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外传来墨晔低低的笑声，那笑声里的温柔与纵容，像晨光一样漫进泽维尔的心里，熨帖得让他指尖都泛起暖意。他低头看着胸口的红痕，又想起昨夜墨晔在他耳边说的那句“以后不会了”，那声音带着承诺的重量，轻轻落在心尖上。忽然觉得，这些印记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它们像一个个隐秘的符号，记录着彼此的靠近，证明着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
泽维尔换好衣服，走到房间角落的铜盆边洗漱。铜盆里的水是温的，水面映出他的脸，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便以为是晚上睡得太晚，加上情绪激动时哭的太狠的缘故。想到昨夜自己哭红的眼睛、那些压抑不住的呜咽，又有些脸热，抬手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指尖触到皮肤时，还能感觉到那份残留的滚烫。
出来后，泽维尔坐在铺着软垫的橡木椅子上，姿态有些拘谨，却又带着种不自觉的依赖。墨晔端起粥碗，用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凉后递到他嘴边。泽维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含住，温热的米粥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味，是他喜欢的味道，显然墨晔记得他的口味。
他享受着墨晔的投喂，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储存食物的小松鼠，表情非常满足，眼底的迷茫与不安渐渐被暖意取代。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金色的发丝上，泛着柔和的光泽，与他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墨晔放下粥碗，拿起一方干净的棉布，轻轻擦去他嘴角的水渍，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我恢复了你的天使之力，”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只不过不那么纯粹，会有一丝丝恶魔的气息。”
泽维尔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粉水晶般的眸子里满是惊讶：“我的……天使之力？”他以为自己作为背叛天堂的天使，力量早已被剥夺，像那些被放逐的堕落者一样，只能作为凡人存在。
“嗯，”墨晔点头，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发丝，“但这股力量需要时间适应。后面随着你的力量增长，恶魔气息会渐渐隐藏，不会被轻易察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泽维尔的眼睛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你的外表会有所变化，瞳仁颜色会逐渐变为红色，像燃烧的火焰，头发应该会变成银色，像月光凝结的丝线。”
泽维尔愣住了，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眼睛，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金色的发丝在指尖流淌，柔软而温暖，那是他作为天使的象征，代表着纯粹与光明。想到它们会变成银色，眼睛会变成红色，像墨晔那样，他的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情绪，有不安，有好奇，却没有排斥。
“红色的眼睛……银色的头发……”他喃喃自语，想象着那样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像个怪物？
墨晔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很美。”他的语气无比认真，没有丝毫敷衍，“比现在更美。”在他看来，泽维尔本就像未经雕琢的钻石，而那些变化，只会让他绽放出更独特的光芒，不再是被天堂规训的天使，而是真正的自己。
泽维尔看着他眼底的真诚，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他想起墨晔手背上的符文，想起他暗紫色的眼眸，那些曾经被视为“堕落”的象征，在他眼里却充满了力量与真实。或许，外表的变化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内心的选择。
“那……会不会很奇怪？”他还是有些担心，声音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忐忑。
墨晔低笑一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将那柔顺的金色发丝揉得有些凌乱：“不会。”他凑近，额头抵着泽维尔的额头，鼻尖相蹭，气息交缠，“在我眼里，怎样都好看。”
温热的气息拂过唇瓣，带着粥的米香与浆果的酸甜，泽维尔的脸颊又红了，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墨晔轻轻按住了后颈。“尝尝这个。”墨晔拿起一颗紫红色的浆果，递到他嘴边，“是你喜欢的那种，酸中带甜。”
泽维尔张口含住，浆果的汁液在舌尖爆开，酸甜的味道瞬间蔓延开来，冲淡了那些关于外表变化的不安。他看着墨晔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忽然觉得，就算变成银色头发、红色眼睛，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
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坦然接受。
阳光透过窗棂，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流动的画。粥的热气、浆果的香气、还有两人交缠的气息，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形成一种温馨而暧昧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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