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洒在凌霄城满目疮痍的城墙之上。
断裂的城砖间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烧焦的旗帜在晚风中猎猎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与天道之力残留的凛冽气息。幸存的联盟士兵拖着疲惫的身躯清理战场,伤员的呻吟与逝者亲友的呜咽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惨烈的战后图景。
陆尘立于镇天塔前的高台之上,周身萦绕的黑色噬天域已悄然收敛,但眉宇间的凛冽杀意仍未散去。他目光扫过下方残破的城池与伤痕累累的士兵,心中翻涌着滔天怒火与沉重愧疚。若不是他驰援灵犀谷耽搁了时间,姬老不会燃烧本源,红颜们也不会为了护城而重伤昏迷。
“尘尊,姬老的伤势已暂时稳定。”妙音缓步走上高台,她脸色依旧苍白,佛力耗损严重,声音带着一丝虚弱,“但他燃烧本源过甚,道基受损,修为从混元境初期跌落至大罗境后期,想要恢复,至少需要千年时间,且再难突破瓶颈。”
陆尘拳头紧握,指节发白,眼中杀意更浓:“张玄灵,旧天道,这笔账我记下了!”
他转身看向妙音,语气放缓了几分:“辛苦你了,妙音。你也重伤在身,快去混沌鼎中休养,里面的时间加速与混沌之气,能助你快速恢复。”
妙音摇头浅笑:“我无碍,佛修讲究心境平和,些许伤势不算什么。倒是月姬姐姐她们,昏迷前灵力透支严重,神魂也受到了天道之力的侵蚀,需要你亲自以噬天造化诀为她们梳理气息。”
陆尘颔首,身形一闪,已消失在高台之上,直奔混沌鼎所在的修炼秘境。
秘境之中,混沌鼎悬浮于半空,鼎身萦绕着淡淡的混沌霞光,鼎内小世界的时间正以百倍流速运转。月姬、云芷、苏妲儿、幽凰四女静静躺在鼎下的玉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周身还残留着未消散的天道之力,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她们的经脉与神魂。
陆尘缓步走到玉床前,看着四女毫无血色的脸庞与紧锁的眉头,心中一阵抽痛。他伸出手掌,轻轻覆在月姬的额头,运转噬天造化诀,一缕精纯的噬天之力缓缓涌入月姬体内。
噬天之力刚一进入,便与月姬体内的天道之力发生剧烈碰撞。天道之力如同顽固的荆棘,死死缠绕着月姬的经脉,抗拒着噬天之力的侵蚀。陆尘耐心引导,以噬天之力的吞噬特性,一点点剥离、吞噬那些天道之力,同时以混沌鼎溢出的混沌之气,滋养着月姬受损的经脉与神魂。
时间在秘境中快速流逝,外界一昼夜,鼎内已过百日。
陆尘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专注地为四女梳理气息。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连续为四位大罗境后期的修士净化天道之力、修复伤势,对他的心神与修为消耗极大。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次运力都精准入微,生怕伤及四女本就脆弱的神魂。
百日之后,月姬率先睁开了双眼。
她眸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恢复清明,感受到体内温和流淌的噬天之力与混沌之气,以及身边熟悉的气息,转头看向陆尘,眼中满是欣慰与心疼:“尘,你瘦了。”
陆尘见她醒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疲惫却温柔的笑容:“你醒了就好。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体内的天道之力已被清除干净,经脉也基本修复,只是灵力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月姬缓缓坐起身,抬手为陆尘擦拭额头的汗珠,“辛苦你了,为了我们,耗费了这么多心神与修为。”
“跟我说什么辛苦。”陆尘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为了你们,付出再多也值得。”
随后几日,云芷、苏妲儿、幽凰也相继醒来。云芷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检查手中的长剑,见剑身无恙,才松了口气;苏妲儿醒来后,第一时间运转幻术,发现灵力虽未完全恢复,但幻术之力更加精纯,不由得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幽凰则依旧沉默寡言,只是看着陆尘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依赖与温柔。
四女醒来后,陆尘终于得以喘息,开始运转噬天造化诀恢复自身消耗。混沌鼎内的混沌之气与之前吞噬的本源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他的修为不仅快速恢复,还在之前的基础上稳步精进,距离大罗境巅峰越来越近。
又过了半月,陆尘与四女一同走出秘境。
此时的凌霄城,已在姬无夜、赤璃、瑶光等人的打理下,渐渐恢复了秩序。破损的城墙已初步修复,阵亡士兵的遗体被妥善安葬,伤员得到了悉心救治,投降的敌军被分批次整编,城中的灵气也在聚灵阵的作用下,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姬玄坐在议事大殿的主位上,虽然修为跌落,但气色已好了许多。见陆尘等人走来,他连忙起身相迎,眼中满是赞许:“陆小友,恭喜你不仅自身修为精进,还成功救治了月姬仙子她们。有你在,联盟便有主心骨。”
“姬老客气了。”陆尘躬身行礼,“此次多亏了姬老燃烧本源拖延时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晚辈已命人收集了大量滋养道基的天材地宝,虽不能让姬老恢复巅峰,但至少能减轻本源损伤,日后或许还有突破的可能。”
说着,陆尘取出一个玉盒,递给姬玄。玉盒内,摆放着数十种罕见的灵草与矿石,皆是滋养道基的至宝,其中不乏早已绝迹的上古灵药。
姬玄接过玉盒,打开一看,眼中满是震惊与感激:“这些都是……上古灵材!陆小友,这份大礼,老夫实在受之有愧。”
“姬老为联盟付出如此之多,这是你应得的。”陆尘诚恳道,“而且,我们如今是盟友,你的实力恢复,对联盟而言,也是莫大的助力。”
姬玄不再推辞,郑重地收起玉盒:“好!老夫便收下这份大礼。日后若有需要老夫之处,陆小友尽管开口,老夫万死不辞!”
