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警视厅大楼顶层，警视总监凛二和川的办公室弥漫着昂贵雪茄和压抑的怒火。墙上巨大的屏幕正定格着数周前新宿区那震撼的一幕——黑发少女林，轻描淡写地用一张符纸净化了让警视厅精英部队溃不成军的“哀悼者”。
“废物！”凛二猛地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拍在红木办公桌上，屏幕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年近五十，身材保持得如同出鞘的刀，眼神锐利，此刻却因屈辱和不解而布满血丝。“我们投入了数千亿日元的最新装备，死了那么多人！结果呢？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用一张纸片解决了！这让我们警视厅的脸往哪放？！”
下属们噤若寒蝉。
“查！给我把她查个底朝天！”凛二低吼，手指几乎要戳穿定格的屏幕，“她用的什么技术？她的同伙在哪里？我怀疑她根本就不是人类！说不定是新型的、有智慧的邪祟！对，一定是这样！立刻将她列入最高危险等级目标，发布通缉令！S级！”
就在他咆哮的同时，办公室角落一盆名贵的罗汉松盆栽，其中一片针叶，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悄然变得透明，随即又恢复原状。一丝极淡的、非自然的檀香气味，混杂在雪茄烟味中，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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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涩谷街头。
林穿着一身普通的卫衣牛仔裤，嘴里叼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红豆面包，百无聊赖地晃悠着。她脑海里回荡着工会那冰冷的提示音：「贡献点不足，无法兑换标准符咒包。建议契约者尽快寻求本地资源支持。」
“本地资源……”林翻了个白眼，用中文嘀咕，“不就是找冤大头嘛。”
突然，她脚步一顿，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环境的“密度”发生了变化。空气中弥漫起一丝极淡的、类似电路板过热的焦糊味，街角广告牌上流动的彩色灯光，在她眼中出现了0.1秒的滞后和重影。
“啧，来了。”她三口两口把面包塞进嘴里。
下一秒，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三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厢型车呈品字形将她堵在巷口，车门滑开，跳下十几名身穿黑色战术服、手持奇特装备的队员。他们的武器并非传统枪械，而是闪烁着幽蓝电弧的网枪、发出低频嗡鸣的声波发生器，以及一种枪口如同棱镜般不断折射光线的奇特装置。
“林！你已被包围！放弃抵抗！”带队的小队长用扩音器喊道，日语中气十足。
林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用带着点中文口音的日语懒洋洋地回答：“放弃抵抗？我明明只是在散步啊，警官先生们。”
“开火！”
蓝色电网率先罩下，低频声波让空气都开始扭曲。然而，就在攻击即将触及林的瞬间，她脚下干燥的水泥地面，毫无征兆地渗出了一片深色的、迅速扩大的水渍。那水渍仿佛拥有生命，向上蔓延，形成一个恰好包裹住林的椭圆形水膜。
电网撞上水膜，发出“滋滋”的声响，蓝色的电蛇在水流中乱窜了几下，便消散无踪。声波穿过水膜，只是让水面泛起几圈无害的涟漪。
队员们愣住了。
林站在水膜中心，歪了歪头，用清晰的中文说道：“防水涂层，了解一下？” 说完，她还补充了一句英文：“basic utility, huh?”
话音未落，她手指在空中极其快速地虚画了几下。旁边一家电器店橱窗里正在播放偶像团体的巨大显示屏，画面突然疯狂闪烁，最后定格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复杂的金色符文。符文光芒一闪，所有战术队员头盔内的显示屏和通讯频道瞬间被刺眼的金色雪花和尖锐的噪音覆盖。
“我的眼睛！”
“通讯中断！”
混乱中，林不紧不慢地走向旁边一家漫画咖啡店。在她推开玻璃门的瞬间，门上“欢迎光临”的电子铃音，诡异地变成了一段用日语播报的、语速极快的《魔女工会用户协议》片段：“……乙方需确保执行任务时不影响甲方在该位面的商业布局……”
队员们试图追击，但咖啡店门口那片区域的光线仿佛被扭曲了，他们冲过去，却莫名其妙地从旁边的便利店门口跑了出来，连续几次都是如此。
“是视觉干扰！用热成像！”小队长强忍着头盔内的不适喊道。
然而，当他们切换模式后，只看到林的身影在热成像仪上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迅速变淡、消失。空气中只留下她一句略带调侃的、混杂着语言的告别：
“Sorry啦，各位，Im kind of in a rush. 下次请我喝奶茶再说吧，bye-bye~”
她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消失在错综复杂的涩谷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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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指挥中心，凛二和川通过实时传回（虽然短暂中断）的画面，看到了整个过程。他的脸色铁青。
“扭曲光线……干扰电子设备……操控水流……这到底是什么能力？！”他死死攥着拳头，“这绝不是邪祟的混乱侵蚀，这更像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技术或者……规则？”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是他办公室那盆罗汉松的特写，画面中，一片针叶正变得完全透明。图片下面，附了一个地址，是东京湾附近的一家顶级怀石料理店。
紧接着，又一条短信进来，这次是纯文字，日语用词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
「凛二总监，关于‘赞助’一事，希望能与您面谈。今晚八点，恭候大驾。pS：您办公室的盆栽，该浇水了。— 林」
凛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她不仅知道自己正在调查她，甚至已经悄无声息地入侵了他的私人领域！这种被完全看穿、无力掌控的感觉，比面对邪祟更让他心悸。
愤怒、恐惧，以及一丝被挑起的、对那未知力量的好奇，在他心中交织。
当晚八点，凛二和川穿着便服，阴沉着脸，准时出现在了那家料理店唯一的包间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包间内，林已经跪坐在桌边，正小口啜饮着抹茶。她换了一身素雅的访问服，黑发挽起，与白天街头那个随性的女孩判若两人。她抬起头，看到凛二，露出一个浅浅的、带着点狡黠的笑容。
“哦呀，凛二总监，准时赴约了呢。”她用日语说着，然后自然地切换成中文，轻声补充了一句，“看来，我的‘产品演示’效果还不错？”
房间内，插花用的清水在瓶中微微荡漾，纸灯罩上的竹纹脉络，似乎有金色的微光一闪而过。无形的规则，已然开始编织。凛二和川这场“抓捕”与“被招募”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他发现，自己踏入这个房间的第一步，节奏似乎就已经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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