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出征前夜，情愫暗涌
出征的前一夜，夜王府内一片异样的宁静。白日里的喧嚣与忙碌都已沉淀下来，唯有晚风轻拂庭树叶片的沙沙声，偶尔打破这片沉寂。
萧夜白在书房处理完最后的军务，已是月上中天。他揉了揉酸胀的眉心，起身走向寝殿。推开殿门的瞬间，他微微一怔——顾云裳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借着皎洁的月光，低头缝补着一件玄色披风。
那是他明日出征要穿的披风。
还没睡？萧夜白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顾云裳抬起头，月光照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却衬得那双眸子格外清亮：睡不着，想着给你把这披风再加厚一层。北境苦寒，听说这个时节还会下雪，穿得暖和些总是好的。
萧夜白在她身旁坐下，注意到她指尖上几处细小的针眼，心头一紧：这些事交给下人做便是，何须亲自动手？这些日子你为了我出征的事，又是炼药又是绘图的，已经够累了。
下人不知你的习惯。顾云裳浅浅一笑，手指依然灵活地穿针引线，这羊绒是我特意从苏家布庄挑选的，轻薄却极保暖。披风内衬我也多加了一层油布，能挡风防雪。
萧夜白不再劝阻，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月光如水，流淌在她专注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她缝补的动作娴熟而轻柔，每一针都细致入微，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珍贵的艺术品。
这一刻，萧夜白忽然意识到，这个曾经只是契约婚姻的妻子，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生命里。她聪慧果敢，在他面临朝堂明枪暗箭时总能及时献上良策；她坚韧善良，即使面对王夫人的刁难也从不退缩；而此刻，她只是一个牵挂丈夫远行的普通女子，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着她的担忧与不舍。
云裳，萧夜白轻声唤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此次出征，归期难料。朝中局势复杂，我走之后，你务必万事小心。若遇难处，可寻苏墨染商议，或是通过暗号联系月无痕。
他顿了顿，神色凝重了几分：王夫人那边，我虽已安排人手暗中保护你，但她手段阴狠，你还是要多加防范。若无必要，尽量少独自外出。
顾云裳停下手中的针线，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百草堂有苏墨染和诸位医师打理，不会出什么乱子。至于王夫人...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她若真敢趁你不在时生事，我自有办法应对。
她将最后一针缝完，轻轻咬断线头，把披风展开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递给他：试试看，是否合身。
萧夜白接过披风披上，顿时感受到内衬传来的柔软暖意。披风的大小恰到好处，肩膀处特意加宽了些，更方便他活动手臂。这样细致的考量，让他心头涌起一阵暖流。
很合身。他轻声说，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她脸上移开。
顾云裳站起身，替他整理披风的系带，手指不经意间触到他的脖颈，两人都微微一颤。
萧夜白，她忽然郑重地唤他的全名，我等你回来。无论多久，我都会在京城等你凯旋。到时候，我们一起守着百草堂，守着那片药田，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这番话如同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萧夜白心中积压多日的阴霾。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感受到她温顺地靠在自己胸前。
好，我答应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待我归来，我们再不分开了。
月光静静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这一刻，朝堂的明争暗斗、边境的战火纷飞，似乎都暂时远去，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萧夜白感觉到怀中的重量渐渐沉了下来。低头一看，顾云裳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呼吸均匀而轻柔。这些日子，她为了准备出征的种种事宜，实在是累坏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顾云裳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盖好锦被，萧夜白坐在床沿，借着月光细细端详她的睡颜。睡梦中的她褪去了平日的坚强与聪慧，显得格外柔软脆弱。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梦见了什么不安的事。
“不要……小心……”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惊恐和不安。萧夜白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她那美丽而又憔悴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柔情。
她紧闭着双眼，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正在经历一场可怕的梦境。萧夜白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感受着那份温暖与细腻。然后，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试图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然而，她的手指却像触电般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不肯松开。萧夜白心头一震，看着她那紧咬的牙关和微皱的眉头，不禁心生怜爱之情。他慢慢地凑近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道：“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在这里陪着你呢，不会有事的。”
说完，萧夜白俯下身去，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落一吻。这个吻如同春风拂面，轻柔无比，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深情厚意。他希望通过这个小小的举动，能够给她带来些许安慰和宁静。
他在床畔又坐了片刻，直到确认她已沉沉睡去，这才轻轻抽出衣袖，为她掖好被角，悄声离开寝殿。
回到书房，萧夜白从暗格中取出一份契约——那是他们最初的婚书，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他凝视良久，最终将契约放在烛火上，看着火苗渐渐吞噬了那些冰冷的文字。
待我归来，他轻声自语，我要给你一个真正的婚礼，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王妃。
窗外，启明星已悄然升起，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出征的时刻，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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