随后,众人入座,开始商议当前的局势。
“张玄灵虽被击退,但他身为旧天道直系使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姬无夜率先开口,语气凝重,“据暗殿与姬家情报网传来的消息,张玄灵已返回天道宫复命,旧天道很可能会在近期派遣更强大的援军,对我们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赤璃点头附和:“灵犀谷的粮草损失了三成,虽然我们已经派人前往万兽域调取补给,但短时间内难以完全补足。而且,黑虎族叛乱后,万兽域内的部分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需要分兵镇守,防备再次出现叛乱。”
瑶光补充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姜家在大战后并未收缩势力,反而在暗中联络其他旧天道附庸势力,似乎在策划更大的阴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当前的困境一一列出。联盟虽击退了强敌,但面临的形势依旧严峻:兵力不足、粮草短缺、盟友有限、强敌环伺。
陆尘静静听着,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良久,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困境虽多,但并非无解。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实力,扩充联盟势力,寻找更多可靠的盟友。”
他看向星谣:“星谣,你可推演到,附近是否有能快速提升实力的秘境或机缘?”
星谣手中星辰罗盘转动,眸光微闭,片刻后睁开双眼,点头道:“回尘尊,我推演到,在凌霄城以西万里处的‘陨仙渊’,近期有上古禁制松动的迹象。陨仙渊是上古大能陨落之地,内藏大量宝物与传承,或许能助我们快速提升实力。而且,我还感应到,渊中似乎有克制天道之力的特殊能量,对姬老的伤势恢复也有裨益。”
“陨仙渊……”陆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好!明日我便带队前往陨仙渊,探寻机缘。姬老,你与月姬、妙音留守凌霄城,主持大局,整顿势力,接收万兽域的粮草补给。”
“陆小友,陨仙渊凶险万分,上古禁制众多,你务必小心。”姬玄叮嘱道。
“放心。”陆尘点头,看向云芷、苏妲儿、幽凰、赤璃、瑶光,“云芷、妲儿、幽凰、赤璃、瑶光,随我一同前往。星谣,你负责推演路线,规避凶险。”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议事结束后,陆尘独自一人来到镇天塔之巅。
晚风吹拂着他的衣袍,带来阵阵凉意。他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却难掩天际深处隐藏的阴霾。旧天道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联盟的困境亟待解决;红颜与盟友的安危需要守护。
他握紧了手中的噬天令,感受着其中流淌的噬天血脉与混沌鼎的共鸣。体内的噬天造化诀缓缓运转,大罗境后期巅峰的气息不断升腾,隐隐有突破至大罗境巅峰的迹象。
“旧天道,张玄灵,姜家……”陆尘口中低语,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无论你们有多少阴谋,无论你们有多强大,我陆尘都不会退缩!为了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我愿与天地为敌,与天道抗衡!”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次日清晨,陆尘率领云芷、苏妲儿、幽凰、赤璃、瑶光、星谣,化作七道流光,朝着陨仙渊的方向疾驰而去。
凌霄城的士兵们纷纷驻足观望,看着那几道远去的身影,眼中满是敬佩与期盼。他们知道,陆尘此行,不仅是为了探寻机缘,更是为了联盟的未来,为了守护这座城池,守护他们所有人。
姬玄与月姬站在城墙上,望着陆尘等人远去的方向,神色凝重。
“希望他们能顺利归来。”月姬轻声说道。
姬玄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有陆小友在,定能化险为夷。我们也不能懈怠,必须尽快整顿势力,做好接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
陨仙渊方向,七道流光划破天际,速度越来越快。陆尘等人心中清楚,此次陨仙渊之行,必定充满凶险,但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知道,只有不断变强,才能在这场对抗旧天道的战争中存活下来,才能守护他们所珍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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