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聪鸣在一家名叫“聚宝斋”的古玩店当学徒工。
聚宝斋还挺有名的，也很好找。
许遂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外观察了一会儿，确认了郝聪鸣在这里上班。
郝聪鸣1米7出头的身高，梳着分头，身材瘦弱。
学徒服大了一号，看上去有些拉跨。
给郝鸣智下套，自然不能自己亲自出面，不然后面的计划就不好实施了。
而且郝鸣智这个家伙虽然好吃懒做，贪财好色，但并不是特别蠢，得找个他不认识的人帮忙下套。
想了想，许遂给好兄弟杨成林打了一个电话。
杨成林和许遂同龄，生月小一些，在临州一家健身俱乐部当散打教练。
上次许遂借钱，杨成林拿了大头，足足借了20万。
杨成林听说许遂要给小舅子下套，没有迟疑，立刻答应，听语气还非常雀跃。
趁着等杨成林的工夫，许遂略微打听了一下聚宝斋的情况。
聚宝斋的老板是临州古玩界的一方人物，叫辛向荣。
聚宝斋会定期对外招一些学徒。
这些学徒不仅不拿工资，反而要交学徒费。
只有遇到特别有天赋的好苗子，辛向荣才会正式收入门下。
想必郝聪鸣也是想拜入辛向荣门下，所以才花高价来这里当学徒。
辛向荣的学徒费不便宜，一年要8万8。
对辛向荣来说不算多，只是个筛选的门槛，没点家底的人还是不要碰古玩的好。
就好像普通的小社畜，尽量别玩股票。
许遂知道，郝聪鸣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他肯定没钱。
现在又买婚房又想拜师，搞不好都是郝梦婷给他掏的钱。
郝梦婷哪里来的钱？
不用想了，都是坑的自己的钱！
艹！狗日的郝梦婷！
不，错了，不是狗日的！
……
过了大约40分钟，杨成林来了，表情挺乐呵的，只是身上好像有点不对劲。
走路一瘸一拐的，脸上还有淤青和豁口。
许遂皱着眉，担心地问道：“林子，你这是怎么了？不会又被你媳妇挠了吧？”
杨成林大约一米八五的样子，是个壮硕大汉，方面剑眉，肌肉隆起。
只是现在这副伤痕累累的尊容，看上去有点凄惨，还有点滑稽。
不好意思地挥挥手，杨成林一言难尽地道：“别提了，技不如人，小败一场。”
许遂很意外：“你不是教练吗？怎么？还亲自下场打比赛？”
杨成林自嘲地笑笑：“为五斗米折腰呗，只要下场，不管输赢，保底就有5万，顶我仨月工资了。”
看来这是打败了，被干得有点惨，受了点伤。
许遂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受不了诱惑去打比赛，搞不好跟自己有关。
前些日子，老爸许丰收要做手术没钱，他整整借给自己20万。
估计现在手头也是不宽裕，才经不起5万出场费的“诱惑”。
杨成林似乎看出许遂的心中所想，拍了拍肩膀：“多大点事儿？我心里有数。
“实在打不过就认输呗，反正出场费到手了。
“我有自知之明，想挣赢比赛的奖金，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对不对？
“对了，你叫我来到底要怎么搞？”
许遂收拾心情，想着以后再弥补好兄弟：“帮我一个小忙，给郝聪鸣挖个小坑，这次我要让郝家人把坑我的钱连本带利还回来。”
杨成林一听，立刻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关于许遂的遭遇他自是清楚前因后果的，早就看郝梦婷一家不爽了。
他几乎是有点迫不及待地道：“具体怎么搞？”
许遂道：“郝聪鸣没有见过你，一会儿你帮我把这个瓶子卖给聚宝斋，然后就等着看戏吧。”
杨成林用手指勾住黑色塑料袋的边缘，往里面看了一眼：“怎么？这个瓶子是假货？你要坑一把郝聪鸣？
“这恐怕不太行吧？聚宝斋的老板和鉴定师傅都是高手，怎么会收假货？”
许遂笑道：“放心吧，不是假货。我捡漏的古瓷碎片，被我修好了。
“一般情况下，绝对看不出来问题，你信我！”
杨成林扒开塑料袋，仔细观察了一番。
瓶子虽看上去古旧，但通体光洁溜溜，别说裂纹，连个明显的瑕疵都没有。
杨成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我靠，牛逼呀，毫无pS痕迹！
“我以为你只能修机器呢，原来古董也能修！
“不行，大腿伸过来给我抱抱，这辈子我就赖上你了！”
1米8的大汉抱大腿算怎么回事？
许遂推了他一把，无语道：“别闹，先办事儿。”
杨成林满口答应道：“行哥，你就瞧好吧！”
许遂好笑地道：“先把你脸上的兴奋劲儿收一收，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变态呢。”
杨成林嘿嘿笑了几声，收敛了脸上笑意。
很快，一脸颓丧之相的杨成林拎着黑色塑料袋，施施然走进了聚宝斋。
郝聪鸣第一时间就发现店里来了新客人。
但一看杨成林这凄惨的样子，只提溜个黑乎乎的塑料袋，顿时没了兴趣。
一个老实憨厚之相的年轻学徒工忙过来打招呼：“这位先生，欢迎光临聚宝斋。
“您先随便看，如有需要，随时招呼我。”
杨成林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你们这里收宝贝吗？”
学徒礼貌回应：“收的先生，请问您要出手什么宝贝？”
杨成林扒开塑料袋，把月白瓶露出来：“瓶子！”
学徒恭敬道：“您里面请，我先请店里的师傅过来，帮您鉴定一下。”
旁边的郝聪鸣看到瓶子，小眯眼都直了，心跳猛地突突了一阵。
好漂亮的瓶子，有点开门。
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郝聪鸣毫不客气地把那个老实相的学徒挤走，让他去招呼其他客人。
老实学徒是后来的，不敢吱声，乖乖地招呼其他客人。
郝聪鸣露出近乎谄媚的笑：“请问这位先生您贵姓啊？”
杨成林心里鄙夷，还想着怎么搭上你呢，你却迫不及待自己凑上来！
“别瞎打听，你管我姓啥？收就收，不收我就走。”
杨成林语气不善，郝聪鸣反而更加客气，甚至有些卑微：
“收收收，肯定收！先生里面请，先喝杯茶，我先看看货。”
杨成林毫不掩饰露出鄙夷的目光：“你一个小学徒而已，能鉴定还是能做主？
“这可是老子的传家宝，你别给弄坏了！”
郝聪鸣继续解释：“是这样的先生，我先看看，如果问题不大，再帮你请大师傅掌眼。
“大师傅平时很忙，您稍微理解一下。”
杨成林语气松了一些：“合着就是你先验验货呗？老子的宝贝开门得很，随便你验！”
说着，杨成林把月白釉长颈瓶放在了桌子上，故意弄出了一点动静：duang！
虽然是轻轻的响动，却把郝聪鸣吓得不轻，赶忙用双手护住：
“先生，你可要悠着点，这东西如果是真的，可金贵得很。
“但凡磕碰一点，可都要折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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