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我们三人进了包间。这家商K的装修，放到现在也算顶级。怎么区分商K和纯K？看桌子高度就行——桌子比腿高的是纯K，比腿矮的就是商K。
耗子非让我坐中间，客气得近乎强硬：
“然哥，这儿你年龄最大，必须坐中间！你要不坐，我转身就走哈。”
我无奈笑笑：“行，听你耗子哥安排。”
耗子又探身问曹林：
“兄弟，你天天跟姑娘聊天，到底喜欢啥类型的？”
曹林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
“我喜欢文静的。”
耗子哈哈大笑，冲服务员一挥手：
“去，叫派位！给我兄弟安排两个戴眼镜的！”
我们相视一笑。果然，男人的那点心思，根本藏不住。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您好，派位。”
曹林一脸痴笑：“快进快进！”
门开了，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排队走进来。
“来，然哥，你先选。”耗子吐着烟圈看向我。
“选吧哥，你不选我俩咋选呀？”
我随手一指：“就你吧。”
女孩点点头，坐到我身边。说实话，我对这场合挺抗拒的——不是因为我多正派，而是我爸还躺在病床上，医药费没着落，实在没心情玩。我转身问耗子：
“耗子，咱啥时候能开始挣钱？”
耗子头也不回，招呼两个女孩一左一右坐下：
“然哥，别扫兴嘛，先玩先玩！”
曹林也左拥右抱，完全沉浸在温柔乡里。
我独自喝着闷酒，偶尔和身边的女孩碰个杯。她们玩着游戏唱着歌。女孩看出我有心事，凑到我耳边问：
“帅哥，出来玩怎么还不开心呀？”
我挤出一丝笑：“家里的事。没事，喝酒吧。”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睛转来转去，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有点尴尬，我也不知道该聊什么——聊人生？我自己都活不明白。聊三观？都快违法乱纪了，还有什么三观可言？跟他们玩又融不进去，真是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我索性站起身：
“耗子、林林，你们玩，我头有点疼，去大厅坐会儿。”
他俩正和女孩玩“红军过草地”，头也不抬地朝我摆摆手。
我独自来到大厅刚坐下，包间那女孩也跟了过来：
“哥，你怎么把我一个人扔那儿了？领队看到还以为我没陪好，要罚钱的！尤其是耗子哥的包间，他脾气不好，我们都怕死了，领队也得罪不起。”
我有点好奇：“耗子是这儿的常客？你们熟吗？”
女孩瞪大眼睛：“哥，你们不是一起的吗？领队说耗子哥带大哥来玩，让我们一定招待好呢。”
我不知是想套话还是没话找话：
“肯定是一起的，我是他大哥，没看选姑娘都是我先选吗？”
随后压低声音：“你知道我们是干啥的不？”
女孩捂嘴一笑：“哥，我在这待大半年了，还能不知道？我还想有机会跟你们合作呢。”
我刚想继续问，就见耗子被两个姑娘搀着来到大厅：
“然哥，走啥呀！进去继续喝！”
我看没机会问下午，只好跟着他回包间。
眼前这局，我完全提不起兴趣，满脑子都是怎么多背点黄金、多挣点钱。
两小时后……
耗子和曹林已经眼神迷离。我起身暂停音乐，把两人搀起来：
“耗子、林林，咱该回了。”
曹林嘴都瓢了：“回……回哪儿？我要跟那个N大的走……”
我摇摇头，搀着两人走出包间。
楼下，耗子的司机在车里躺着。我敲敲车窗，司机放下玻璃眯着眼：
“哥，玩完了？”
“你快下来扶耗子，他快站不住了。”
司机抹了把脸，赶紧下车：“好嘞哥，你扶你那兄弟先上车。”
说着接过耗子，把他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就在这时，我猛然瞥见司机后腰别着一把黑色的手枪。
我心里咯噔一下——耗子不是做走私的吗？怎么手下还带枪？这要是出事，我也脱不了干系……
回到酒店，我拍醒醉醺醺的曹林：
“林林，快醒醒！”
他揉揉眼：“嗯……哥，咋了？”
我一脸认真：
“我刚才看见耗子的司机别了一把枪！”
曹林一脸震惊：“啊？不会看错了吧哥？”
“我怎么可能看错！千真万确！”
他安慰我：“哥，就算有枪跟咱也没关系。咱就跑一趟，挣了钱就走。耗子跟我这关系，出啥事也不会卖了我。你看今天他对咱多够意思。”
我心里还是不踏实：“要不……明天问问耗子？”
曹林想了想说：“别了哥，咱指着人家挣钱呢，别管闲事了。”
我想想也是。来的这一天，耗子对我俩照顾的确实无微不至。
我带的钱一分没花，中午喝多耗子司机送我回酒店，还给曹林扔了两条烟。够意思是真够意思，可这心里总有点慌。暗下决心：干完这票立马走人，绝不多留。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耗子给曹林打来电话。曹林看我一眼，我点点头，他接了电话并按下免提：
“林林，跟然哥睡醒了没？”
“早起来了！然哥一大早就等着你信儿呢！”
“着急挣钱了吧？今天，今天就出发！”
我一把抢过电话：“真的耗子？今天就能去？”
耗子语气肯定：“对，今晚出发，顺利的话明天就出境！”
我深吸一口气：“好！昨天玩得我心慌。”
耗子笑了笑：“哥，来了肯定给你安排好，把心放肚子里。”
“行，那我们在酒店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我还在憧憬挣了钱赶紧回去。
却不知道，这一趟出去，再回来却是两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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