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结束后第二天，林秋的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
早上七点半，手机闹钟准时响起。
林秋迷迷糊糊地关掉闹钟，翻了个身，打算再睡五分钟。
“老四！起床了！第一节是老徐的课！”
李津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他踢踢踏踏的拖鞋声。
林秋睁开眼，看到李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毛站在床边，一边打哈欠一边穿裤子。
“几点了？”林秋问。
“七点三十五！再不起真要迟到了！”
李津说着，已经冲进了卫生间。
林秋挣扎着坐起来。
孙嘉一还在呼呼大睡，大智已经开始在床上做仰卧起坐，这是他的奇葩晨练方式。
“孙嘉一！大智！起床了！”林秋喊道。
孙嘉一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大智则一边做仰卧起坐一边说：“马上马上，还有二十个！”
林秋无奈，只能自己先洗漱。
等他洗漱完出来，李津已经在穿鞋了。
“孙嘉一！大智！七点五十了！”李津对着两屋子吼道。
孙嘉一猛地坐起来：“什么？七点五十了？”
他手忙脚乱地找眼镜，结果眼镜掉到了床缝里。
大智终于做完了他那五十个仰卧起坐，大汗淋漓地爬下床：
“走走走，吃早饭去！”
“还吃早饭？直接去教室吧！”
孙嘉一终于从床缝里抠出了眼镜。
四人匆匆收拾好东西，冲向教学楼。
跑到教室门口时，正好八点整，上课铃响起。
“报告！”四人齐声喊道。
讲台上，徐教授推了推老花镜，看着气喘吁吁的四人。
“又是你们四个。进来吧，下次再迟到，期末成绩扣十分。”
四人赶紧溜到后排的空位坐下。
李津小声说：
“我靠，吓死我了，还以为真要扣分呢。”
“徐阎王今天心情不错啊。”
孙嘉一推了推眼镜。
大智已经开始从书包里掏早餐。
一个肉夹馍，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大智！你疯啦！在徐阎王课上吃东西！”李津低声惊呼。
但已经晚了。
徐教授的目光已经锁定过来。
“智春城同学。”
徐教授走下讲台。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大智赶紧把肉夹馍塞回书包，但油纸已经露出来了。
“没……没什么……”
大智结结巴巴地说。
徐教授走到他面前：“拿出来。”
大智不情愿地拿出肉夹馍。
“上课不准吃东西，这规矩你不知道吗？”
徐教授严肃地说。
“知道……但是我饿……”大智委屈地说。
全班同学都在憋笑。
徐教授看了看肉夹馍，又看了看大智，突然说：
“这样吧，你给大家讲讲，这个肉夹馍的光影结构、色彩搭配和质感表现。”
“讲得好，这次就算了。”
大智愣住了。
“讲啊。”徐教授说。
大智硬着头皮举起肉夹馍：
“呃……这个肉夹馍，光影方面，你看这个馍的表面，有高光，是教室灯光反射形成的；阴影在这里，馍的底部……色彩搭配，馍是淡黄色的，肉是酱褐色的，香菜是绿色的，色彩对比鲜明……质感嘛，馍的表面有点粗糙，肉看起来多汁……”
全班终于忍不住，哄堂大笑。
连徐教授都忍不住笑了。
“行了，坐下吧。”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让我抓到上课吃东西，你的作业量加倍。”
大智如蒙大赦，赶紧坐下，把肉夹馍塞回书包，再也不敢拿出来了。
李津在旁边小声说：
“大智，你可以啊，肉夹馍都能分析出光影结构。”
“别说了，我差点吓尿了。”大智抹了把汗。
徐教授回到讲台：“好了，安静。今天我们讲静物画的构图原则……”
林秋翻开速写本，准备记笔记。
但他发现自己很难集中精神。
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出那些文物的图像，仿佛他的大脑已经习惯了“扫描”和“还原”模式。
他摇摇头，努力把注意力拉回到课堂上。
下课后，四人走出教室。
大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吃他的肉夹馍了。
“饿死我了。”大智一边啃一边说。
“谁让你早上不起床。”李津说。
“我那是在锻炼！”大智理直气壮。
四人正往宿舍走，一个女生突然拦住了他们。
“林秋同学，能跟你聊几句吗？”
女生个子不高，扎着双马尾，戴着圆框眼镜，看起来很文静。林秋记得她，是隔壁班的，叫苏小雨。
“什么事？”林秋问。
苏小雨看了看李津三人，欲言又止。
李津立刻会意：“老四，我们在宿舍等你。”
说完拉着孙嘉一和大智走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林秋问。
苏小雨深吸一口气。
“林秋同学，我看过你的画展作品《静物与光》。那幅画……很特别。”
“谢谢。”林秋说。
“不，我不是在夸你。”
苏小雨认真地说：
“我是说，那幅画真的‘很特别’。我研究过光线和色彩，你的画里那种光，不是自然光，也不是人造光，而是……某种我说不清的东西。”
林秋心里一紧。
难道这个女生看出了什么？
“可能就是灵感吧。”林秋敷衍道。
“不，不是灵感那么简单。”
苏小雨摇头。
“我查过资料，也问过老师，那种光线效果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出现。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有特殊的天赋，能感受到正常人感受不到的东西。”
苏小雨盯着林秋的眼睛说。
林秋沉默了。
这个女生不简单。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他问。
“因为我也有一点‘特殊’。”
苏小雨压低声音。
“我能感觉到艺术品中的‘情绪’。”
“一幅画，一件雕塑，甚至一首音乐，我都能感受到创作者投入其中的情感。”
林秋惊讶地看着她。
“你的那幅《静物与光》，我感受到了很复杂的情绪——好奇、困惑、还有一点……恐惧。”
苏小雨说：
“你在画那幅画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林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果然。”
苏小雨松了口气。
“我果然不是一个人。”
“你……？”
“我不知道该叫什么，但我和你一样，有点‘不正常’。”
苏小雨苦笑。
“我一直不敢告诉别人，怕被当成怪胎。直到看到你的画，我才知道，原来还有和我一样的人。”
林秋想了想，说：“我们找个地方详细聊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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