酒?”
这话带着明显的挑衅。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陈天笑了笑:“不是看不起,是朕不喜饮酒。”
“不过……”
他放下茶碗,端起旁边一碗马奶酒:“既然额璘臣首领这么热情,朕就破例一次。”
说完,一饮而尽。
额璘臣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好!陛下爽快!”
他也一口气喝干碗里的酒,然后抹了抹嘴:
“陛下,我还有一事不明!”
“说。”
“您说草原的黑暗之源是什么‘九幽之口’,是上古就有的。”
额璘臣盯着陈天,“那为什么早不爆发,晚不爆发,偏偏现在爆发?”
“是不是……和你们汉人有关?”
这话问得尖锐。
几个蒙古首领都竖起了耳朵。
这也是他们心中的疑问。
陈天放下酒碗,神色平静:
“和汉人无关,和所有人都有关。”
“上古封印,历经几千年,本就到了松动的时候。”
“再加上这些年,中原战乱,草原纷争,死伤无数,怨气滋生……”
他顿了顿:“怨气,是黑暗最好的养料。”
“所以不是谁害了谁,而是我们所有人,都在为这场灾难添柴加火。”
额璘臣愣住了。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那……那现在怎么办?”他下意识问。
“现在?”
陈天看向金帐外漆黑的夜空,“现在,我们要一起把柴火撤掉,把火扑灭。”
“虽然很难,但必须做。”
“否则,火会烧死所有人。”
额璘臣沉默良久,忽然单膝跪地:
“陛下……我服了。”
“鄂尔多斯部,愿听陛下调遣!”
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
宴席继续。
但气氛彻底变了。
蒙古首领们开始真正把陈天当成“盟友”,甚至……当成领袖。
他们向他敬酒,向他请教,向他诉说部落的困难。
陈天一一回应,不摆架子,也不空许诺言。
该答应的答应,该拒绝的拒绝。
这份坦诚,反而赢得了更多尊重。
宴席持续到深夜。
当陈天回到为他准备的营帐时,已是子时。
周云跟进来,低声道:“陛下,今天是不是太顺利了?”
“顺利?”
陈天笑了笑,“这才刚开始。”
他走到帐中铺着的羊皮地图前,手指点在上面三个位置:
“阴山北麓、呼伦贝尔、科尔沁。”
“这三个地方,必须尽快探查。”
“朕有种预感……那里藏着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更麻烦。”
周云点头:“臣明白。明天一早,臣就带夜不收……”
“不。”
陈天摇头,“明天朕亲自去。”
“陛下!”
周云急了,“太危险了!那些黑域……”
“正因为危险,才必须去。”
陈天打断他,“而且,朕不是一个人去。”
他看向帐外:
“额哲会派向导,各部也会派出勇士。”
“这是盟约的第一战,必须打好。”
周云还想再劝,但看到陈天坚定的眼神,最终只是深深一躬:
“臣……誓死相随。”
陈天拍拍他肩膀:“去休息吧。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周云退下。
陈天独自坐在帐中,望着跳动的烛火。
他想起白天净化那块黑土时,玉牌传来的微弱感应。
那不是普通的黑暗。
那里面,有……意识。
虽然很模糊,很混乱,但确实有。
就像沉睡的巨兽,正在缓缓苏醒。
“九幽之口……”
陈天喃喃自语。
上古之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被封印在草原深处?
而封印它们的人,又是谁?
可陈天得到的天宫传承本就不全,只知道是一尊在天宫之中被尊为帝君的存在组织了这样一场横跨不知多少年的计划,只知道自己好像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可是他却不知道找自己干嘛,解决这些事情,他现在可没有这个实力。
正想着,帐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谁?”
陈天警惕地抬头。
帐帘被掀开。
一个穿着萨满服饰、脸上涂着油彩的老妇人,缓缓走进来。
她很老,老得看不出年纪,眼睛是浑浊的白色,显然已经瞎了。
但她的脚步很稳,径直走到陈天面前,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皇帝陛下……长生天……要见您。”
陈天盯着眼前的老萨满,没有立刻回答。
他能感觉到,这个老妇人身上,有某种特殊的气息。
不是武者的真气,也不是上古修士的那种灵力,而是更原始、更古老的……自然之力。
就像草原本身,在呼吸。
“长生天要见朕?”
陈天缓缓开口,“长生天……在哪里?”
老萨满从黑袍之中伸出枯瘦的手指,指了指地面:
“在地下。”
“在草原的深处。”
“在……九幽之口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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