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四十！这个数字比我预想的要高一些，但绝对在可接受的范围内，甚至可以说，比我预想的“狮子大开口”要温和。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头，用斩钉截铁的语气应道：“成！没问题！就按您说的，百分之四十！”
我答应得如此爽快，反倒让米赫再次怔了一下。他眯起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我，问道：“你……你都不还还价？这可是百分之四十！”
我笑了笑，语气轻松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誉感：“刚才不是说了嘛，您说了算。既然答应了听您的，那就绝不还价。我朱然做事，一口唾沫一个钉。百分之四十，我认。”
米赫听完，脸上那副惯常的严肃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毫不掩饰的赞赏，甚至带着点“同道中人”的意味。他缓缓靠回椅背，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说道：“行！你这年轻人……有点意思，不简单！痛快！”
我知道，这第一关，算是过了。我趁热打铁，将合作的具体框架抛出来：“旅长，既然股份按您说的办，那咱们这合作就算初步定下了。等赌场开业那天，场面上的事，还得麻烦您亲自到场，给站个台，壮壮声势。有您在，那些牛鬼蛇神才不敢来捣乱。”
“这个没问题。” 米赫爽快地答应，“开业那天，我带人去给你捧场。”
“太好了！” 我继续提出下一个，也是至关重要的条件，“另外，为了确保赌场的绝对安全和正常运营，防止一些不开眼的地痞流氓或者竞争对手搞小动作。我希望，从开业第一天起，赌场周围，包括主要的进出通道，能长期驻扎一支咱们盟克军的兄弟负责巡逻和警戒。人数嘛，我初步想的是三十人左右，要精干的，带装备。您看……”
米赫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点头道：“可以。派一个排给你，三十人，装备我给他们配齐。但是——”
他话锋一转，看着我：“这三十个人的吃、住、日常开销，还有额外的……嗯，津贴补助，得由你的赌场负责。我不能让我的兵白给你干活，还得倒贴伙食费。”
“那是自然！应该的！” 我立刻接过话头，答应得毫不含糊，“兄弟们来给我看场子，那就是我朱然的兄弟！吃住全包，肯定是最好的标准！津贴补助也按咱们孟鸠这边的最高标准发，绝不让兄弟们吃亏！这点您放心！”
听到我如此上道，米赫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虽然很淡，但足够表明他的满意。他点了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细节，你后续跟小刘对接，他会全权代表我处理。需要什么文件、手续，也让他去跑。”
“明白！谢谢米旅长！” 我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这场看似艰难、实则高效的谈判，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就敲定了未来在孟鸠最大一棵摇钱树的生死和归属。利益，永远是打通关节最有效的钥匙。
见合作的大框架已基本敲定，米赫的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难得的、属于胜利者的轻松。他朝我摆摆手，语气也随意了些：“行了，正事谈完，留下吃个便饭再走吧。我这儿虽然没什么山珍海味，但管饱。”
我连忙站起身，脸上带着歉意和恰到好处的恭敬，说道：“实在不好意思，米旅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今晚确实还有件要紧事必须回去安排，时间有点紧。等咱们的场子顺利开业，走上正轨，我一定摆一桌最好的，好好敬您几杯，到时候咱们再慢慢聊，好好坐坐！”
米赫也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动作本身就代表了一种认可。他点点头，说道：“行！知道你忙，那就不强留你了。把事给我办漂亮了！”
“您放心！一定不让您失望！” 我郑重地保证，然后微微躬身，“那……旅长，我们就不多叨扰了，先告辞。”
“去吧。” 米赫挥了挥手。
我和蒙子转身，拉开房门，走出了这间压抑感与希望感并存的办公室。
刚走出没几步，刘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和好奇，压低声音问道：“朱老弟！怎么样？谈得……还顺利吗？旅长他……没再发火吧？”
我对他笑了笑，点点头，简洁地说道：“谈好了。多亏刘哥你帮忙。”
“哎哟！谈好了就好！谈好了就好啊！” 刘营长一听，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悬着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热情地拉住我的胳膊，“走走走！饭都让厨房准备好了，咱们一起去喝两杯，庆祝庆祝！”
“刘哥，今天真不行。” 我再次婉拒，语气诚恳，“晚上真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去安排。等开业那天，咱们再好好喝！您快进去吧，旅长估计还有事要交代您去办。”
刘营长一听“旅长有事交代”，眼睛顿时一亮。他知道，既然合作谈成了，后续具体对接、跑腿落实的差事，多半会落在他头上，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和信任的体现！他立刻松开了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连连点头：“对对对！旅长肯定有安排！那我就不耽误老弟你办正事了！咱们再联系，再联系！”
“好，刘哥，回头联系。” 我跟他握了握手。
刘营长转身，整理了一下衣领，清了清嗓子，然后挺起胸膛，用比刚才更加洪亮、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喊道：“报告！”
得到里面的允许后，他推门闪身而入，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忠心耿耿、随时待命的表情。
看着房门再次关闭，我和蒙子没有再多停留，加快脚步，穿过来时的军营小路，走向大门口。
坐上车。蒙子发动车子，驶离了盟克军大本营的范围。直到后视镜里再也看不到军营的轮廓，蒙子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骂道：“这老家伙！胃口是真他娘的大！一开口就要百分之四十！这他妈是拿咱们当肥羊宰啊！”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听到蒙子的抱怨，反而笑了起来，语气轻松：“四十就四十吧，能接受。比他直接拒绝，或者要百分之五十一强多了。至少，咱们拿到了在孟鸠开赌场的‘通行证’，还附带了三十个带枪的‘保安’。这笔买卖，不亏。”
我睁开眼，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对蒙子说道：“走吧，先回园区。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玲姐，让她也高兴高兴。然后，咱们还得合计合计晚上接人的事，还有赌场选址、装修、人手培训……一堆事等着呢。”
车子在黄昏的暮色中，朝着园区的方向疾驰而去。一场新的战役，才刚刚拉开序幕，但至少，我们已经拿到了最关键的入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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