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谷的入口藏在两座陡峭的山崖之间，仅容两骑并行。宋姜勒住马，望着谷口那道被巨石堵死的隘口，眉头微蹙——耶律柔定是用了滚石封谷的法子，虽能挡住金兵，自己也难出来。
“哥哥，谷口的雪地上有新的马蹄印。”燕青指着地上的痕迹，“看方向，金兵刚退走不久，约有千人规模。”
徐宁策马上前，手里的钩镰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看马蹄的深浅，金兵带着重骑兵，应是铁浮屠无疑。公主能凭残部挡住他们，不易。”
武松早已按捺不住，双刀在掌中挽了一个刀花，“俺去把石头挪开！让弟兄们进去接应公主！”
“不可。”宋姜摇头，“贸然移开巨石，若金兵设了埋伏，正好中了圈套。燕青，你带几个弟兄从左侧的崖壁爬上去，看看谷内的情况，放信鸽报信。”
燕青领命而去，宋姜则让徐宁布下钩镰枪阵，在谷外的空地上呈扇形展开。卢俊义带着长枪兵守住两翼，形成犄角之势。辽兵们则在附近的树林里埋下绊马索——这是耶律石根据辽军的战法改良的，专绊铁浮屠的马蹄。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只信鸽从谷内飞出，落在宋姜肩头。燕青的字条上只有三个字：“速援，缺粮。”
宋姜的心猛地一沉。缺粮意味着撑不了多久，难怪金兵退得从容，竟是想困死他们。“徐宁，准备破阵！”他抽出朴刀，刀尖指向谷口的巨石，“用钩镰枪撬开缝隙，我带五十人进去，你们在外面接应！”
钩镰枪的钩子精准地卡进巨石的裂缝，百名士兵合力拖拽，“轰隆”一声巨响，巨石终于被撬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宋姜第一个钻进去，刚落地就被一支冷箭逼到喉前——是辽兵的箭！
“是我！”宋姜低喝，亮出腰间的桃木小狼。
那辽兵看清木狼，顿时收箭跪地：“宋头领！您可来了！公主在谷内的溶洞里，快撑不住了！”
谷内竟是片狭长的盆地，积雪里埋着不少金兵的尸体，辽兵们三三两两地靠在岩壁上，个个面黄肌瘦，显然是断粮多日。宋姜跟着那辽兵往溶洞跑，远远就听见耶律柔的声音，虽虚弱却依旧坚定：“把最后这点粮分给伤兵，咱们再撑一日，一定会有人来救的……”
“我来了。”宋姜掀开溶洞的布帘，只见耶律柔正给一个伤兵包扎伤口，手指冻得发红，鬓边沾着草屑，见了他，眼里的光瞬间亮了，却又很快低下头，掩饰着眼底的水汽。
“你怎么才来？”她的声音带着点嗔怪，却伸手将他拉到火堆旁，“快暖暖，外面雪大。”
宋姜脱下披风裹在她身上，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肩膀，心头一紧：“还剩多少人？”
“不到三百。”耶律柔往火堆里添了根柴，“金兵的铁浮屠太厉害，若不是借着谷内的地形，早撑不住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染血的布，“这是从金兵尸体上搜的，好像是份调兵令。”
布上的金国文字歪歪扭扭，宋姜却认出了“黄龙府”与“三月初三”的字样。“他们果然要从黄龙府调粮，支援南下的大军。”宋姜将布收好，“徐宁带了钩镰枪阵，正好破他们的铁浮屠，今夜咱们就突围。”
耶律柔抬头望他，眼里满是信任：“都听你的。”
入夜后，谷外忽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宋姜与耶律柔冲出溶洞，只见徐宁的钩镰枪阵正与金兵的铁浮屠厮杀——原来完颜昌根本没走，是故意退去引诱他们出来！
“砍铁浮屠的马腿！”武松大喊着冲过去，双刀劈向一匹战马的关节。徐宁的钩镰枪紧随其后，钩子精准地缠住马腿，那匹高头大马顿时栽倒，背上的金兵被甩落在地，瞬间被乱枪戳死。
耶律柔带着辽兵从谷内杀出，弯刀专砍金兵的盔甲缝隙。她虽力气不及男兵，却身法灵活，转眼就砍翻了三个金兵。宋姜护在她身侧，朴刀与她的弯刀偶尔交击，竟有种奇异的默契。
激战中，完颜昌的狼牙棒带着风声砸向宋姜，却被耶律柔用弯刀架住。“你的对手是我！”她怒喝着劈向完颜昌的面门，招式狠辣，竟逼得他连连后退。
“好身手！”宋姜赞了一声，朴刀顺势刺穿一个金兵的咽喉。
就在此时，谷外忽然传来号角声，金兵的阵型开始混乱。徐宁大喊：“是孙立带领骑兵义杀来了！”
众人精神一振，攻势愈发猛烈。完颜昌见势不妙，虚晃一棒逼退耶律柔，调转马头便逃，金军随即溃散。
战斗结束时，天已微亮。宋姜看着满地的铁浮屠尸体，忽然对徐宁道：“你的钩镰枪阵，能不能教给辽兵？”
徐宁点头：“只要他们想学，我就教。”
耶律柔闻言，立刻对身后的辽兵道：“还不快谢过徐宁教头！”
辽兵们轰然应诺，纷纷跪倒在地。宋姜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两面旗帜绑在一起的画面，离得越来越近了。
“宋姜，”耶律柔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块烤得发黑的饼，“尝尝？这是最后一点粮了。”
宋姜接过饼，掰了一半给她：“一起吃。”
饼很干，带着点苦味，两人却吃得格外香甜。朝阳从崖顶照下来，落在他们身上，驱散了一夜的寒意。
“接下来打算去哪？”宋姜问。
“打算去寻耶律大石和我叔父耶律达！”耶律柔望着西北方。”
宋姜点头，眼里闪着光：“我跟你去。”
耶律柔看着他，忽然笑了：“好。”
远处的谷外，徐宁正教辽兵们使用钩镰枪，燕青与孙立在清点战利品，武松则在给战马喂料。炊烟袅袅升起，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却透着股劫后余生的暖意。
众人打扫战场后，随即向巨口退去，完颜昌的三万大军不可小觑，虽然侥幸吓退了围困绝命谷的金军，但等完颜昌反应过来，他们这几千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风从谷外吹来，带着雪的气息，也带着远方的情报，马灵正一路疾奔而来，不知带来的消息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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