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墨晔收回目光，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刚从回忆里抽离的微哑。
推门进来的是上午见过的那位omega护士，穿着一身干净的白大褂，胸前的工牌上“李然”两个字清晰可见。她手里捧着个银色的检测仪器，外壳光滑得能映出人影，脸上挂着职业性的温和笑意：“你好，墨晔同学。刚刚你的主治医生联系了信息素检测站，说上午的体检报告里，你的信息素有异常波动，需要再复查一次，麻烦你配合一下。”
墨晔心里了然——想来是那股没完全收敛的灵力在作祟。他放下手里的铅笔，从善如流地站起身，动作间带起一阵淡淡的木质香，那是原主体香混合着灵力的味道，清冽又温和：“好，麻烦你了。”
李然笑着摇摇头，将检测仪器的探头递过来，那探头小巧玲珑，顶端带着块冰凉的金属片：“不麻烦，很简单的，就像测体温一样，轻轻碰一下手腕就行。”她一边调试仪器，一边随口解释，“其实beta的信息素一向稳定，很少有波动，可能是你刚醒，身体还在恢复期，激素不太稳定吧，复查一下放心些。”
墨晔依言伸出手腕，白皙的皮肤下能清晰地看到淡青色的血管。他看着那冰凉的探头贴上皮肤，触感微凉，像一片雪花落在腕间。仪器发出轻微的“嘀”声，屏幕上先是跳出一串紊乱的波纹，像被风吹皱的湖面，随即突然亮起刺眼的红灯，数值疯狂飙升，几乎要冲破显示屏的上限，可下一秒又骤然回落，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最后竟定格在一片空白，连最基础的beta信息素基线都消失无踪。
李然愣了一下，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以为是仪器出了故障，她低头摆弄着设备，语气里带着几分困惑：“奇怪，怎么会这样……”她重新按下检测键，将探头又往墨晔手腕上贴了贴，结果还是一样——屏幕上的数值像疯了似的跳了几下，最后归于死寂，仿佛从未有过任何波动。
“可能是这台便携仪器出故障了。”李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设备，对墨晔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抱歉啊，麻烦您跟我去检测站一趟吧？那里的设备更精密，结果会更准确。”
“没关系，不麻烦的。”墨晔看着她转身走向门口的背影，指尖在手腕上轻轻摩挲了两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探头的凉意，眼底泛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021在识海里咋咋呼呼，兴奋得差点打翻虚拟零食盒：“看吧看吧！这就是隐藏款的排面！这破仪器根本测不出你的真实数据！要是让那些自诩厉害的Alpha知道，肯定得惊掉下巴！”
墨晔没接话，只是默默跟在李然身后，沿着医院的长廊慢慢走着。午后的阳光透过走廊两侧的窗户，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他想起原主记忆里关于萧君泽的细节——金融系的系主任曾在公开课上提过，萧君泽是罕见的顶级Alpha，信息素是凛冽的雪松味，带着极强的领地意识，对靠近的同类向来警惕。
墨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指腹因常年握笔而带着薄薄的茧，忽然低笑出声，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伪装成omega去接近，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毕竟没有哪个Alpha会对柔弱的omega竖起防备心，不是吗？
走到检测站门口时，李然转身示意他稍等，自己先进去调试设备。墨晔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栏杆，心里已经有了清晰的计较。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在地上，晃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金粉。墨晔望着楼下往来的人群，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又笃定的笑意。
检测站的房间不大，墙壁是淡蓝色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丝omega常用的舒缓香氛。李然正在调试那台比便携仪器大了一圈的检测设备，屏幕上跳动着柔和的绿光，看起来比刚才那台靠谱得多。
“墨晔同学，过来吧，站到这个检测台上来就好。”李然侧身让出位置，指着房间中央那个半人高的白色仪器，“这个设备更精密，能捕捉到很细微的信息素波动，你放松点就行。”
墨晔点点头，缓步走到检测台前。他站定的瞬间，指尖悄悄在掌心打了个细微的诀——那是修仙世界里用来收敛灵力的小法术，此刻却被他用来调整体内信息素的“频率”。随着诀印落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属于Enigma的强悍力量被层层包裹，只留下一缕刻意弱化的、带着甜味的气息，像刚剥开的橘子，清新又带着点怯生生的软。
“好了吗？那我开始了。”李然按下启动键，仪器周围立刻升起一圈半透明的光膜，将墨晔轻轻笼罩其中。光膜带着微弱的暖意，像一层柔软的纱，缓缓掠过他的皮肤。
屏幕上先是跳出一条平稳的基线，淡绿色的波纹柔和得像溪水。几秒钟后，波纹开始轻轻晃动，渐渐显露出他自己omega特有的波动频率——细碎、绵柔，带着不易察觉的依赖感。数值稳定在omega的标准区间里，不高不低，正好是那种最常见的、没什么攻击性的温和类型。
李然盯着屏幕，眉头渐渐舒展开：“看来真是刚才的便携仪器坏了，数值很正常啊。”她一边记录数据，一边随口说道，“你的信息素味道很清新，像橘子汽水，挺好闻的，是天生的吗？”
墨晔垂着眼帘，掩去眼底的笑意，声音放软了些：“嗯……应该是吧，我以为我是个beta来着。”他微微侧过脸，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喉结不明显，看起来确实比一般的beta更柔和些。
仪器的光膜渐渐收窄，最后凝聚成一道细光，轻轻扫过他的后颈——那里是信息素腺的位置。墨晔能感觉到那缕模拟出的橘子香被瞬间放大，浓郁得像刚榨出的果汁，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屏幕上的数值跳了跳，随即稳定在一个标准的omega峰值上。李然满意地敲了敲键盘，将数据存档：“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你之前可能是信息素分泌有些问题，经过了这么一遭身体被激发了潜能。”她转过身，递给墨晔一张打印出来的检测报告，“拿着这个回病房吧，主治医生看就行。”
墨晔接过报告，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那缕橘子香就像被风吹散似的，悄无声息地淡了下去。
“谢谢护士姐姐。”他微微颔首，听着格外乖巧。
走出检测站时，021在识海里笑得打滚：“哈哈哈宿主你太能装了！那橘子香！我差点以为你真要变成小甜o了！刚才李然看你的眼神，简直像在看易碎的玻璃娃娃！”
墨晔没理会它的调侃，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检测报告。报告上“第二性别：omega”几个字清晰可见，旁边还标注着信息素类型：柑橘调，温和型。
他将报告折好塞进兜里，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很好。
现在，他有了一个完美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靠近那只警惕的Alpha了。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灌进来，带着楼下花园里的栀子花香。墨晔迎着风走过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出院后，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去“偶遇”呢？或许浅色更符合omega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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