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后即将回宫的消息传开,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可始终风平浪静,不见太后半点动静。
英国公府内,正房里,英国公夫人赵氏脸上的焦躁几乎要满溢出来。她烦躁地拨弄着腕上的玉镯,对着坐在太师椅上的英国公抱怨道:
“老爷!这都半个月过去了!太后那边一点启程的动静都没有!静心苑跟往常一模一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越说越急:“那日太后娘娘明明……明明已经松动了啊!还特意考校了姑娘们!怎么转头就没信儿了?莫不是……”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怼:“莫不是,根本不管家中死活了?”
“住口!愚妇!”英国公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都震得跳了一下。他脸色铁青,瞪着赵氏,“太后娘娘自有她的深意和安排!岂是你能妄加揣测、肆意诋毁的?那日在静心苑,娘娘的态度已然明了,如今没有动静,怕是有旁的考量!”
话虽如此,但他眉宇间的沉郁却丝毫未散
赵氏被丈夫一喝,瑟缩了一下,但随即更加委屈不甘:“老爷!妾身也是急啊!姑娘们的年华耽误不起!宫里的形势更是瞬息万变!咱们就这么干等着,万一……万一错过了时机,或是太后娘娘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咱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连现在这点指望都没了!”
她说着,眼圈都红了:“您看看这满京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中宫之位?咱们英国公府如今还能靠着太后娘娘的余荫让人高看一眼,可若是太后娘娘一直不回去,或是……那咱们府里,还有什么指望?”
英国公听着夫人的哭诉,心中的烦躁更甚。他何尝不急?何尝不忧?只是他比赵氏更清楚,此事急不得
“你且稍安勿躁。”
“太后终究是国公府出来的,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没落下去。她既有她的考量,我们便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在外头流露出半分急躁不满,徒惹人笑话,甚至给太后娘娘添麻烦。”
他看向赵氏,眼神带着警告:“府里的姑娘,这段时间更要严加管束,修身养性,勤习礼乐,不可有丝毫懈怠,更不可在外有任何轻浮孟浪之举。要让人看到,英国公府的小姐,无论何时,都是端庄贤淑的模样!明白吗?”
赵氏见丈夫语气严厉,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只得抹了抹眼角,低声应道:“是,老爷,妾身明白了。”
另一边
夜色已深,星月黯淡。宵禁后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巡逻兵士的脚步声和偶尔响起的梆子声,打破死寂。一辆外观极其普通的灰布马车,却在这时缓缓驶来,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轱辘”声
马车前后并无仪仗扈从,只有车辕上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的车夫,沉默地驾驭着两匹不起眼的灰马。
巡逻的兵士远远看见,立刻警觉起来,上前阻拦。
“站住!宵禁时分,何人敢在御街行走?”为首的队长手按刀柄,厉声喝问。
车夫勒住马,并未答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无声地递了过去。
队长借着手中灯笼的光亮一看,脸色骤变!那令牌非金非玉,却质地特殊,上刻云纹凤章,中间一个古朴的“慈”字——是太后的信物!
“这……”队长惊疑不定,看向马车紧闭的车帘。
他不敢怠慢,也不敢多问,立刻挥手让手下让开道路,躬身退到一旁:“卑职有眼无珠,冲撞贵人,请……请通行。”
马车平稳地行驶,穿过一道道宫门。守门的侍卫在验看过令牌后,无一不是脸色大变,恭敬放行,甚至不敢多看一眼那低垂的车帘。
最终,马车停在了后宫一处僻静的侧门前。这里并非正门,平日里少有人至,门前也只挂着两盏昏暗的宫灯。
车夫跳下车辕,无声地打开车门。
一只穿着素青色绣鞋的脚,轻轻踏在了宫门的石阶上。接着,一道穿着深青色缁衣、披着同色斗篷的身影,弯身出了马车。斗篷的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
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老太监,连忙上前,无声地跪地叩首,然后起身,侧身引路。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穿过侧门,融入后宫重重叠叠的宫殿阴影之中。没有惊动太多人,甚至许多宫人直到次日,才隐约听闻,静心苑的太后娘娘,似乎……昨夜已经回宫了。
消息传到紫宸殿时,天色尚未大亮。
萧烬刚刚起身,正在由内侍服侍着穿衣。听完心腹低声禀报,他系着玉带扣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哦?已经到了?”他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安置在何处?”
“回王爷,是……是以前太后娘娘未离宫时住的‘济慈宫’。昨夜从西侧门悄然而入,除了几个当年的旧人,并未惊动太多。”心腹小心翼翼地道。
“知道了。”萧烬挥了挥手,示意心腹退下。他走到铜镜前,整理了一下衣襟,镜中映出的面容英俊而冷硬,眸色深沉。
太后这一手,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就这么静悄悄地回来了。是怕他阻拦?还是另有打算?
不过,回来了也好。
萧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回来了,有些戏,才好唱下去。
他转身,走向内殿
萧烬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尚未完全消散,他转身,步履无声地走入内殿。
殿内光线昏暗,闻彦侧身蜷缩着,锦被盖到下颌,只露出一张脸。墨色的长发散落开来,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和苍白的脸颊上。
只有在这种时候,萧烬才能褪去了所有防备的闻彦,整个人看起来安静,无害
萧烬在榻边停下脚步,静静地看了很久。
他不喜欢闻彦醒着时看他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要么是空洞的死寂,要么是冰冷的恨意,要么是疏离的漠然……无论哪一种,都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他心头
他是个贪心的人。
得到了陛下的人,便想要陛下的心
他知道这很难,甚至近乎妄想。尤其是,在他用了那样不堪的方式强行占有一切之后。
可他偏偏就是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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